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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儒,和宗東方同出一個師門。 “左青龍,右白虎。公子走左邊吧。”忽然,也不知從哪里飄過來的聲音,口齒清晰,說的一點兒都不含糊。 姜琬:“……” 果然是玄而又玄的。 “多謝老丈。”聽著聲音怪滄桑的。 找到最左邊一條道走過去,眼前一片開闊,是個湖面。 隔岸一涼亭,亭中一男子執(zhí)卷端坐,藍衫俊逸,氤氳在淡淡的水汽中,如一副水墨畫卷。 “公子這邊請。”總算來了個白凈秀氣的小書童,看著就通體舒泰。 姜琬拱手謝過他,朝那男子的方向去了。 瞧見姜琬的一瞬,男子直起身來,墨眸微彎:“在下元觀,字雙翼,姜公子遠道而來,快請坐。” 師叔兩個字活活卡在喉嚨里,沒發(fā)出聲來。 姜琬看了他一遍又一遍,直到從他淡泊而又深沉的眼神中確認的確是宗東方的師弟之后,才彎腰拱手揖了一禮:“先生在上,學(xué)生打擾了。” 是了,宗東方交待他到了終南山之后師從這位高人的。 本來他打算自己點撥姜琬的,可后來昭城公主中間插了一杠子,他不好出面,只好另外給愛婿想出路了。 “嗯,長的不錯。”元觀踱到姜琬身前,語氣一轉(zhuǎn),來了這么不著邊際的一句話。 姜琬:“……” 聽說您老年過四旬了吧,難道還是一顆如玉少年的心,看人先看臉? 第81章 春闈 元觀年輕的時候也是京中拔得頭籌的風流少年郎,后來他那容貌傾國傾城的未婚妻早逝, 他心傷情變, 淡了功名之心, 遂隱居不仕。 離開碌碌紅塵,閑時酌個小酒, 歲月還真沒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跡。 姜琬又作一揖:“先生過譽了。” 皮囊好看這種話聽多了無感,他現(xiàn)在更感興趣的是這位奇人的駐顏術(shù)。 元觀點頭:“寒暄的話我也不多說了, 你既是來求學(xué)的, 往后就在這里住下, 學(xué)問上切磋一二罷。” “是, 多謝先生。”姜琬頓覺身上輕松了許多。 元觀近前執(zhí)起他的手來, 很有分寸地握的袖子, 不狎不褻:“來,我?guī)闳ズ徂D(zhuǎn)一轉(zhuǎn)。” 姜琬:“……” 這個園子叫翼園, 占地幾十畝,園外種植了幾層的樹木, 綠茵疊疊,園子內(nèi)挖了通往外面的池塘, 上面荷葉田田,一派桃花源風光。 這都稱寒舍, 姜琬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奮斗不到住上豪宅了。 京中的大宅子,這里的地盤能裝下好幾座。 “先生, 先生, 知府白大人又來了。”師生二人剛走過一灣流水, 身后書童就跟上來了。 元觀聽了微有一絲不悅:“我已向他表明志向。” 書童道:“白大人說,因為與先生一見傾心,所以他才會三顧茅廬。” 一見傾心? 三顧茅廬? 姜琬:“噗……” 差一點兒笑出聲來。 這位白知府的詩經(jīng)子集讀的是假的吧?裹著圣賢書皮子的小黃書吧。 不是,還茅廬,這可是華麗麗的別野啊。 腹中吐槽幾句,只聽元觀嘀咕:“一廂情愿的家伙,哼,不見,說不見就不見。” 一臉淡然,拒人千里之外。 姜琬在一旁看的無比懵懂。 這兩人,看起來有故事的。 不過被白知府一攪合,元觀陪他逛園子的興致沒了,找了個書童前面帶路,自己悶悶地回去了。 姜琬上輩子帶過去的八卦精神還有點,邊走邊問書童:“先生和白知府有過節(jié)?”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jian情”。 小童皺著眉頭,頗有些無奈:“白知府怕是又上門來打秋風的。” “打秋風?”姜琬臉一紅,驚覺自己方才想的太離譜了。 靠,這不怪自己多想,方才白知府連“一見傾心”這樣的話都傳進來了,誰知道他傾心的是錢啊。 姜琬承認自己是個俗人。 “一定是那個地方遭了饑荒,白知府打上先生字畫的主意,上門討來了。”書童忿忿地道。 每回上門都要撈點東西回去,先生給他開門才怪。 他多上幾次門,翼園可就真成茅廬啦。值錢的東西都被他順走換錢了。 “白知府可真是個好官。”姜琬由衷地嘆道。 這屆皇帝不行啊。讓堂堂一方知府動不動就找人打秋風,這朝廷缺德。 書童搖搖頭:“知府做到這份兒上,還不如像先生一樣歸隱田園。” 忒窩囊了。 姜琬沒說話,腳步緩了些,有些東西,大概叫做執(zhí)念吧。 *** 北風如割,霜雪滿地,轉(zhuǎn)瞬即是深冬臘月。 姜琬在翼園已經(jīng)住了大半年之久,師從元觀后,他的學(xué)問突飛猛進,自認應(yīng)付來年的春闈綽綽有余。 “姜公子,先生喚你過去。”發(fā)上落著幾片雪花,書童通紅著一張臉在門外敲了敲,道。 姜琬:“何事?” 他才從元觀書房里出來不到一個時辰。 “京中來信,說是有些事情牽扯到公子。”書童道。 姜琬心中一怔,趕緊披上外衫出來。 “你岳丈來信,問你是否回蘇州過年?”元觀欲言又止:“我和他,皆不能為你做決定。” 要回的話,他現(xiàn)在就可以放姜琬走了。 “蘇州……”姜琬略一思索:“敢問先生,學(xué)生的學(xué)問學(xué)了幾分?” 直白點說,就是能不能出師吧,若能,他這叫告辭回蘇州看望家人,若不能,他這個年就在翼園過了。 “至多三分。”元觀直言。 姜琬的額上滲出點點汗來:“那學(xué)生還是留下苦讀罷。” 元觀笑道:“二分已足入翰林。” 在這里能學(xué)到一分東西,就夠考過會試了。 姜琬一怔,回味出他話的意思,長揖到底:“多謝先生連日來的教誨。” “你可取字了?” 元觀看過來一眼,淡聲問。 姜琬:“尚未。” 難道老師要給學(xué)生賜字了嗎。 會不會是那種特正的,姜琬有點頭疼,他不太喜歡。 “你取個字吧,走的時候留個帖子給我。”元觀道:“日后我也好拿著帖子去你府上拜訪。” 姜琬:“……先生。” 元觀闔上雙眼,命書童把姜琬送出門外。 雪光一照,姜琬這才后知后覺地想到,這是元觀在和他道別了,他要是現(xiàn)在走了,春節(jié)一過,就直接要去京城參加會試了,必然不會再回這里來了。 他取了“君逸”二字,書在宣紙上恭恭敬敬地送到元觀面前,“先生覺著可好?” 元觀垂眸看了一眼,道:“甚好,甚好。” *** 回到蘇州,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