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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慶明便要遠到河西,為儲君讓位,為她掙下一個國泰民安的大周。 她一生多舛,唯有崔平始終陪伴在側,他是兄長,是伙伴,是她將后背托付之人。 她又怎么可能會疑他。 慶明疲憊地轉向馮汜,“必定不是崔副將,你再查查吧。” 馮汜并不驚訝,他只是微微笑了笑,站在柴房里頭,依舊像個清雅出眾的貴公子,他反問說,“殿下與崔副將情義甚篤,因此不愿意疑心崔副將,可滿府上下,都知道崔副將是最大的嫌疑人,滿朝文武,俱都等著殿下的一個解釋,殿下若如此輕輕放過,安能服眾?” 慶明臉色大變。 她往日并不懼所謂的滿朝文武,可如今人在屋檐下,受人轄制,馮汜說的半點都不錯。 崔平并未起身,而是再度對著慶明磕了個頭,平靜地道,“若殿下仍然疑心,下官愿意被關在此處,等得水落石出。只是馮公子,當日也是接觸那信件的人之一,萬望殿下能秉公處理。” 馮汜不料他反咬一口,皺了皺眉,隨后便笑了,半帶抱怨地道:“殿下連我都疑心么?” 慶明搖了搖頭,說,“那日你我談事,馮郎甚至都不在內,他又如何得知里頭的東西是什么?且我將密信封好了交給馮郎,他有無拆閱一看便知。” 崔平沉默下來。 他很想說,信從我手中寄出的時候我也未曾拆閱,您既然如此信任馮汜,為何卻要任由他懷疑我呢? 可他到底怕她再為難,于是便只是漠然垂首,淡道:“殿下若是身子不舒服,早日召太醫來瞧瞧,柴房僻冷,莫要再來了。” 慶明瞧了他一眼,最后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馮汜跟在她身后,略帶幾分笑意地問,“殿下為什么不告訴崔副將實情?” 朝中給予她那樣大的壓力,若她不給出一個交代,此事定然難以善了,更何況女帝早就表示出了對于手握權柄的慶明的不滿,只怕會趁機發難,借此奪權。 jian細之事,必定是要查的。 可若是查不出來,慶明若想要保住自身,必定要推出一個替罪羊去。這替罪羊的身份還不能低了。 偏偏又是崔平自己撞上來的,他嫌疑最大,又是慶明的侍衛長,雖然動機不明,卻已經是最合適的替罪羊人選了。 慶明沉默了片刻,才啞聲說,“我……” 馮汜忽然制止她道:“殿下,別說了。” 他嘆息著從后頭擁住她,輕輕地說,“您不想把他做了棄子,便不做,殿下重情,我竟是忘了。” 慶明靠在他懷里,想的卻是方才馮汜在門前猶疑著問自己的那一番話。 他想必,對于崔平所做的事情知道得更多一些,只是怕她為難,所以才沒有開口。 罷了,慶明疲憊地想,先不想了。 另一側,蘇凝綠一下朝,便被謝淮結結實實地堵在了宮殿拐角處。 謝太傅堵人還是頭一回,卻無師自通地選好了一個合適的角度,借著身高優勢把她堵在墻角無可動彈,她抬起頭就是謝淮那張連棱角都無可挑剔的俊臉。 她挑眉,“喲,老師不當君子啦,改當調戲良家小娘子的街頭惡霸了?” 謝淮還沒來得及呵斥她,她便一笑,道,“卻是我忘了,前不久才當過呢。” 一側侍立的禁軍都只作充耳不聞,甚至主動走遠了些,確保自己聽不見主子之間的恩怨。近來陛下與謝太傅兩人之間的氣氛愈發曖昧古怪,他們既沒有謝淮的權柄,也沒有謝淮的恩寵,還是不要上去送菜了。 謝淮被她的話堵了堵,又不能叫她閉嘴,只好努力地冷著臉,嚴肅地道,“陛下可否同臣解釋一番今日早朝之事?” 蘇凝綠微微瞇眼,態度良好地問道,“老師想聽什么?” “陛下瞞著臣的事情有些多,”謝淮若有所指,原想叫她羞愧的,奈何對方面色不變,他只好繼續說,“臣便挑幾件要緊些的問一問罷。” “太傅請問。” “第一件事情,”謝淮說,“陛下何時同遠在河西的裴副將,有了聯系的?” 那日聽見裴清之名自她口中說出,他原不在意,可如今見著朝堂之上慶明長公主被逼到了死角,又聯想到女帝對于河西戰事的成竹在胸,他便不得不起了疑心了。 蘇凝綠坦率地道,“朕怕太傅不想聽。” “……”謝淮心生不詳,然而他還是彬彬有禮地道,“請您告訴臣答案。” “好吧,那可是你非要我說的。”蘇凝綠嘆了口氣,看起來像是有點無奈。 謝淮盯著她,無聲地用眼神催促。 “裴副將呢,在皇姐還沒去河西的時候,他就在那里鎮守了,”蘇凝綠慢慢吞吞地說,“父皇很喜歡他的,喜歡到什么程度呢?……那會兒他是個翩翩少年,朕才會走路的時候,父皇想給我們定親。” 謝淮:!!! 謝淮:原來那天王總管說話只說了一半,先帝是看上我了沒錯,但是他還看上了其他人……只怕還不只是裴清一個。 他盯著墻角,試圖露出營業式微笑,保持住了風度,“陛下與他自幼相識?” “是的,”女帝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繼續說,“他年齡同朕差得多,后來婚事也黃了,但是朕還偶爾與他通信。” 謝淮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保持微笑,“裴副將功勛資歷俱是遠勝過長公主,且長公主暴戾護短,雙方之間相處很不愉快,只怕陛下早有計較,收裴副將為己用,轄制長公主的勢力。” “那倒也不是收為己用,”蘇凝綠歪著頭,嚴肅地糾正說,“裴清哥哥同朕自由相熟,還指望朕哪日要選皇夫的時候能把他也考慮上呢,他求著朕合作的。” 謝淮被“哥哥”兩個字刺激得不輕,勉強點一點頭,便硬聲說,“臣先告退!” “唉唉,”蘇凝綠忙跟上,“老師只問一個問題啊?” 謝淮:我怕再問,你皇夫人選又多幾個。 “太傅莫不是生氣了罷?” “臣沒有生氣。” “太傅莫不是覺得朕做得不對罷?” “臣不敢妄議主上。” “太傅,太傅,你等等朕呀!” 謝淮忍無可忍,在經過下一個拐角的時候,猛然轉身。 蘇凝綠險些一頭碰上他肩膀,忙后退一步,謝淮卻伸手抵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按在了墻上。 他臉上還有些惱怒神情,可美人連發怒都漂亮得驚心動魄,蘇凝綠迎著他那雙慣常無情卻勝多情的眼,彎著眼睛笑得開心極了。 謝淮慢慢地低下頭。 蘇凝綠一怔,這會兒才覺得不自在,伸手推了推他,柔聲說,“好啦,朕方才說的都是玩笑話。” 然而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還是愈發近了,她甚至瞧見了謝淮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