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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大婚前得知這令人惱怒之事,只怕連成婚的心思都沒有了! 再者,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追究管事兒掩下不報的責任,而是想出懲治假貨的對策。 ☆、第85章 金風玉露 薛亭晚抬了手,示意管事兒起身, “可將假貨和咱們煥容齋的胭脂水粉細細比對過了?” 管事兒忙道, “比對過了!比對過了!市面上的假貨口脂油膩, 脂粉粉質低劣,從滋陰養顏的功效上來看, 遠遠比不上咱們煥容齋的正品??蓧木蛪脑冢切┘儇浀暮凶油庥^和咱們的口脂脂粉的盒子外觀一模一樣!這樣一來,那些從未用過咱們產品的小姐們, 僅從胭脂水粉的盒子外觀上看,恐怕難以分辨事真貨和假貨!” 說罷, 入畫呈上來一方紅漆木托盤,上頭擺著兩盒脂粉, 兩盒口脂。其中各有一盒是真品, 另一盒則是假貨。 薛亭晚從托盤上取了真貨和假貨細細比對,果然發現兩者的盒子外觀一模一樣,內里的口脂脂粉的質量卻大相庭徑。 這裝脂粉的盒子是依著薛亭晚的吩咐特制的鑲嵌貝母的掐絲琺瑯盒子。光是盒子的成本就金貴非常,造假貨之人能仿造出一模一樣的盒子, 也算是下了血本,可謂是有備而來。 先前,薛亭晚為了分清口脂和水粉的色號, 特地叫人在每件盒子上都編上了編號,好做到出入庫井井有條, 每一件產品都有跡可循。不料這假貨盒子的背面, 竟是也印著一行編號! 光從外觀上看, 正品和假貨真真是一對“真假美猴王”,哪怕是大羅神仙,都分不出誰真誰假來! 薛亭晚放下和盒子,目光冷凝,不禁陷入深思——眼下,史清婉尚身處大獄之中,許飛瓊自打上回在刑場上滑胎傷了身子,從此臥床不起,連貴女們的雅集宴會都沒露過面,恐怕沒力氣在背地里和她玩陰的。 由此可見,此次假貨橫行的禍事,壓根兒不是仇家報復,而是同行眼紅。 那些居心不良之人打著煥容齋的名號生產假冒偽劣產品,賺取暴利,若是不能遏制,長此以往,必將引出更多的禍端——若是閨閣小姐們用了假貨而不自知,過敏了起疹子,事后承擔責任背黑鍋的還是煥容齋。長此以往,必將影響煥容齋的名譽和生意。 思及此,薛亭晚美目里帶了三分嗔怒,腦海中一陣思量,當下有了決斷——那盛脂粉的鑲嵌貝母的掐絲琺瑯盒子是找了琺瑯工坊特質的,既然那些制造假貨之人有能耐拿到一模一樣的盒子,便證明是琺瑯工坊這個環節出了紕漏。 薛亭晚輕啟朱唇,“吩咐下去,為了消除假貨的惡劣影響,煥容齋總店和分店皆閉店三日,立刻撤掉現有的所有琺瑯盒子裝的胭脂水粉,叫琺瑯工坊連夜趕工,特制出一批琉璃盒子來,重新盛放胭脂水粉?!?/br> 管事兒聽了這番話,忐忑問道,“縣主,小的有所不解——把琺瑯盒子更換成琉璃盒子,雖然能和假貨區分開來,可若是假貨也緊隨其后,學著咱們更換了新的琉璃盒子,又該如何是好呢?只更換盒子,恐怕不能從根本上遏制假貨.....” 薛亭晚聽了,只端起茶盞輕啜一口,面含淺笑,“你的擔心不無道理,只是本縣主的話還未說完——這批琉璃盒子制作出來之后,便派一隊護院在琺瑯工坊的四周日夜埋伏,一旦發現有人上門購買咱們特制的琉璃盒子,立刻尾隨嫌疑之人,前去抓捕報官。” 那管事兒聞言,思忖片刻,當即撫掌笑道,“縣主高明!” “那琺瑯作坊里頭定是有內鬼,將咱們煥容齋特制的盒子大批量復刻賣給了別人,所以那些假貨的盒子才會和咱們正品的盒子一模一樣!此計看似是為了遏制假貨,給煥容齋的產品換一批新的琉璃盒子,實則是引蛇出洞,欲擒故縱!只要那內鬼和造假之人在琺瑯作坊接頭交易,埋伏在四周的護院便能將造假者當場逮個現行,繼而順藤摸瓜,一舉搗毀制假貨的窩點!” 薛亭晚點點頭,“正是此解!管事兒,此計你知我知,切忌打草驚蛇。你即刻著手去辦,定要一錘定音,將那制假之人抓獲定罪,也好還煥容齋一個清白?!?/br> 那管事兒聽聞此等妙計一臉振奮,忙躬身行了禮,匆匆領命而去了。 ....... 晚膳時分,正房里,丫鬟婆子魚貫而入,在四足楠木小宴桌上依次擺上一例清燉蟹粉獅子頭,一例蝦仁爆三鮮,一例莼菜魚圓湯,一例椒麻排骨,一例梨球果仁蝦,外加一例牛乳酥酪,一例溏心雞頭米。 裴勍口味不喜甜食,奈何薛亭晚卻是個嗜甜之人,自打二人成親,這裴國公府后廚的菜單都換了一遍,每日三餐的菜色大多是依著薛亭晚的口味兒上的。 薛亭晚看了一日的賬本,又為了煥容齋假貨橫行的事情憂心cao勞,既沒吃飯的心思,也沒吃飯的胃口,此時坐在宴桌旁,望著一桌子色香味兒撲鼻的佳肴無精打采,堪堪用了兩口莼菜魚圓湯,便托詞疲累,準備去內室歇息。 薛亭晚正欲起身,卻被裴勍一把拉到懷里,溫聲道,“聽下人說你忙了一日,晚膳又什么都不吃,身子怎么受得住?” 薛亭晚被男人半抱著,只伏在那寬闊的肩頭上,咬著粉唇不說話。 裴勍也大致聽聞了煥容齋的事情,知道薛亭晚的心情不佳,低頭在她的如云鬢發上輕吻了下,開解道,“若是鋪子的事兒叫阿晚過于煩憂,便交由余mama、燕mama她們打理也是一樣的。因著幾個鋪子,煩心的飯也吃不下,到頭來傷了身子根本,豈不是買櫝還珠之舉?” 薛亭晚默了片刻,方在男人肩頭蹭了蹭,糯糯道,“淳郎,你不明白,這幾個鋪子從無到有,從無人問津到顧客盈門,都是我一手打理起來的。從小打大,但凡我下定決心去做的事情,都一定要做到最好,更何況,如今有人竊取偽造我的心血,我又怎能忍氣吞聲,咽下這口氣呢?” 裴勍望著薛亭晚這副小可憐的模樣,當即皺了眉頭,他疼她入骨,怎忍心看她如此受委屈?男人面色微沉,當即揚唇道,“來人,立刻去查造假貨的幕后之人,五花大綁了,扭送官府.....” 十九被自家主子召上前,正欲抱拳領命,薛亭晚卻伸手攔住男人,嬌嬌拒絕,“不要?!?/br> 裴勍的不世才干和鐵腕手段,薛亭晚都是知道的。 以往,男人應對那些撲朔迷離的案子和大jian大惡的歹人,都從未有過皺眉,對付這等區區假貨之患,簡直是小菜一碟。 只是,她堂堂永嘉縣主、煥容齋的大東家,難道一朝嫁了人,成了一府主母,只能依附于男人,才能解決這些事情么?! “淳郎的好意我都知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