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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中的路子,恐怕比佐派還多,派那么一兩個人混進去去攪局,也不難。關鍵是就算我們猜得到也沒有證據啊。到時候會談,你拿什么去跟三方解釋?”這個問題,許寧剛才已經口干舌燥地跟陳青解釋過了。此時懶得開口,索性閉上眼睛。賈午見他不搭理自己,頓時暴脾氣就耐不住了。“你不說,瞧不起我是不是,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自己猜出來。你是不是要設計青幫落馬,聽說你在金陵就這么干過一回?是不是還有圈套等著他們,或者先聯合兩方來做一場假戲,把他們引出來?”聽這人實在聒噪,許寧忍不住了。“都不是。”“你說什么?”然而許寧卻再次閉上嘴,懶得回答。賈午氣得差點把車停在路邊把人扔下去,可這時,目的地也到了。有人早已等候在車外,打開車門,迎接許寧下車。可來人卻發現,許寧竟已睡著了。霍祀一愣,看著許寧眼下一片青色,想到恐怕這人從將軍出事起,就一直沒有好好睡過。直到今日,才能放心下安睡一會吧。他示意賈午安靜,便親自彎下腰,去將許寧抱出車中。不知是聞到了相似的氣息,還是在夢中夢見了什么。許寧睡意朦朧,竟抓著霍祀聲喊了一句。“正歧……”莫正歧驟然回頭。剛才那一瞬,他突然有一種被人呼喚的錯覺。可當他回身望去,只看到蒼白的月色,和月下匆匆趕路的人們。里弄的四十三口人都在這里了。他們連夜轉移陣地,而之前抓捕的憲兵俘虜,也被人綁著眼睛押送。“發什么呆?”廖二毛抱著睡著的meimei,輕手輕腳走到他身邊。“你這樣老是掉隊,當心李叔對你更起疑心。”莫正歧看了他一眼,往前走。廖二毛跟在他身后。自從莫正歧救了廖庭風,二毛對他似乎沒那么排斥了,竟然還有些莫名的善意。這小子也十分機敏,在發現李言似乎對莫正歧有些排斥后,就幫莫正歧擋了好幾次問話。很多時候,莫正歧并不能理解這些人。他們會對一個陌生人充滿警惕,卻也會因為一件小事,對相識不到一周的人敞開戒備。他們中的大部分都膽怯麻木,不敢反抗屠刀,但也有人在被逼到絕路時,率先對別人麾下屠刀。他們有自私自利的小人物,卻也有博愛無私的好心人。像廖庭風,像楊武,像李言,甚至是劉東。莫正歧從來沒有在一個群體中,看到如此多相差懸殊的個體。不過終歸是這樣一群烏合之眾,又能辦成什么事呢?莫正歧想著,突然對上廖庭風的一雙眼睛。他怔了怔,老人卻對他露出一個笑容,便收回視線。而這個笑容卻讓莫正歧想起了一個人。一個自從他清醒以來,時刻刻沒有忘記的人。先生。這幾日記憶混亂。莫正歧不僅要適應全然不同的環境,甚至也要適應陌生的自己。他的身體在他不知道的歲月里,發生了許多變化。莫正歧有時候都覺得,這軀殼屬于別人的,而不是他的。然而在這一片混亂中,有一個記憶卻難以磨滅。那是許寧甩開他的手,決然離去的背影。莫正歧最后的記憶便停留在那一場大火中。那是土匪們沖進村莊,肆意燒殺劫掠的一夜。可一覺醒來,他卻到了小營房,一個陌生的地方。恐怕沒有人知道,在這具二十歲的青年軀體里,裝著一個只有十歲記憶的靈魂。莫正歧低下頭,繼續趕路。腦中卻始終徘徊著一個念頭。他漂泊流浪,丟了大半個自己,渾渾噩噩到了這不知名的他鄉。那先生呢?這么多年過去,他會不會早已忘記了自己?☆、第53章盞“混賬,竟然有這么一回事!”上海警察廳。署長氣得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推下。“殺了我們的人,尸體丟在原處暴曬,還俘虜了三名憲兵。這幫莽夫,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憲兵失蹤和死亡的消息,剛剛傳遞到警察局。雖然憲兵不是警察局直屬管轄,但是這次為了清繳亂黨,也是警察廳向警備司令部特地申請調動的人手。現在人死了,比警察廳損失了自己的人還要麻煩,也難怪堂堂署長如此生氣。“我要申請,要向上級申請一網打盡這些土匪!”署長氣得臉紅脖子粗,“先封閉他們的上海總工會,再一個個把人抓回來,我看他們還能囂張到何時!”他正準備打電話向上請示,桌上的電話鈴卻已經先響了起來。署長一愣,連忙接起電話。“是,是!是這樣的情況。”“我們的確遇到了不小的反抗,但也抓回了一部分人,只要下令,立馬就可以處刑……什么?暫時停止行動,怎么可能!”“不!我不是在懷疑您的決斷。”“……好,我明白了。”等到放下電話的時候,署長臉色青白交加,十分難看。一旁下屬小心翼翼來問:“大人,是廳長的命令么?”署長向他出氣道:“什么廳長,是知事親自打來的電話!”“知事?可他為何要親自……”“你懂什么,你懂個屁!我都不明白,你能想明白?”署長在原地轉了幾圈,臉色卻漸漸平復下來。“知事親自決斷,事情肯定不是這么簡單,不會那么簡單。”他沉思幾秒,“來人!”他大喊,“將外出調動的警察,全部調回廳內,暫時停止一切行動。”而很快,警察廳的動靜也傳到了工人小組的耳目里。此時,楊武和李言剛剛帶著里弄的居民轉移陣地,正嚴陣以待等著憲兵隊的報復,卻沒想到得到這樣一個消息。“哈哈哈哈,他們肯定是會被我們打怕了,才全龜縮回自己的窩里。”楊武剛這么笑著,就被李言迎頭打了一個毛栗子。“你的腦袋是擺設么?憲兵隊加上警察廳有近千人,我們現在的武裝能有多少人?輪到他們怕我們?”李言打斷了他的美夢。“那你說是怎么回事!”楊武委屈道,好好一個壯漢,縮在這一群人里面,顯得格外憋屈。李言環視在場眾人一番:“不管如何,他們暫不行動,對我們正是喘息的時機。或許……”他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匆匆跑進來一個人。“楊隊長,李副!有人找上門來,說是要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