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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因為只有活著,才能做更多的事。”杜九抬起嘴角。“許先生真是牙尖嘴利。”“不敢當(dāng)。”許寧道,“我只是素愛說實話,還總因此惹上麻煩。”麻煩杜九皮笑rou不笑地看著他,意有所指道:“許先生如此痛恨張吳等軍閥,可若是身邊親近之人成了這般豺狼野獸,到時候又該如何自處?難不成要以身飼虎么?”梁琇君聽不懂他這句話,許寧卻是明白了杜九的惡意。許寧說:“我沒有那喂虎的慈悲心腸。”以身飼虎,地藏救母,都并不是許寧贊賞的行為。杜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還請教先生如何應(yīng)對?”許寧看了他一眼,認(rèn)真道:“我當(dāng)然有辦法。可是,為何要告訴你?”說著,牽著梁琇君就走,竟讓堂堂杜九爺愣怔在原地,好半天回不過神。“元謐?”梁琇君回頭看杜九還站在原地,頗有些蕭條。“嗯。”“剛才那人是誰?”許寧想了想,道:“不可雕之木,不可圬之墻。”梁琇君愣了愣,噗嗤一聲笑出來。然而雖然駁了杜九面子,但是杜九的問題,的確是正中紅心。萬一日后立場相對,如何與段正歧相處?許寧想過這個問題。與獸同行,不免就要去系緊它的韁繩,看牢它的枷鎖。教導(dǎo)它與人相處的道理,以免它傷人,也保護它不被人傷害。然而一旦獸性超脫于人性,野獸再也無法管控,去肆意殘害人命。許寧斷不會聽之任之。他做不出以身飼虎的事,就只能與猛獸同歸于盡。☆、第28章燼邵飄萍身亡的消息放出,文化圈內(nèi)又是好一陣的不平靜。然而在邵飄萍之外,奉張執(zhí)掌的北平已經(jīng)開始對文人實施高壓政策,白色恐怖籠罩于文壇。如此情形之下,有不少身居北平的文人已經(jīng)做了南下的打算,往滬寧等地趕來。許寧很是擔(dān)心先生。之前的學(xué)(xue)運中,先生是領(lǐng)頭的靶眼,也受了傷。之后更是被段正歧捉去戲弄一番,沒能好好休整。如今張作霖掌管了北平,試問他會輕易放過先生么?許寧想來想去,還是先不回學(xué)校,而是直接去郵局寫了一封信。他與梁琇君在郵局門前告別,臨走之前仔細(xì)叮囑了這位好友一番。“如今金陵局勢也不定。你在報社做事,還是小心一些自己的安全。”梁琇君點了點頭:“我很好,倒是你。”她盯著許寧,“我前幾日看你與箬至偷摸相聚,也不肯告訴我,你們是背著我在做什么?”許寧神色有些尷尬,道:“總有一些不方便對女士說的事情。”梁琇君嘲笑道:“你又不是那些衛(wèi)道士,竟然拿這個理由來搪塞我。”她靜靜看著許寧的眼睛,“我不問你。我只知會你一聲,需要幫助的時候不要忘記我。元謐,我不想再失去一個朋友。”她輕輕在許寧胸口捶了一下,離開了。許寧佇立原地,不由感慨,有時候女人的直覺真是敏銳。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把真相對梁琇君訴說,便是甄箬至,許寧也沒有再讓他了解更多的內(nèi)情。之前牽扯李默進來,他已經(jīng)是很內(nèi)疚。有些事,朋友幫助你是情義,你不愿意連累他們,也是情義。他轉(zhuǎn)身進郵局匆匆寫了封信,便急著回學(xué)校了。因而也沒有注意到,其實一直有人在暗中跟著他。當(dāng)天晚上,許寧回到家的時候,對上的就是張三有些古怪的眼神。“許先生,今日教學(xué)可是很忙?”許寧聽著他腔調(diào)古怪,回道:“尚可,怎么?”“哦,尚可呀。”張三懶懶倚靠在墻上,“怪不得還有心思跑出去與佳人相會,卿卿我我,你儂我儂。”“你跟蹤我?”許寧正要上樓的腳步一頓,收回來,一步步向張三走去。“你對琇君做什么了?”張三立刻站直,整個人爬到墻上去,嗖嗖幾下就上了房梁。“我可沒做什么,我只是關(guān)心一下你的生活,以免被杜九那種人綁走了還不知道!”許寧看著他:“我又沒對你怎樣,你跑那么遠(yuǎn)做什么?”“你還想對我怎樣?”張三投訴,“我可聽說了,因為你孟陸吃了好幾頓鞭子,我可不想赴他后塵。再說了,你打我我不能還手,你罵我我還不了口。我躲著你還不成么?”許寧嘆了口氣。“罷了。琇君是我的朋友,只是一個普通女子,我希望你們還是不要去打擾她。”張三小聲嘀咕:“可就怕她來打擾我們老大啊。”“什么?”“沒什么,沒什么!我答應(yīng)你還不成么!你不是想去書房么?快去,那傻子還在樓上等你呢。”許寧無奈地看著他,搖首,再次向樓上走去,不過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方維夏,這個人,你認(rèn)識嗎?”張三隨口道:“認(rèn)識啊。”“那他……”“可是老大不讓我們告訴你。”張三笑瞇瞇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問老大本人。”許寧有點被氣著了。段正歧現(xiàn)在人在何處還不知道,消息也不知有沒有送過去,讓自己去找他問,不是難如登天?他忍不住送張三一個白眼,蹬蹬上樓。“哎。”張三坐在房梁上,得意地擺頭,“能噎到許寧這個口齒伶俐的家伙,不容易啊。”可他卻渾然不知,自己能明目張膽欺負(fù)許寧的日子,沒幾天了。北平的火車,已經(jīng)在路上。這一晚,許寧還在苦心勸說李默離開金陵,張三還爬在樓上做梁上君子,北平開來的火車依舊駛在呼嘯的鐵道上。而夜月下,卻已經(jīng)有人投下了一個苦心設(shè)計的陰謀。第二日,一早,許寧拿起教案再次奔赴學(xué)校。剛一出房間,就看到一個大塊頭蹲在他門口,聽到許寧開門的聲音,大個子立馬抬起頭。“先生!早。”許寧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xue:“我昨天同你說了什么,李默。”“您說的話我都記得。”李默站起身來,“您要我離開金陵,還給我和爹娘都安排好了去處,讓杜九絕對再也找不到我們。”“你不愿意嗎?”“我愿意!我當(dāng)然希望爹娘安全無慮。只是先生,您這個計劃,我有一點不太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