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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縣主她嬌媚撩人(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5

分卷閱讀85

    家是何許人也。再加上上回,薛亭晚請裴勍在松風萬客樓吃飯,那一臉自豪求夸獎的小驕傲模樣,裴勍就算是猜,也猜出來了。

    兩人正說著話,有兩名小廝從酒樓行出,手里各自拿了一貫紅綢裹著的銅錢,四散分發給御街兩旁的乞丐。

    自獻慶帝繼位以來,大齊總體上算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但這并不意味著,每個百姓子民都能安居廣廈,溫飽不愁。有因為貧困殘疾而無以為生的人、有因為天災而流離失所的人……他們雖活的卑微,可一直都是大齊的一份子,一直都是這繁華京師從不缺少的存在。

    薛亭晚一早便吩咐了下去,在這大團圓的除夕之夜,叫酒樓的掌柜為路邊乞討之人施點銀錢,也好叫他們吃點熱飯、穿些厚衣。

    這扶持關懷雖然細微如螢火,卻足以給人希望和溫暖,讓人重新燃起盼頭,打氣底氣迎接新的一年。

    墻角處,一名婦人眼眶含淚地接了伙計施舍的銀錢,忙拉過身側懵懂無知的垂髫女童,朝伙計連聲道謝。

    那婦人和垂髫女童皆是形容狼狽,裙衫臟污,看似和別的乞丐并沒有什么區別,但若細看,便會發現這婦人掩蓋于灰頭土臉下的容貌頗為柔媚勾人。

    身懷出眾姿色的婦人,卻在除夕之夜孤身帶著孩子流落街頭,其中似是有什么隱情。

    然而,薛亭晚并沒有發現此母女二人的異樣,她親眼看著兩名伙計將綁著紅綢的兩貫銅錢施舍殆盡,方笑著沖他們點了點頭。

    裴勍順著美人兒的目光望去,看著兩名小廝入了松風萬客樓的大門,才覺得這兩人十分眼熟。

    裴勍略一回想,方想起來——那回徐顥請他來松風萬客樓用膳,兩人在酒樓外頭撞見兩個瘦骨伶仃的小乞丐,酒樓的伙計正打著永嘉縣主之名送那兩個小乞丐新出爐的點心吃。

    如今,這兩位小乞丐穿著酒樓里統一的服飾,做小廝打扮,原本土色無人氣兒的面容也顯得紅潤許多。

    只是,小乞丐怎的成了酒樓的伙計了?

    思及此,裴勍當即問出了心中疑惑。

    原是這兩個小乞丐的家人皆在家鄉水災中喪生,隨著流民隊伍一路北上進京,在京城無處落腳,只能沿街乞討為生。

    薛亭晚對他們的身世頗感唏噓,吩咐酒樓掌柜時常拿些干凈的飯菜給他們果腹。那兩個小乞丐是識禮數的孩子,因感懷一蔬一飯之恩,便起了報答酒樓東家的念頭。

    薛亭晚心善,考慮到他們年紀尚小,無父無母,孑然一身,僅僅靠著別人的施舍度日,也只是治標不治本,這兩個孩子無人教導,將來若是走上歪路,才是真真叫人痛心的事。

    可巧,那時正趕上松風萬客樓生意紅火,掌柜正欲往酒樓里多招些人手。薛亭晚便干脆吩咐酒樓掌柜,收下兩個小乞丐做小廝伙計。

    如今,他們在酒樓中有吃有住,每日只管干些跑堂、幫忙的活計。為了叫他們從失去親人的苦痛中走出來,薛亭晚還為他們另賜了名字,一個叫長壽,一個叫天齡,皆是取吉祥長生的寓意。

    薛亭晚柔聲道,“他們只比阿辰小兩三歲,還是個半大孩子,依著母親和祖母的意思,先把他們安置在酒樓中歷練一段時間,等長大些,若是人品可堪大用,也好派他們到莊子或是鋪子里當差。”

    裴勍聽著美人兒平靜地敘述,垂了眼眸,望著粉唇一張一合,心中漸有暗流涌動。

    為富為貴者仁義,知恩者圖報,自成一段救孤的人間佳話。

    他的阿晚,從不將偽善掛在嘴上,背地里,善意之舉卻做的比誰都多。

    他和她手挽著手,走在十里燈市之中,身邊行人來來往往,腳步匆匆。

    忽聞得幾聲煙火巨響,緊接著,暗夜中綻開漫天的璀璨煙火,繁花團團擁簇,流光溢彩,燦爛奪目。等絢爛轉瞬而逝,煙火墜下,復又撒下星輝滿目。

    裴勍此人,性子本就冷清,年少身負高才,常年跟在獻慶帝身旁,等后來年紀漸長,又離家四海公干,見天地之重,識大道蒼茫,愈發沉沉入定,寵辱不驚。

    九年前,老國公爺和國公夫人相繼病逝,裴勍不過十來歲的年紀,早早閱盡生離死別,更是滿心斷絕塵欲,摒棄世俗。

    所謂凡世悲歡,無非自渡。這么多年來,邵氏外祖居于京南行道,裴勍獨居裴國公府,每逢佳節,無人相對慶賀,他倒也習慣了,并不覺得孤身一人有多么寂寥清冷。

    從年少的意氣風發,鋒芒畢露,到如今的韜光養晦,靜水流深。裴勍的心境已經越過千山萬水,遠非同齡為官者可比肩。

    可是,世事無常,姻緣天定,這世上所有的“習慣”,大抵都會被“例外”所打破。

    如今,裴勍牽著身畔的薛亭晚,才知道自己并非煢煢孑立,形影相吊。

    他第一次覺得,以往的二十來年,竟是白活了——若此生有佳人在側,依依挽手,陪他看盡塵世焰火,三千繁華,哪怕做個凡夫俗子,又有何妨?

    她為他的平靜生命畫上一抹亮色,讓他的滿腔沉穩變得波瀾不斷,驚惶不定、心亂如麻。

    她將他這座凜冽冰峰融化成了潺潺春水,永遠都不知疲倦的奔流向她。

    ……

    煙火落幕,長街恢復了方才的人生鼎沸,嬉笑喧嘩。

    裴勍和薛亭晚賞完煙火,沒走幾步,便遇上了迎面兒走來的汪應連和許飛瓊。

    幾乎是條件反射,薛亭晚當即便把自己的手從男人的大掌中抽出來,然后往旁邊邁遠了一步,和身側的俊美男人隔得遠遠的。

    裴勍掌中突然一空,又看了美人兒刻意避嫌的舉動,一腔柔情蜜意登時褪下去了一半。

    只見男人寒著一張俊臉,眼神爍爍如刀,幾乎要射穿許飛瓊和汪應連這兩個壞事的罪魁禍首。

    許飛瓊和汪應連也是出門游燈市,身后帶著幾個婆子隨從,浩浩蕩蕩的行將過來。

    兩人臉上都帶著明顯的不虞之色,望見迎面而來的裴勍和薛亭晚,汪應連眼前一亮,忙掛上笑意,拱了手上前問候寒暄。

    而他身側的許飛瓊,則是將頭垂的更低,壓根不敢直視薛亭晚的眼睛。

    薛亭晚受了汪應連一禮,瞟了許飛瓊一眼,輕輕冷哼了一聲。

    上次重陽宴上,史清婉使出毒計,意圖污了她的貞潔,如今還在京中天牢里關著呢!

    雖然獻慶帝只嚴懲了史清婉一人,許飛瓊看似和此事毫無關聯,可薛亭晚怎會不知道許飛瓊是什么性子?

    這些年來,許飛瓊跟在史清婉后頭,沒少吹耳邊風,沒少出jian猾詭計,若說史清婉是被有心人利用的冤大頭,那許飛瓊便是隱匿在背后,獻出腌臜計謀的真兇。

    薛亭晚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人”的性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