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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佐,可他對我說話的神態,全然不比對仆婢客氣多少。 我騎馬跟隨在秦王身后的時候,心底有些后悔。那契書上應該再多寫兩行,把“侍奉云霓生如閨秀”之類的禮遇寫進去…… “涼州如何,聽聞已下雪了?!鄙磉厒鱽碇x浚的聲音,我轉頭看去,只見他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邊。 “正是?!蔽艺f。 “元初近來如何?”謝浚道,“我許久未見他,此番回到雒陽,他卻已經去了涼州?!?/br> 我看他一眼,不由地冷笑。 “元初如何,謝長史當知曉才是?!蔽艺f,“秦王不久前才令慕容顯圍攻武威,莫非謝長史不曾聽說?” 謝浚面上有些歉然之色。 “我確不曾聽說?!彼f,“我一直在遼東,替殿下處置事務。若我在,定會極力勸阻?!?/br> 我不為所動:“是么。” 謝浚看著我,道:“霓生,你怨我?” 我笑一聲:“各為其主,有甚可怨。不過謝長史將來再遇得這般事,切莫一邊幫著別人對付元初,一邊又對元初提交情。元初是個心軟念舊的人,長史不為他心疼,我卻心疼。” 謝浚淡淡一笑。 “你若是指秦王替我轉交的那幅字,當時,我確希望元初赴涼州上任?!彼f。 我瞪起眼,正待開口,謝浚打斷道:“不過我并不知曉后面之事。我只希望元初上任之后,可認清時勢,隨殿下共修大業。為了此事,我還預備往涼州一趟,親自勸說。” “長史倒是對秦王忠心耿耿?!蔽抑S刺道,“元初憑什么要聽你的?” “就憑元初是這世間難得的真正心懷天下之人,”謝浚看著我,目光深遠,“霓生,你知道當今可安定天下的人,唯有秦王。若非如此,你今日也不會在此處?!?/br> 我“嘁”一聲:“我來此處,是秦王逼我的?!?/br> 謝浚沒有與我爭辯,道:“霓生,我知你心中有元初??伤⒎呛⑼豁毮阕o著。他以弱冠之齡擔任重臣,又數度征伐得勝,足證他已可擔當一方。你若是為他好,便莫再綁著他,放手讓他拼搏,這世間,只有秦王可讓他成就心愿?!?/br> 我聽著,只覺心隱隱地撞著,心緒不定。 “我不曾拿他當孩童?!蔽曳瘩g道,“我也不曾綁著他。” 謝浚淡笑:“是么?!?/br> 我不再理會他,轉過頭去,策馬前行。 ☆、第206章 兵營(下) 秦王的兵營, 是我生平所見過的營建最是完備的兵營。 營房、校場、庖廚、倉廩皆齊備, 讓我驚訝的是, 還設置了醫館。 而兵營的東北角, 有一處小湖。岸上建有高高低低的樓臺, 而水邊,一字排開許多船只, 從大到小,整整齊齊。 其中最高的樓臺上,有人正在用旗子發號,而湖上的幾艘船則跟著號令變陣。 北方的河湖水域遠不及南方, 水軍也一向是朝廷的弱項,只有鄴城等少數須護衛漕運的地方長駐水軍, 且數量甚少, 如前番公子和先帝在鄴城與黃遨大戰所動用的兵力, 已是極致,與南方諸州相比,則遠遠不及。 就算是上谷郡這樣水源豐足的地方, 也無水戰可打, 秦王演練這些水師,顯然是有更長遠的用處。 正當我觀望著, 前面的秦王忽而回頭來。 “如何?”他問。 我說:“殿下此時便營建水師,不怕太早?” 秦王不以為然:“未雨綢繆, 永無太早一說。孤所慮著, 乃是當下水師中將帥皆不曾經歷大戰, 若與南方水師對陣,只怕要落下風?!?/br> 我聽得這話,心中明了。 經歷過大戰的水師將帥,近在眼前者,唯公子一個。想著,我不由地看了謝浚一眼。他騎馬走在秦王的另一側,無所表示。 “若要對抗南方水師,只怕還須從南方入手?!蔽艺f,“據我所知,南方水師,強者有二路。一是揚州水師,二是荊州水師。揚州水師為揚州都督陳王統帥,荊州水師為荊州都督樂安王統帥,殿下與其親自演練水師,倒不如與二者聯合。” 秦王道:“此事,孤亦曾考慮。揚州水師及荊州水師,強在人數,各在五萬之上,其將帥卻并無拔萃者。且陳王與樂安王皆善于觀望之輩,不會輕易與人?!?/br> 我說:“殿下可曾想過豫章王?” 秦王訝然:“豫章王?” 我頷首:“豫章國中兵馬,雖不過萬余,但皆精銳之師。豫章王早年隨高祖征伐,戰功赫赫,尤善水戰。如今他國中之兵,皆水戰陸戰雙全之士。豫章國雖地處揚州之中,但就算與揚州水師相較,亦不落下風?!?/br> 秦王看著我:“你怎知?” 我說:“殿下可知常昆?” 秦王道:“不知?!?/br> “此人乃江洋匪盜,前年糾集一眾流寇,在揚州漕路上劫掠。去年,他不慎劫了陳王的漕船,惹得陳王大怒,發兵圍剿。然常昆憑借水道逃竄,竟數度漏網。最后,他遁入豫章國地界,三日之后,為豫章水師所擒,梟首正法?!?/br> “哦?”秦王的神色起了些興趣,卻道,“說不定是這常昆為揚州水師打壓,損兵折將,恰好為豫章水師拾了戰果,而非豫章水師強于揚州水師?!?/br> 我說:“這其間還有一事。那常昆甚為狡猾,見豫章水師與他為敵,使出疑兵,引豫章水師與揚州水師相逢。那時正是夜間,兩邊不識面貌,皆以為是賊人,在江上混戰。豫章水師兩千人,而揚州水師四千人,大戰下來,竟是揚州水師被打得潰退逃竄?!?/br> “有這等事?”秦王露出笑意,“而后如何?” “陳王大怒,遣人往豫章國興師問罪。豫章王交出了常昆首級,此事便也不了了之。”我說,“此事關乎陳王臉面,故而不曾宣揚開去。不過在揚州,豫章國水師之強乃是人人皆知,國中的漕路水道,從無匪盜流寇作亂?!?/br> “揚州人人皆知,”秦王忽而道,“你這兩年在揚州?” 我:“……” 心里又罵了一聲自己太大意,在這秦王面前不能說得太多,動不動就要被他窺出些馬腳。 “我就算不在揚州,也自然知曉?!蔽疑裆┤唬盎茨显趽P州,我本就是揚州人,家鄉之事總會多方打聽。” 秦王看我一眼。 “豫章王確是難得的能人。”他轉而道,“然此人同為宗室,亦不會輕易為孤所用。你可還有其他人選?” 我說:“無了?!?/br> 秦王頷首,似想起什么,感嘆道:“那冀州的黃遨,當年曾任楚國水軍都督,孤至今仍記得他當年威名。若他仍在世,倒是上佳人選?!?/br> 我一愣,沒想到秦王會提起此人。 “是啊。”我驚訝又狐疑,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