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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致索然,“老師請說。” 她心道:以謝淮為人,從不愿冤枉無辜之人,只怕對他還要以德報怨,張嘴必定就是叫朕奪其半年俸祿以示懲戒云云。 出人意料的,謝淮卻說:“施齡私養私兵,雖是無心,卻也沖撞圣駕,更是膽大妄為到在陛下跟前佩戴兵甲,乃是大不敬之罪。陛下年幼,只怕不愿輕易對待老臣生殺予奪,然此番不罰,卻難立天子之威?!?/br> 女帝眉頭一挑,雖不知他為何一反常態,卻很是配合,“依著太傅的意思,是不能輕輕放下了?” 年輕的郎君著朱袍玉帶,腰佩山玄玉,神情疏朗,深深一揖,恍有青竹之態。 蘇凝綠彎了彎嘴角,瞧向珠簾后那兩道身影,西宮太后不說話,只是輕輕笑了笑,笑聲之中,嘲諷之意顯然。 東宮太后也只是道:“皇帝不必瞧著哀家的面子。施家犯上,原是要誅九族的罪名,哀家愧對先帝,竟是未曾察覺施家如此逾越?!?/br> 蘇凝綠這才滿意,她明白了方才謝淮的話,只怕十有八九是沖著珠簾之后的東宮太后去的。她道:“既然如此,革去施家父子職位,褫奪女眷誥封,抄沒家產,收入國庫?!?/br> 朝臣山呼萬歲之聲中,女帝忍不住又看了謝淮一眼。 他的話沒有說錯……謝淮此人,的確是她手上再趁手不過的一把刀。 作者有話要說: 謝太傅:陛下長大了,要立威。 女帝:朕其實最想拿你來立威,這不是還不行嗎,那就先施家吧。 謝太傅:…… 看到好多人說大過年不能出門很無聊,可是我覺得成天在家挺自在? 最近幾天是日更,零點,歡迎大家留言收藏,新年紅包發到元宵節結束哈哈哈,雖然都不多,就一點小小心意嘛,畢竟我從小到大也就在晉江上給人發過紅包 ☆、第 8 章 女帝如愿立了威,接下來幾日心情都不錯,可謝太傅恰恰相反,在她跟前沉默了好一段時日。 這日蘇凝綠依言完成了他布置的功課,一抬頭便見謝太傅坐在一堆折子前,瘦削的手腕拿著折子,卻正轉過頭來打量自己。 她怔了一怔,頗有幾分好笑地問:“好看么?” “……”謝淮狼狽地回過頭,不去看她清亮的眼眸,呵斥說,“陛下此言太不端莊,再將方才的抄錄一遍?!?/br> 蘇凝綠一針見血:“太傅臉紅什么,難道是朕當真生得那么好看?……比之京城第一美人的梅家娘子如何?” “……”謝淮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緒,“有云:‘毋不敬,嚴若思,安定辭,安民哉。’陛下可知是何意?” 這句話的意思是:君子沒有不恭敬、不嚴肅的形象,這種形象就像在思考一樣。說話有條理,抑揚頓挫,節奏分明。心定則其言安穩而舒暢,容態恭嚴而語辭安定,則君子之形象已俱,民眾佩服。 謝太傅深覺難以和女帝進行富有邏輯的溝通,于是決定以掉書袋的方式進行越級碾壓。 蘇凝綠卻不甘示弱,仰臉一笑,“還言:‘禮聞取于人,不聞取人,禮聞來學,不聞往教?!狄詾楹谓??” 這句話的意思是:從來只聽說禮是從別人那里學來的,沒聽說過用禮節評判約束別人。只聽說禮用于學習,沒聽說過禮用來管教他人。 她現學現用,把謝太傅噎了一噎。 若是往日,謝淮如何會被這樣區區一問穩住,可他方才被女帝攪亂了心神,也不是小孩子一般非要爭個勝負,因此聽她活學活用,反倒無奈地笑了笑。 小皇帝有時候聰明得簡直像個精怪,就是總把心思放在不該放的地方,叫人無奈。 蘇凝綠見好就收,眼見著兩人之間的氣氛達到了近日來的最佳,悄悄松了口氣。她著實不知道,這段時日謝淮為何對自己有些冷淡,難道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卻也不盡然,若是當真瞧出了,只怕要揭竿起義,哪里還能好好坐在這里同她講。 她于是趁機問出疑惑,“朕心存疑惑。依著太傅往日作風,當不會在施家落魄之時還不依不饒,可這回為什么……為什么不求情?” 這話困擾她許多天,一吐出之后頗覺神清氣爽,卻也遺漏了謝淮面上的復雜神色。 謝淮面色淡淡,手中握著的奏折無意識地輕輕點著桌面,瞧著小皇帝漂亮的茶色眸子,低聲道:“……因為此番都不同往日。陛下想要撤掉施齡的尚書之位許久了,是也不是?” 蘇凝綠笑嘻嘻地道:“果然瞞不住太傅。朕前些日子接到儀鸞衛暗報,施齡借著冬日小國進貢之時,撈足了油水,那些貢品乃是先由禮部尚書挑過,剩下的才獻上來給朕這個皇帝……東西倒不要緊,只他如此陽奉陰違,仗著是東宮太后提拔上來的,就如此猖獗,朕定難姑息。” 謝淮瞧著她,心緒有些復雜,卻只是道:“施齡身披甲胄面圣,乃是犯了大忌,臣不愿意陛下的尊嚴受到丁點兒的挑釁,由是求陛下重罰施家?!?/br> 蘇凝綠聽著這話,先是意外,隨后便覺得心頭柔軟。 謝淮不是什么軟綿綿的人,他在外人看來,是可以對百官生殺予奪的大jian臣。雖說這少年jian臣生得一張柔軟儒雅面龐,可的的確確,正是因為他的手段足夠強硬,外震百官,內定太后,女帝才如今能把皇位坐得這樣牢固, 也只有對她的時候,他才總顯得柔軟無害,唯一的攻擊武器就是以及許多作業…… 等等。 女帝心里想了想,不得不承認……拿和作業作為武器的謝太傅一樣很可怕。她方才應該是被美色迷了眼,才能想出這等違心之話。 女帝隱隱約約有些明白現在謝淮的復雜心態,卻也不能張口安慰什么。前朝的武皇帝先后從夫君、兒子那里奪權,甚至為此掐死了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女兒,在滔天權勢之前,所謂血緣親情著實不甚可靠,謝淮想必比她更清楚,因此她現在絕對沒法給出任何承諾。 她只能岔開話題,詢問謝淮,“施家有太后接濟,應當不至于太落魄,近來如何?” 謝淮起身,將方才一直握在手中的奏疏遞了過去,在女帝看奏疏的時間,他簡短地概括說:“兵部帶兵抄家,禮部左侍郎帶人抄錄單子,結果發現跑了一人,所以上書來詢問?!?/br> 蘇凝綠瞧了瞧,有些驚訝地道:“……逃跑的,是施瑯的生母薛氏?” 女帝此番抄家并不算得多么嚴苛,像是施夫人童氏帶來的嫁妝之類并不抄沒。自然也有些奴仆會卷了錢財私逃的,奴仆若是私逃,被抓回后果很嚴重。但是姨娘之流又有些不一樣,她們很多不是奴籍,完全可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