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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所以受到了妥善的保護,但是與此同時,從原州運送糧草等物過去便也極為麻煩。 先帝打下河西之后,為了避免戰時物資運送不及時,特地叫人在善終挖掘了一條寬敞的密道,能夠直接繞過擋在涼州跟前的數座山峰,抄近路直接抵達涼州城。 而這一回,突厥的大軍便是從這條密道里頭暗度陳倉,殺了大周軍隊一個措手不及的。 只怕是,慶明長公主軍中,出了jian細。 慶明終于發覺了來者不善了,她迎著四周若有若無的敵視目光,只覺得背后發涼。 而女帝依舊坐在上首,單手托腮,笑吟吟地瞧著她,說,“朕相信皇姐,必定是為jian人所蒙蔽,只是戰事失利,皇姐身為主帥,義不容辭,自己的軍中之事,還是趁早處理好了罷。” 慶明仰頭,無所畏懼地瞧著自己曾經厭惡極了的那個皇妹。 蘇凝綠的好脾氣,容忍與退讓,都只是表象。 她睚眥必報、斤斤計較,就連現在看似在為慶明說話,也其實是將她放在火上烤。一軍之中出了jian細,不給出個能讓著滿朝文武滿意的答案來,只怕不能善了。 慶明下意識地看向簾子后的身影。 里頭隆安太后聲音平平,微笑道:“長公主殿下治下嚴謹,鎮守河西多年,其功勛不當為此事抹殺,陛下愿意顧念她往日功勞,給她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乃是大善。” “大善”? 慶明在心中冷笑了一聲,最終也只是慢慢下拜,朗聲道,“臣定不負陛下所托。” 這還是她回京后,第一回在皇帝面前俯首稱臣。 謝淮忍不住便失了禮,遙遙瞧向那至高之位坐著的女帝。她仿佛接收到他的眼神,忽地便瞧過來,輕輕地沖他眨了眨眼。 對著旁人殺伐果斷,算計迭出的小皇帝,唯獨面對著他的時候還是那個眼神清亮神態柔軟的蘇凝綠。 謝淮見她早有準備,便知道如今的涼州困境,蘇凝綠只怕是知道大半的,甚至于看她先前的舉措,她還是幕后的推波助瀾者。 他忽然真正明白過來,所謂“給個交代”,并不是一句口頭的空話。他心里把他的阿綠當成要保護的人,想要為她鞍前馬后、赴湯蹈火,她所要的權勢與煊赫,他愿意一一為她取來。 可蘇凝綠又何嘗不是如此。 她的心太真太純,以至于他明知如今自己被這個看大的小皇帝給蒙在鼓里,也難以有什么生氣惱火的情緒了。 謝淮微微嘆口氣,匆匆低下了頭,沒有再看她。 作者有話要說: 謝淮:誰知道你穿衣服穿著穿著會不會心血來潮! 蘇凝綠:心血來潮什么?脫衣服嗎? 謝淮:…… 蘇凝綠:呸! 你想得美! 這周六會非常忙碌,評論如果回復不及時請見諒哦~ 然后想起來,一直有讀者問男女主年齡差,約莫就是十歲上下的樣子,大家可以根據前后文自己理解啦,啾咪~ ☆、第 36 章 慶明長公主回到公主府的時候, 里頭一片肅靜,她截了披風遞給迎面走來的馮汜, 淡淡問, “查出來了嗎?” 暗道之事被泄漏, 慶明無論如何不能輕易放過, 昨夜宮門落鎖后不便進宮,今日便是一早起身上朝去了, 只將此事托付給了馮汜。 馮汜似乎有些猶豫。 他看著慶明,忽然道:“殿下,若您至親至信之人背叛了您, 您可會……手下留情?” 慶明冷笑道:“既然是我至親至信之人,我必然給予了他全部的信任與恩寵, 如此之下還背叛我, 可見其狼心狗肺,不僅不能輕判,更要重罰以平我心頭之恨。” 馮汜聽著這句話, 面無波瀾, 聞言只是躬身道,“我帶殿下去瞧瞧罷。” 京中的長公主府未設監牢, 因此馮汜負責追查那泄露軍秘之人只是將一干嫌疑人等給關在了柴房里頭。 “吱呀”一聲, 慶明氣急敗壞地推開柴房門的時候,便見到了里頭背著手轉身過來的崔平時,便怔住了。 “怎么會是他?”慶明的第一反應是回頭尋馮汜求證,滿眼狐疑。 馮汜淡淡地道:“那日殿下叫我去將密信送出, 崔副將自我手中將密信奪走,只說軍中之事我無權沾手,崔副將身邊的小兵也說了,崔副將拿了信之后,是親手裝入竹筒綁到信鴿腿上,也是崔副將將信鴿放飛的。” 他在府中的勢力并不似崔平那般根深蒂固,慶明叫他追查之時,將崔平綁來本是難事,可崔平愚忠,要自證清白,竟是半分反抗沒有,直接自己來到了柴房里頭,等長公主下朝審問。 慶明皺眉,問崔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信是你從馮郎手中拿走的?” 崔平卸了鎧甲,其實也是個英氣勃發的英俊青年,在柴房里頭關了一個早上,卻還是儀態整潔,聞言只是道:“是下官將密信送出,可下官絕對未曾對密信做出過什么,更不會任意泄漏軍中機密。” 密道之事,涉及數州的命脈,朝中有資格知道這個秘密的甚至不過五人,連如今代替慶明鎮守在涼州的裴副將都不知道,慶明擔憂糧食運輸再出問題,因此才特地寫信叫裴副將私下將棄置不用的密道清理出來用意運輸糧草。 可沒想到,卻是突厥搶先一步,將運輸糧草的密道,變成了登堂入室的通天大道。 慶明昨日回來,無論如何也是不愿意相信自己身邊出了叛徒的,直至今早出門上朝,才不得不吩咐馮汜去查。 至于陪伴她多年的崔平會牽扯其中,慶明就更是想都不敢想了。 她只覺得眼前有些發暈,扶住了額頭,頭疼地道:“我信你的,你且先從里頭出來罷。” 崔平沉默地瞧著她,忽地單膝下跪,朗聲道,“下官對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鑒,若有二心,便不得好死!” 慶明昨夜一夜未眠,今晨又早早去上朝,如今疲憊地倚著門框,眼下一片疲憊的青黑,聞言,只是苦笑。 她想起來,很多年前,她還只是如今陛下那樣的一個年紀,先帝出征特地將她與楚王帶上,她心中覺得這或許是立儲的關竅所在,自請率兵五百去前頭探路。此行兇險,可崔平卻第一個站出來,在她跟前下跪,朗聲道,“下官愿追隨長公主殿下!” 她的路探得很成功,只是卻在半路與一撥突厥騎兵狹路相逢,她手中擎著銀槍殺出一條血路,崔平緊緊護在她身側,朗聲說,“誓死追從殿下!” 她最終將那小隊的騎兵首領人頭割下,獻給了先帝,先帝大笑,贊她,“阿碧有朕之風!” 可最后,先帝還是更喜歡她的那個幼妹,毫不猶豫地在她一周歲的時候便立她為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