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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檀郎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

分卷閱讀42

    。

    民間的各色流言,自然都是茶余飯后的談資。皇帝突然病重,最受影響的,還是貴人們。

    而事出之后,最出風頭的,當然是荀尚。

    太子任荀尚和豫章王為輔政大臣,尤其荀尚,除了太子太傅之外,還身兼太尉之職。

    他大權在握,一上來就動作頻出。太子監國的第二日,荀尚就以皇帝的名義發詔,撤換掉大批朝臣,包括中護軍、城門校尉等守備要職。并以非常之時為由,下令雒陽宵禁,一切聚眾游樂之事皆予取締。

    這自然不是好事。

    因為那些被取締的游樂之事中,包括了豫章王府的雅會。

    于是我的賞賜也打了水漂。

    “說是太子監國,不若說是荀尚監國。”淮陰侯府的后園里,桓瓖憤憤道,“連圣上的宮中,里里外外都換成了荀尚的人,只怕是恨不得圣上早日晏駕!”

    公子和沈沖正在下棋,各盯著棋盤,沒有言語。

    皇帝病重,一應事務都轉到了荀尚的手中,他們這些為皇帝問對而設的議郎自然都成了擺設。官署中無所事事,索性告假一日,賦閑在家。

    最不滿的則是桓瓖。據說荀凱當上了中護軍,每日隨荀尚出入宮禁,猶如皇子一般威風,還對桓瓖等殿中宿衛甚是輕視,頤指氣使。桓瓖本是個心高氣傲的,豈能受這等委屈,索性告了病假,眼不見為凈。

    桓瓖又看向城陽王,道,“我聽聞荀尚以侍奉圣上為由,竟宿在了宮中武庫附近的慶成殿,大有將府邸安置其中之意。這般囂張,太后竟也置之不理?”

    城陽王正在作畫,頭也不抬:“不是還有豫章王。”

    “豫章王?”桓瓖道,“豫章王就是個怕事的,荀尚四處招惹,他連句話也不敢說。”

    “豫章王乃識時務之人。”城陽王不緊不慢地往畫上添色,“便是太后,你要她如何去理?罵荀尚謀反還是詔令天下諸侯共討?父皇、太子、北軍都握在荀尚手中,整個雒陽都是他的。”

    桓瓖“哼”一聲,又對公子和沈沖道:“荀尚一手遮天,莫非桓氏沈氏也要坐視?這般下去,一旦太子登基……”

    “太子登基又如何?”公子打斷桓瓖的話,看著他,冷冷道,“太子乃儲君,我等不服,便是謀反。”

    “我等若算謀反,荀氏算甚?”桓瓖亦冷笑,“你看看荀尚,玉璽都在他手中,與坐了天下何異”

    沈沖道:“圣上仍在,斷定尚早。你我皆臣子,須得謹言慎行。”他神色嚴肅,示意桓瓖看看四周。

    桓瓖氣悶,轉開頭,不再出聲。

    ☆、第28章 重疾(下)

    因得戒嚴禁令, 公子在淮陰侯府中未像以往一般留到晚膳, 太陽西斜之事, 即乘車回府。

    街市上比以往蕭瑟許多。荀尚在各處大力提拔姻親故舊, 良莠不避,好些品行不端之人亦得以重用。近來時常有荀氏手下的人借著戒嚴滋擾勒索的事,尋常百姓到了日頭偏西之時便趕回家, 以免遭遇壞事。

    就在公子的車馬行過一處路口之時,前方忽而有些嘈雜之聲傳來。

    我從車窗探出頭去,卻見是一輛馬車被巡邏的士卒攔了下來, 將我們的去路也堵住了。旁邊,還有十幾百姓, 都是來不及走被攔住的。

    “太傅有令!戒嚴時不得通行,凡有違抗者,行人罰錢三百, 車馬一千,如敢抗命, 以謀逆論處!”一人喝道。

    我看了看,認出來。

    “何人說話?”公子問道。

    “是耿汜。”我說。

    耿汜是荀尚姻親耿彷的侄子。此人從前是個閑人, 混跡于酒場賭坊, 無所事事。近來耿彷當上了城門校尉,將耿汜任為司馬,監督戒嚴之事。耿汜如魚得水, 在雒陽街市中橫行霸道, 對來往之人肆意勒索打罵, 有時連貴族士人亦不放在眼里,何況升斗小民。

    公子聽到這名字,神色沉下,未等我再說,下了車去。

    那被攔下的馬車看上去是尋常人家的,仆人也只有兩個。

    只聽一人據理力爭:“昨日還是戌時,今日怎成了酉時?”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耿汜不耐煩道,“這是太傅之令,要么拿錢,要么到獄中理論!”

    “既是太傅之意,可有諭令?”這時,公子走上前道。

    耿汜回頭,看到公子,一愣。

    “原來是桓公子桓議郎。”他的臉上堆起笑容,行了個禮,“未知議郎到此,有失遠迎。”

    公子道:“耿司馬不必多禮。太傅下令戌時設禁,方才聞司馬所言,似有更改,未知新諭令在何處?”

    耿汜笑笑,道:“我等皆奉命行事。議郎可是剛從官署回來?不想竟阻了議郎的路,我這就教人為議郎放行。”說罷,他朝手下示意,讓公子的車馬先過。

    公子卻不為所動,道:“耿司馬不必勞煩,既是太傅之令,我也自當遵守。待司馬示以諭令,是罰是走,我亦悉從發落。”

    耿汜笑容淡下,意味深長道:“議郎,此事還是莫管閑事為好。”

    “哦?”公子道,“若我管定了呢?”

    耿汜與公子對視著,好一會,生硬地轉開頭。

    “放行。”他對手下道。

    手下有些猶疑:“司馬……”

    耿汜踢他一腳,罵了聲:“放行!”

    手下只得悻悻地往兩邊讓開,放那馬車過去。那兩個仆人見得了解脫,對公子連連行禮,千恩萬謝,跟著馬車快步走開。

    公子站在原地,卻是沒有動。

    耿汜看著他,問:“議郎不走,還要做甚?”

    “自是等你取諭令。”公子不緊不慢,“我還未曾看到。”

    耿汜臉色拉下,不耐煩道:“看不看又如何?你不過是個議郎,有何職權看我諭令?”

    公子看著他,目光清冷:“我品秩在司馬之上,怎無職權?司馬亦朝廷官吏,須知若無諭令則為假傳,按律,當下獄收監。”

    “桓皙!”耿汜忍無可忍,用馬鞭指著他喝道,“莫以為我不敢拿你!”

    公子毫無畏懼,卻是一笑:“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拿我。”

    耿汜氣急,但究竟知道公子惹不起,干瞪著眼。

    這時,被堵在路上的人越來越多,集聚成群,看著這般熱鬧,指指點點。耿汜更行多日,早已招人厭惡,不少人認出了公子,跟在他身后罵了起來。

    耿汜轉而朝那些人氣勢洶洶走去,揮起馬鞭就打。

    人群一下嘩然,躲閃推搡,

    就在此時,前方一陣開道聲傳來,望去,卻是城門校尉耿彷趕了來。

    他喝退耿汜,堆起笑意,向公子行禮:“耿司馬新到任,未識議郎,沖撞之處,還請議郎恕罪。”

    公子還了禮,卻道:“我有一事,正要見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