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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檀郎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3

分卷閱讀43

    校尉。耿司馬酉時設禁,不知可有太傅諭令?”

    耿彷的神色僵了僵,掃了耿汜一眼,繼續和色道,“太傅是曾提過酉時設禁之事,只是諭令還未到。”

    公子不與他糾纏許多,道,“既是未到,便不該此時設禁。且未頒布告,民人無處知曉,招致怨恨,亦非太傅所愿。”

    耿彷道:“議郎所言極是!”說罷,他令耿汜撤去路障放行。

    耿汜瞪著眼睛,但在耿彷面前終究不敢放肆,只得從命。

    公子不再理會,登車而去。

    “天子腳下,區區一個司馬,竟敢如此無法無天。”馬車上,公子怒色仍在,生氣道。

    我說:“戒嚴終非長久,只不知要到何時?”

    公子長出一口氣,搖頭:“只怕圣上病勢一日未明,亂象便一日不除。”

    “這么說,這天下安定,竟只在圣上一人?”我道。

    公子正要回答,馬車忽而停了下來。

    “公子,”外面的隨從道,“前方有人,要見公子。”

    我和公子皆訝然,從窗外望去,卻見是先前那輛馬車停在了路中。

    “若是要道謝,便說不必了。”公子道,“回府去。”

    隨從道:“那邊的人說,他們主人認得公子。”

    公子聞言,與我對視一眼,下車去。

    待得近前,那馬車上的車幃也掀開一角,待得看清里面坐著的人,我愣了愣。

    是寧壽縣主和南陽公主。

    *****

    離路口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小佛寺,名云棲寺。這個時辰,沒有人會冒著觸耿汜霉頭的風險來寺中禮佛,所以四處空蕩蕩的,除了我、公子、兩位公主和隨從,并無旁人。

    “我今日與公主出城,到雒水邊為圣上祈福。不想回來時遇到了禁令,幸虧公子出面,否則為人所知,我便要擔上罪過。”寧壽縣主道。

    公子訝道:“為圣上祈福乃大善之事,公主與縣主何必微服出城?”

    寧壽縣主道:“公主在宮中日日侍奉圣上,勞累不已。除祈福之外,我還想帶她去散心玩耍。若按照宮中規矩,不但禮儀繁瑣,還有大隊儀仗,必是勞師動眾,消遣不得。”

    公子了然,露出微笑:“原來如此。”

    南陽公主跟在寧壽縣主身旁,一直沒有說話,看著公子,面頰隱隱泛紅。

    寧壽縣主四下里望了望,對公子道:“這云棲寺,我記得甚為有名。可是前朝所作?”

    公子道:“正是。”

    寧壽縣主莞爾,對南陽公主道,“公主常與我說,想到城中游覽名勝,可惜出行繁瑣,一直不如愿。不料今日到此,卻是正好。”

    南陽公主瞅了公子一眼,抿抿唇,輕聲道:“嗯,正是。”

    “可惜我非長居雒陽,對這些名勝亦無所知曉。”寧壽縣主神色遺憾道,說著,看向公子,“幸好桓公子在此,不知可否代我引公主游覽此地?”

    公子訝然,看了看寧壽縣主和南陽公主,少頃,道,“公主不棄,在下自當從命。”

    南陽公主看著他,羞怯的臉上露出喜色。

    時值傍晚,周圍安靜十分,除了歸巢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在枝頭嬉戲捕食,再無打擾。

    眾人腳步緩緩,在佛寺的殿閣間穿行,寧壽縣主則更是不著急,走得比公子和南陽公主慢兩步,落在了后面。

    我自是知道她的用意。

    古云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原以為豫章王拿雅會泡了湯,南陽公主情路曲折,不想今日,公子路見不平沖冠一怒,竟是湊巧做了救美的英雄。

    既然寧壽縣主如此美意,我也不好不識趣,跟在她后面,漸漸與前面兩人拉開了距離。

    公子并不常與女子說話,他平日交談最多的女子,便是我。不過我在他眼里到底算不算女子,很是值得商榷。

    有那么一會兒,我擔心公子會像那些愣頭少年一樣,在女子面前不知所措,但看起來我著實多慮。

    公子像往常與人說話一樣,聲音不疾不徐,溫文而流暢。對于這寺廟的來歷,他知道得的確不少,每經過一處景致,皆可在南陽公主面前敘述一番,頗為引人入勝。南陽公主走在他身旁,則聽得入神,不時地頷首,時而又細聲細氣地問上兩句。公子一一為她解答,二人說著話,似不再有旁人的事情。

    真是一雙璧人。

    我滿意地想,就算大長公主知道了這事,她也會嘉獎我吧?

    “我記得,你叫云霓生?”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時候,寧壽縣主忽而回頭,看著我道。

    我答道:“奴婢正是。”

    寧壽縣主微笑,道:“我聽淮陰侯府上的沈女君說,你會算卦問卜?”

    ☆、第29章 窺天(上)

    “奴婢粗識一二。”我說。

    “哦?”她顯得頗有興致, “你也為我算一算, 如何?”

    人怕出名。我生意太好, 寧壽縣主這樣好奇的貴人, 我每年都要遇到十幾二十個,所以對付他們,我已是經驗豐富。

    我說:“奴婢雖知曉些問卜之術, 但斷不敢為縣主來算。”

    “為何?”

    我說:“縣主乃貴人,命相乃天機,奴婢若窺覷, 非但不得門道,還會損傷陰德, 乃大忌也。”

    “有這般說法?”寧壽縣主訝然。

    “奴婢實不敢相瞞。”

    “這亦是怪哉,”寧壽縣主道,“你不可為我算卦, 卻能算得軍機之事。”

    這沈嫄,也不知道她說了我多少。

    我笑笑:“那是鮮卑人的卑劣之計, 如何能與縣主相比?鮮卑人妄圖險王師于險境,而王師得佑于天, 奴婢問卜乃是順從天意, 故而無妨。縣主乃金玉之軀,若加妄測,則違于天道, 到時奴婢受懲事小, 只恐傷了縣主福報。”

    寧壽縣主看著我, 莞爾:“怪不得連沈逸之也夸你,果然伶牙俐齒。”

    聽得這話教,我忽而警醒。

    “奴婢惶恐,不知何德何能,得沈公子如此抬愛?”我羞怯道。

    寧壽縣主道:“我父王上月與淮陰侯共宴,沈公子也在宴上,說起平叛之事,我故而得知。”

    我謙虛地說:“沈公子實過譽。”

    這位寧壽縣主的事,我早有耳聞。豫章王世子年幼,王后久病,縣主是長女,雖只有十六歲,卻已經擔起主母之責,打理王府中的一應家務。對于這個女兒,豫章王亦十分疼愛,凡會客赴宴,必攜縣主同往,如世子一般倚重。

    “聽聞桓公子和沈公子擊鮮卑之時,你亦隨行?”她問。

    我說:“正是。”

    “亦曾殺敵?”

    “不曾。”我說。這般回答著實無奈,無論是那個倒霉的百夫長,還是禿發磐,我都不曾用來領賞,連說也無從說起。

    寧壽縣主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