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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邊等著面熟,一邊放眼去看唐安琪。唐安琪瑟縮著蹲在一柄大傘下面,看起來是特別的小。一名教授太太模樣的女士在他面前停下來問了兩句,隨即轉身又走。而直到兩大碗面被小伙計端上來了,唐安琪那瓶高級雪花膏也還是沒賣出去。唐安琪把那瓶雪花膏揣進衣袋里,然后卷起地上鋪著的那一塊布。起身走到棚子里坐下,他把雨傘放到一旁,先用冰涼的雙手捧著大碗暖了暖,同時說道:“以后這牌子的雪花膏可不要再買了,沒人認貨,價格還貴。”說完這話,他把雪花膏瓶子掏出來又看了看保質期。再次放回雪花膏,他抄起筷子,開始挑了面條往嘴里送。面湯里辣子很重,他那嘴唇很快就被染成油亮亮的鮮紅。戴黎民不敢看他,心里覺得唐安琪現在cao勞得可憐。他想兩人做了這許久的小生意,銀行里倒是也頗有積蓄,只是這點積蓄雖然比下有余,比上卻是肯定不足。自己須得加一把勁,不能讓唐安琪總是這樣辛苦。蒸蒸日上唐安琪怒氣消散,心病痊愈,就又歡歡喜喜的忙碌起來了。如此忙過夏天,轟炸季節漸漸遠去,他那手中的積蓄數目也翻了幾番。戴黎民嘗到了做生意的甜頭,想要雇個伙計幫忙,讓唐安琪回家歇著;可是唐安琪別有心思,想要轉一轉行了。十月份,唐安琪退掉店鋪,和戴黎民搬回城內居住。這回他傾盡所有,又借了點錢,竟是買下一輛老舊卡車。他和戴黎民都會開車,可是技術也都不好,所以只好花錢雇了一名汽車夫。汽車夫開上卡車隨著車隊前往昆明,將各種貨物成車的運回來;而唐安琪在一處大樓內租了一間寫字間,竟是掛上牌子開起了貿易公司。這回他算是發了財。起初幾趟,戴黎民還跟著車。但是這回不比當初進城買貨,可以早出晚歸。一走就是十天半月,他自己惦記著唐安琪,唐安琪也是怪想念他。所以跟了幾趟之后,戴黎民也就不跟了。唐安琪和年輕的汽車夫處成了好朋友,汽車夫的父親在轟炸中受傷入院,唐安琪會親自帶著禮物前去探望。等到老爺子要出院了,唐安琪自己沒有汽車,特地借來一輛去送老爺子回家。平日汽車夫在往來之時帶些私貨,他也不甚在乎——總而言之,只要別耽誤了公司生意,那其余的小問題,全可以忽略不計。汽車夫被他籠絡住了,死心塌地的認真工作,對待卡車也很精心。唐安琪和戴黎民這回總在一起了,然而依舊是分工協作。場面上的事情,依舊是唐安琪親自出馬,如果談笑風生解決不了問題,那戴黎民就要露面了。戴黎民看起來很不好惹,旁人說他身上有股子殺氣,唐安琪倒是沒有太多感覺,可是知道憑著戴黎民的出身和經歷,有殺氣也純屬正常。錢這東西是越多越有,越有越多。去年此時,唐安琪還要守著露天攤子,一張鈔票一張鈔票的賺些小錢,如今他在一座二層小樓的樓下租了兩間房屋,動動腦子打打電話便可發財。如果嘴饞,也可以安安穩穩的去那高等飯店美餐一頓。真到了要談生意的時候,他干干凈凈的穿戴了,去他的寫字間里會見客人。寫字間里面收拾的也挺像樣,可因為任何建筑在空襲的陰影下都是朝不保夕,所以里面的家具全是華而不實的便宜貨。幸而唐安琪不在此地久留,所以寫字間里保持的很好,總是有股子窗明幾凈的新鮮氣氛。這日傍晚下起大雨,外面的惡劣情形自不必提,房內也是陰暗清冷,只比外面少了雨水。戴黎民在屋角生起了一只小火爐子,先是用小鐵鍋煮了一點稀粥,然后又把幾只紅薯擺在爐子上烘烤。烤紅薯這東西向來都是聞著比吃著香甜,唐安琪披著厚外套蹲在一旁,這時就一邊深深吸那香氣,一邊伸出兩只手,在爐邊取暖。正是舒適之際,戴黎民忽然停在他的后方,彎腰往他屁股下面塞了一個小板凳。唐安琪咕噥了一句:“算你是個孝子!”戴黎民捏了他的耳朵輕輕一擰:“扯你的王八蛋!”唐安琪笑了,回頭向他一招手:“你也過來坐,這里暖和。”戴黎民果然實在一旁擠著坐了下來。重慶的冬季,若說溫度,和天津的秋天差不許多,可是別有一種陰冷,讓人不能輕易的熬過去。無所事事的拉過唐安琪的一只手,他翻來覆去的看,又和自己的巴掌比了比尺寸,末了送到嘴邊咬了一口:“小爪子,怎么又生了凍瘡?”唐安琪沒理他,全神貫注的只盯著那幾只紅薯。戴黎民把唐安琪那只手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一遍,末了起身端來一只小碗,從里面挑出白色膏子抹上凍瘡。膏子是用豬油和蜂蜜攪拌而成的,據說是專治凍瘡。給爐子上的紅薯翻了個身,戴黎民忽然問道:“安琪,今天幾號了?”唐安琪想了想:“是……十五號。”戴黎民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然后扭頭又對他狡黠一笑。爐膛里漏出的紅色火光映照了他半邊面頰,越發顯得他輪廓端正、鼻梁挺拔。唐安琪卻是很不情愿的皺了眉頭:“天冷……我可不想脫衣裳。”戴黎民立刻反問:“小混蛋,要造反嗎?本來說好是一個禮拜一次,后來你說天冷,改成半個月一次,怎么著?又要耍賴了?嫌冷就上床睡覺去!米粥和紅薯都別吃了!”唐安琪在小凳子上扭了兩扭,依舊是不情愿。伸手捏了捏滾熱的紅薯,他搭訕著轉移了話題:“是不是已經熟了?”然后他自己又下意識的低頭舔了舔手背上的凍瘡——豬油已經被烘烤的漸漸融化了,舔一口又香又甜的,蜂蜜味道很足。一邊吮著手背上那一點甜味,他一邊心虛的瞟了戴黎民一眼,眼睛睜得很大,眼珠子黑白分明,清澈的帶了稚氣。戴黎民微笑著凝視了他,心里感覺很是無可奈何。其實唐安琪在床上真是乏善可陳,簡直快要不能碰。可戴黎民偏偏被他吊足了胃口,每干一次都像是洞房花燭——哄騙著,強迫著,身體的反應那么青澀,總像是怕的要發抖。半個小時之后,唐安琪就范了。可是他不愿離開火爐,扭扭捏捏的拖上一刻算一刻。戴黎民沒了辦法,索性拉上窗簾挪開板凳,在火爐前的地面上鋪了一張席子。自己脫下褲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