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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嘆道,“可惜他為jian人所害,丟了性命不說,連尸首都運到了京中車裂,著實可惜了。” 秦王不置可否,但沒有再問下去。 他望著水面的cao演,與身邊的謝浚說起旁事,繼續往前走去。 這兵營固然是有意思,不過巡視一圈之后,該看的都看到了,我便也沒了多余的興趣。 秦王答應了我那三張帛書的開價之后,倒是十分當回事。 無論巡視還是與人議事,他都讓我跟在旁邊,時不時問我的想法。 那物盡其用之態,仿佛一個花大錢買了奴仆的小地主。 當然,我既然答應了要輔佐他,也說到做到。每當他與我說話,我有問必答,童叟無欺。 一日下來,我覺得他應當對我甚是滿意。 他滿意了,我就好做下一步。 回到居庸城之后,秦王仍到那書房里去用膳。 吃完之后,他無所事事,倚著憑幾,又拿起一本閑書來翻。 我趁著旁邊無人,適時道:“殿下對元初有何打算?” 秦王聞言,看向我。 “元初?”他說,“何來此問?” 我說:“我今日聽謝長史說,他要去涼州勸元初歸順殿下。” 秦王道:“子懷確有此意,然并非時機。元初乃忠于朝廷之人,不會輕易歸順。” 我說:“元初雖忠于朝廷,但并非愚鈍之人。今上之事,元初若聽聞,當對局勢動向有所考量,此時前往規勸,正是時機。” 秦王看著我:“你有何想法?” 我說:“我以為謝長史去不妥,一來謝長史在殿下帳中用事,不必開口,元初也知他是說客,必有所防備。二來此去河西來回最快也須半個多月,此非常之時,謝長史日理萬機,不宜走開。如今我既在殿下帳中用事,可由我去說服,保元初對殿下心悅誠服。” “你想讓孤放你回去。”秦王聽完,不緊不慢地翻一頁書,眼皮也不抬,“云霓生,孤是個癡傻兒么?” 我忙道:“自然不是,我真是位殿下大業著想。去涼州勸說元初,不過用意之一。” “哦?”秦王道,“之二呢?” “殿下也知,元初對我用情至深,為了與我一起,不惜與桓府決裂。”我嘆口氣,“我離開涼州至今,已近一月。元初未得我只言片語,說不定以為我死在了殿下手上。他心思細膩,最愛想些有無之事,難保因此對殿下心懷怨憤,將來不但不受招安,反而利用關中都督職權往殿下身后插上一刀……” 秦王眉梢微抬:“嗯?這是威脅?” 我無辜地望著他:“我不過將此事利弊告知殿下,須知忠言逆耳,殿下要用我輔佐,便不可憑意氣臆斷。” 秦王收回目光,拿起案上的杯子,飲一口茶。 “元初非愚鈍之人,不必提點,他也可分辨利弊是非。”少頃,他將茶杯放下,正色道,“如今乃非常之時,你亦不可輕易離去。若想要元初安心,可寫信教使者送往涼州。” 我面色一變,道:“可……” “此事,孤意已決,不必再多言。”秦王打斷道。 我悶悶不樂的望著他,不再多言。 秦王看我一眼,卻似心情甚好。 “元初許了你何事?”他將手上的書放到案上,倚著憑幾,“娶你么?” 雖然我不樂意向秦王交代我和公子的事,但聽到這個“娶”字,我十分受用。 “正是。”我說。 秦王道:“據孤所知,你仍是奴籍。” 我說:“我早已拿回了籍書,桓府無此物,自不可將我落籍。” 我以為他會不以為然地告訴我,對于桓府和大長公主而言,他們有一萬個辦法讓我就算拿回籍書也翻不了身。 但他沒有。 “元初確是用心。”秦王道。 我心中不由一動。 他挑起這話頭正好,我可以給他畫個我與公子雙雙鞠躬盡瘁輔佐他成就帝業的大餅,讓他高興之下,許諾替我們掃除諸多藩籬障礙風風光光把婚事辦了…… 但他也沒有說下去,轉而道:“若今上晏駕,以你看來,京中將會如何?” 我愣了愣,不由地有些失望。 “須得看東平王手段。”我說,“宗室亦諸多派系,東平王若不能彈壓各方,則亦不可維持許久。” “東平王?”秦王看了看我,“如此說來,周氏、沈氏、桓氏等權臣皆不在你考慮之內。” 我說;“今上晏駕,周氏便已立足之地,沈氏亦然。至于桓氏,如殿下所言,乃弄權之輩,倒可憑世家聲望支撐一番。然天下兵權大多為宗室瓜分,就算是再大的世家豪族,也只能依附其中,擇木而棲。” 秦王正待再說,薛弼忽而到堂上來,將一張紙條呈上。 我瞥了一眼,只見那紙條甚小,一看便知是飛鴿傳來的。 秦王將紙條打開,目光定了定。 “今上晏駕了。”他說。 這是意料中的事,我應一聲,并不驚訝。 “殿下。”薛弼又道,“有一人自雒陽而來,自稱東平王長史張彌之,求見殿下。” 秦王露出訝色,片刻,看我一眼。 “說孤近日舊病復發,正臥榻不起。請張長史到驛館中歇息,明日孤醒來再見。”他即道,“請謝長史等幕僚到堂上去,孤有要事相商。” 薛弼應下,行禮而去。 議事的地方在堂上,見秦王起身,我也跟著起來。 廊下的燈已經點起,燈籠隨風輕擺,地上的影子也綽綽搖動。 “云霓生。”走了幾步,秦王忽而道,“你方才提出去涼州,其實不過是要孤許你與元初通信,是么?” 我一愣,看著他。 只見他也看著我,雙目明晦不辨。 “殿下哪里話。”我鎮定自若,“我絕無私心,天地可鑒。” ☆、第207章 癆病(上) 到王府里來議事的幕僚, 比白日在兵營里見到的多了好些。 除了謝浚等幾人, 還有好些先前不曾見過的文官武將, 云琦和玉鳶也在。 云琦的官職是國中大夫, 并非秦王幕府所屬。不過他的地位顯然也不低, 與謝浚不過隔著兩三席。 玉鳶則立在秦王身后,見到面, 她看我一眼,轉開去。 說來,玉鳶在□□的位置頗有些與眾不同。我曾以為她是秦王的侍婢,但這兩日觀察, 發現并不是。 她有正經官職,是□□中的女史。不必跟著秦王出出入入, 秦王日常起居, 洗漱更衣, 皆由馮旦等內侍,不必玉鳶動手。 早晨的時候,我曾向馮旦打聽過。他說, 玉鳶的日常之務, 乃是在外面的官署之中用事,為秦王分揀官文, 整理圖籍,如王國中的典書之職。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