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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覺得自己約莫是有些衣冠不整,難免感到幾分局促,卻見她噗哧笑起來,說,“倒是鮮少見到老師這樣隨性,瞧著可總算像是個年輕郎君了。” 謝淮無奈地搖搖頭,又見燭火之下她眼神明亮,忽然伸手過來,替他將衣襟掩嚴實了,不由一怔,往后避了避,自己動手將衣服攏好,把脖子也遮得嚴嚴實實。 蘇凝綠微微笑了,說,“合該嚴實些。” 謝淮一手按著衣襟,聞言側眼去瞧她,原本就是波光瀲滟的一雙桃花眼,如今在燭火之下愈發顯得有幾分看不透的繾綣多情來,只有語調還平平,“陛下怕臣失禮?” “咳,”蘇凝綠坦率地說,“朕怕自個兒失禮,就先前看來,只要我一失禮,你也要失禮。” 謝淮:“……” 看他滿眼都寫著無奈,她又狡黠地笑起來,突然湊上前裝作要親他,謝淮忙往后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陛下,在外頭不許胡鬧。” “我知道是在外頭啊,所以就是親一親嘛。”她倒是很坦然。 謝淮:!!!??? 等等,要不然她還想干嘛?這是他的錯覺嗎?小皇帝剛剛說了什么? 謝太傅開始懷疑人生。 蘇凝綠逗他逗夠了,終于說“如今既然在外頭,便不要持著那些虛禮了,老師還是安安分分地陪朕用膳罷。” 有她的暗示在前,只是吃飯的確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謝淮便不再推辭,回過神來才恍覺自己是被她套路了,不由搖頭苦笑。 過叫他吃頓飯而已,都能有這么多心眼兒,小皇帝真真是步步為營,一手好算計。 他倒是想起來,道:“方才徐將軍原邀臣要一同與他用膳。” 蘇凝綠便指了個人替他去向徐清鴻說了。 徐清鴻跑了個空,又聽見說是皇帝召了謝淮去用膳,不由有些幽怨,“陛下可真是一刻也離不得太傅。” 侍女微微笑道:“徐將軍不知呢,太傅大人也時時記掛著陛下的。” 徐清鴻嘴角抽了抽,吃自己的飯去了。 他是主將,也有自己的帳篷,便住在謝淮的隔壁,沒一會兒便聽見謝淮回來了,頓生斗志,剛要去會一會謝淮,那頭又喧鬧起來。 仔細一聽,原來是女帝指來的人,魚貫而入,將謝淮的帳子從里到外又收拾了一遍,床上鋪上云錦被,地上蓋上波斯毯,案上擺好美人觚,斜斜插進一枝帶著幽香的花枝。 徐清鴻:“……”好嫉妒。 一批人走了,又來了一批,說是女帝那頭想著要吃烤rou,便又命人給他送來,還送了一壺清冽的美酒。 徐清鴻:“……”內心逐漸麻木。 謝淮那頭帳子里的動靜折騰到了半夜,徐清鴻便也撓心抓肺了半夜,是以一宿沒睡好,第二日蔫巴巴的,像是被霜打了的白菜,蘇凝綠瞧見了不由笑了,說,“徐將軍怎的如此憔悴,難道是在外頭住不慣么?” 徐清鴻自然不會埋怨她,只好略帶幾分幽怨地道,“陛下可真是關心謝太傅。” 光問有什么用?我也想要云錦被波斯毯烤rou美酒啊! “那是自然的,”蘇凝綠卻毫不猶豫地應下了,瞧了瞧那頭的謝淮,眼神里頭不自覺地帶著些柔軟,“他……幼年時家里人待他不好,朕便想著能夠多彌補他一些,也是好的。” 徐清鴻一愣,忽然發現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他試探著說,“太傅幼時吃了苦頭,可陛下要如何彌補他?” “這就說來話長了,”女帝滿眼嚴肅,“他爹是個混帳東西,不配當他爹,所以徐將軍,你知道如何當別人的爹嗎?” 徐清鴻頭頂緩緩地浮現出一個“?”。 遠處謝淮聽得一清二楚,到底在她身側陪伴良久,功力深厚,面不改色地瞧過來,“陛下想做什么?” “朕想把你以往失去的東西都補償給你,”蘇凝綠迎著晨光,燦爛地笑開了,說,“你父親對你不好,我便學著一個父親一般對你好,這不好么?” 這話孩子氣十足,又帶著女帝特有的無厘頭,謝淮卻微微笑開了。 年輕的郎君站在春光之中,寬袍廣袖,桃花眼里頭盛上點點笑意,像是盛開了一整個暖春,“陛下便是陛下,陛下是最好的,又何須去扮作他人。” 作者有話要說: 謝淮:我想當你孩子的爹,你居然想當我爹 ☆、第 48 章 因著謝淮那一番話, 接下來行軍的路上徐清鴻被折磨了一路,眼睜睜瞧著美麗的陛下只沖著謝淮笑, 只對他好, 只賴著他……徐將軍十分悵惘, 覺得謝淮雖然不似傳聞中那樣是個把持朝政的大jian臣, 但其實比大jian臣還要可惡,竊走了陛下的心, 便是竊去了大周江山,還能比這更像個jian臣的嗎?!! 他仍然不死心,天天往女帝跟前湊。 蘇凝綠倒是覺得他有趣, 她同齡的玩伴不多,徐清鴻在她跟前便顯得額外稀少, 她倒是每天愿意花一點額外的時間來聽他說話。 行軍路上, 再是好看的風景也看厭倦了,蘇凝綠這日看罷了京中遞過來的折子,終于忍不住了, 同謝淮道:“朕要出去逛逛。” 謝淮還沒說話, 徐清鴻便突然出現在馬車外,笑道:“大軍到前頭恰要休整, 附近臨河, 也宜飲馬,陛下不妨趁這會兒同臣出去跑跑馬。” 她聽了,登時高興起來,再問:“這附近風景可好?” 徐清鴻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心里頭惦記著把小皇帝拐去,于是便實誠地道:“極好呢,往東去不遠處便有一處小山坡,如今春日恰開了漫山遍野的刺苔花,京中含見這等不甚名貴的野花野草,卻也頗有意趣的。” 徐小將軍打得好主意。 哄小娘子嘛,他雖沒吃過豬rou,卻也見過豬跑,知道花前月下,孤男寡女,最能生出些什么情愫來。 豈料,蘇凝綠聽罷,便笑瞇瞇地道:“謝了,徐將軍。”說罷轉頭,瞧著端端正正坐在一側看書,渾似不在聽兩人說話的謝淮,“老師可聽見了?那頭刺苔花開得好,朕還沒見過呢,老師同朕一道去瞧一瞧罷。” 徐清鴻:“……” 謝淮單手拿書,抬起手來,輕輕地敲了敲小皇帝的腦袋,“陛下昨兒說要去釣魚,今早又說要去爬山瞧日出,花樣換得也太快了些。” “哪里哪里,”蘇凝綠謙虛地道,“都是徐將軍同朕說的。” 徐清鴻胸口仿佛被扎了一箭。 在今日之前,他還以為陛下只是性子靦腆文靜,所以不應了他去釣魚爬山,如今看來,顯然都是想去的,只不過是,都叫謝淮陪著去的。 謝淮手一頓,似笑非笑地,抬眼瞧了瞧徐清鴻,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