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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心軟,如實說了寂川的住址。晉容乘車而去,車輪一路卷起地上落葉,旋即消失在道路盡頭。第17章花雕到了玉春說的地方,巷陌幽寂,立著坐蘇式小院。他敲門,出來應答的是個清秀少年。晉容愣了愣。“宣兒?”忽又回過神來,過了這么些年,宣兒也早該長大了?!澳闶钦l?”他問。那少年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澳闩艿轿壹议T上來,還反過來問我是誰?”他這才說明來意:“我來找寂川。”“找錯了。”少年答得果決。“找錯了?”晉容鎖眉。玉春說的地址就是這里,難道是在騙他?“對不起……打攪了?!?/br>他轉身要回車上,那少年卻又開口將他叫?。骸暗鹊?,你剛才叫我什么?”他停下腳步,轉身看那少年,只是搖搖頭?!拔艺J錯了。”少年急得一跺腳?!鞍パ?,我問你叫我什么!”“宣兒?”他不解。“你……認識我家先生?”少年問。原來玉春并沒有騙他??伤⒉恢撊绾位卮?。認識么,當然是認識的??蓛H僅說是認識,未免也太辜負那一番繾綣往事。少年半天等不到他的答案,嘆口氣?!傲T了罷了,你進來等吧。”庭院雅致,也怕秋風蕭索,屋角樹梢皆染上幾分頹意。院中三只小貓卻不知天冷風疾,只顧歡鬧嬉戲。他被安置在書房。主人雖不在,卻處處都有主人的痕跡。香爐塔,徐公硯。桌上擱著看到一半的書,信手摘了幾片草葉當作書簽,竟也是本。墻上掛著些字,有戲詞也有古詩,一手端莊清秀的行楷。像極了他自己的字。“這些都是寂川寫的么?”他問。少年點點頭。“上海灘那些熱鬧的消遣,我家先生都不喜歡,除了練功便是寫字。金先生,你喝什么茶?”晉容恰巧看到一副對聯,一時顧不上答話。“演悲歡離合,當代豈無前代事;觀抑揚褒貶,座中常有劇中人。”正是北平的戲園子門口掛的那一副。當代前代,座中劇中,如今想來,他們的故事,前人或許早都已經看透了。少年等了半天,又是一聲嘆息?!傲T了罷了,我家先生喜歡喝龍井,你便也喝龍井吧?!?/br>等在寂川家中,他卻還是滿心焦急,每過一刻鐘都要拉著少年問一次:“寂川怎么還不回來?”“快了快了,他說要回來吃晚飯的?!?/br>他便盼著太陽早些落下去。天色暗了,寂川就該回來了。廚房終于飄出飯菜的香氣來,可電話鈴忽然響起來。少年小跑去接?!澳悴换貋砹??可你說好要回來的。有個先生一直在這里等你?!?/br>“哎呀!又不是我的錯!他認識你的?!?/br>說到這里,少年將話筒舉開了些,望向他:“先生問你是誰?”他是誰?他也不知道。他是亡國的貴族,不孝的兒子,不忠的丈夫,失魂落魄的戀人。他走過去接了話筒?!凹糯ǎ俏??!?/br>那頭沉默半晌,耳邊只有呼吸與電流。等了許久,寂川終于開口?!爸懒恕!敝贿@一句,說完便匆匆掛了電話。“怎么?”少年瞪著眼睛看他?!跋壬貋韱幔俊?/br>他搖搖頭。“不回來么?”他還是搖頭。這是十年來,寂川對他說的頭一句話。短短幾個字困在胸口,震得渾身發麻,久久回不過神。少年叉起腰。“管他回不回來,我們總不能餓著。走,去吃飯!”秋暮涼爽,月朗星稀。晚飯設在院中,松鼠鱖魚,碧螺蝦仁,一桌鮮甜可口的蘇幫菜。“金先生喝酒么?”叫小玉的少年問他。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小玉已經自己嘀咕著走了?!吧匣刭I的花雕,應該還剩一壇……”就在小玉走的那一會兒,大門吱呀一聲響。晉容一抬頭,看到寂川立在那兩扇朱門中間,沉默著看他。小貓見主人回來,一股腦兒地竄到寂川腳邊,親昵地蹭著他的腳踝。誰也不說話。風吹過,頭頂的電燈便微微搖晃,在晉容臉上投下閃爍的光影。寂川一點也沒有變,還是一樣的清秀纖瘦。眉眼似乎溫和圓潤了些,將他的疏冷孤獨藏得更加隱蔽。晉容終于打破沉默?!靶麅耗??”“去法國了。”“表哥呢?”“埋在蘇州?!?/br>晉容聽完,半晌說不出話來。他還記得那三人牽手走在街頭,笑容燦爛的模樣,轉眼已物是人非,無路可歸。寂川重建家園的夢想,到底是沒能實現。只剩他孑孓一人,風雨獨行。“那你和方敬亭……”話一出口,晉容便后悔了。就算是真的,他有什么過問的資格?如果能讓寂川從這人世間浩大的孤獨中抽身出去,就算是方敬亭,又有什么不可?寂川只凜聲答:“與你何干?”晉容心里一冷,恰好小玉端了酒出來,聽到他們的對話,一邊斟酒一邊念叨:“金先生,報紙上寫什么你也信?前一天寫我們先生跟哪位太太出雙入對,明天又寫跟哪位先生難舍難分,盡是蝦子拉雞蛋——瞎扯淡?!鞭D頭又招呼寂川:“先生快過來坐。金先生又不說清楚,我以為你不回來,便沒有等你。”被小玉說破了真相,寂川忽然笑起來?!澳憔筒荒茏屛一;K??”小玉反倒生氣:“是什么就是什么,你竟還幫著那些記者瞎說?”寂川一笑,晉容便整顆心都柔軟下來,只顧看他,全然忘了自己一度是如何煩惱憂慮。寂川走到晉容對面坐下。小玉替他擺上碗筷,嘴上也不停,生怕晉容有什么誤會似的:“方局長是在替我們先生排新戲呢。上的短篇改的,叫,穿旗袍唱。對吧,先生?”寂川無奈看著小玉?!霸挾甲屇阏f完了,我說什么?”“替你說話,你倒還怨上我了!”幸好有小玉這張快嘴,否則依寂川的性子,晉容不知還會愁到什么時候。“穿旗袍演戲倒是件新鮮事,”晉容感慨,“你也成了一代大家,到了能與傳統分庭抗禮的時候?!?/br>“容貝勒過譽了?!奔糯ㄎ⑿?。“容貝勒?”小玉在一旁驚呼?!澳悴皇钦f你姓金嗎?你怎么還是個貝勒?”“四個字的姓太長,念起來嫌麻煩。”他信口答道。談話之間,他的眼光始終挪不開寂川的臉,寂川也無所畏懼,不偏不倚地看轉來。兩雙眼睛如四道刀光,見招拆招,無聲碰撞。“容……金先生,”寂川眼睛一眨,端起面前的小酒盅,“敬你一杯。故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