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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說道,“他家終于瞞不住了,就算遍訪名醫,這時間也夠長的了?!?/br> 良齊轉了轉瓷杯問道,“不知阿輕用了什么法子?聽說連宮里的太醫都去了幾撥兒,可貌似并沒有什么用。” 什么法子? 沈輕并未將毒譜的事兒告知良齊,那畢竟是沈大娘子留給自己唯一的秘密與傳承。 所以她隨意打了個哈哈,將原因搪塞了過去,只道,“施了點小手段而已,我本就長在鄉野之間,那些養在宮里錦衣玉食的太醫哪兒能清楚這天寬地闊中的種種東西呢?他們是治病的,解毒這種事兒,還得我來?!?/br> 她朝良齊那邊湊了湊,壞笑了一下輕聲說道,“現如今你只要‘不小心’透露給徐巍我會看病解毒這種事兒就行了?!?/br> 良齊面色溫潤沉靜,眉梢卻高高挑著,眼底一片笑意說道,“好。” 把消息透給徐巍并不難,難的是,不能讓徐巍察覺到他們是故意的。 這也是沈輕費勁地打聽清楚徐惠然常去的繡坊,從中繞了一大圈兒的原因。 她一早便去靈絲坊探查過,徐惠然每月來五次,日子都是固定的。 王鳳娘的次次都陪著這位徐大小姐挑,挑的有九成九都出自她手。 她自詡長安城內技法第一,傲睨萬物。最最討厭別人比她強,哪怕只有那么一星半點兒,她也會借著年歲長些百般打壓,讓所有出頭冒尖兒的繡女都被扼殺在搖籃里。 這樣一個人,怎會容忍金棗帶來的那些驚艷絕倫的繡品存在呢? 所以,沈輕利落的打了個時間差。 她命金棗第一次帶去的,是件翠紋織錦羽緞斗篷。那上面的每片羽毛都是用三十二開絨線染了銀漿撒了銀粉繡成的,整件斗篷恍如星月交輝,銀河傾瀉。 王鳳娘第一次見便久久不能言語,眼瞪的如銅玲般。 如同沈輕料想的一樣,王鳳娘第一想法就是立刻將此件繡品藏起來,萬萬不能被其他官家小姐看見。 可沈輕是算好的,王鳳娘深陷驚詫之中時,徐惠然便掐著點兒款款而來,自然一抬眼便瞧見了她手中那件羽緞斗篷。 登時,徐惠然眼都綠了。 她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斗篷,更從未見過如此飄然若仙的繡品。 這樣上上乘的好物,侯爵之女怎能不喜?又怎能不要? 那王鳳娘本就心胸狹隘,鼠肚雞腸。見瞞不住了,便眼一橫,自私得將東西歸于自己手下,刻意隱瞞了金棗的存在。 這便像只莽撞蠢笨的兔子,一頭扎進了沈輕的圈套。 作者有話要說: 把一根絨線劈成三十二根,這是蘇繡的一種方法,現在還在沿用,特別厲害~ ☆、入套 俗話說得好,有人歡喜有人憂。 這一邊良齊與沈輕心中那個“要與徐巍交好”的計劃按部就班的實施著,另外一邊已經被裝進套子里還尚不自知的徐家一門卻是雞飛狗跳,六畜不安。 徐惠然前些日子突發急癥,太醫院里的御醫排著隊進進出出,挑燈夜戰,望聞問切了月余,卻連個病因都沒查出來。 若不是擔心徐惠然日后被謠傳得名聲不好,徐巍恨不得廣而告之,遍請天下名醫前來診治。 可女子的聲譽重于泰山,徐惠然病癥的位置蹊蹺又尷尬,實在不宜大張旗鼓。 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何況還架不住有心人的多番打聽。 所以就算徐家將此事千瞞萬瞞,仍然透過高墻深院傳出了些許風聲。 這日早朝剛下,徐巍頭頂一腦袋官司從太極殿內急步而出。周圍百官無一不避之若浼,唯恐一個不小心觸了這位侯爺的霉頭。 可誰知,這臺階還未下一半,徐巍便被一個主動送上門來找死的人給叫住了。 “侯爺!侯爺!等等我!”此道聲音又尖又細,徐巍本就心煩意亂,聽見身后這聲腳步非但沒停,反而越邁越快。 徐將軍征戰沙場大半輩子,腳力非凡。叫他的那人身著寬大拖沓的朝服,生怕被他落下,兩條短腿緊著來回倒騰,活像只被人追趕的黃鼠狼。 他邊叫邊追,引得周圍人頻頻側目。徐侯爺繞是臉皮再厚,此時此刻也不好繼續裝聾賣啞。 畢竟同朝為官,還是得做人留一線。 他不耐煩地頓住了腳步,轉過身回頭看去。 后頭那人見他終于停下了,不由面露喜色,緊趕慢趕的一頭扎在徐巍臉前,呼哧帶喘地穩了穩身形,隨即恭恭敬敬的朝他行了個禮,討好地說道,“下官胡宗明,拜見侯爺?!?/br> 徐巍面色不善地看著他,眼神帶刀,眉宇間寫滿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這位胡宗明的大名如雷貫耳,就算徐巍身居高位,也總能聽見些有關這人的奇聞逸事。 胡宗明,吏部郎中,正五品。此人尖嘴猴腮,眼小嘴薄。凡是正事兒他都不干,唯獨酷愛溜須拍馬,好大喜功。從不放棄一切能與眾高位大人交好的機會,人生信奉“傍上一個是一個,傍上一對是一雙”。 這幾日,徐侯爺家宅不寧,跑的第一勤快的是太醫院,跑的第二勤快的就是這位胡宗明。 他上上下下打聽來打聽去,終于將徐惠然的病癥打聽出來個七七八八。登時將手里的活兒撩了個干凈,成天借著公務之名往翰林院的藏書閣跑,雞鳴而起,夙興夜寐,企圖從史料中翻出一二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胡宗明廢寢忘食的努力終是迎來了轉機,雖然不是從干巴巴的書籍藏本里,但在他看來,這轉機簡直就是上天瞅準了特意往他臉上扔的一大塊餡餅。 “侯爺,下官今日唐突冒昧,實在是因為事出緊急,望侯爺大人不記小人過?!焙诿鞣讲排艿募绷?,說句話得倒三口氣兒。 徐巍筆直地站在他身前,不耐煩地聽他胡扯一通,連一抹好臉色也懶得裝。 胡宗明也不惱,仍舊嬉皮笑臉的。待場面話說完,他才東瞅西瞄,像是刺客接頭似的壓低了聲音朝徐巍邁近一步悄悄道,“侯爺,令愛突病,不知近日可否好些了?” 每個人都有一塊逆鱗,徐巍也不例外。 徐惠然生病,實屬家丑。他這個當爹的既心疼又心急,每日郁結煩悶,像個快憋爆了的炸/藥桶子。 胡宗明現在不僅撥了他的逆鱗,居然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堂而皇之地撥了!簡直是嫌自己活得太長□□穩,巴不得自己死得快一點才好! 徐巍氣了個七竅生煙,臉陰沉得像塊黑炭。他殺氣騰騰難地瞪著胡宗明,冷冷地說道,“小女很好,不無病癥,就不勞煩胡大人惦記了!” 言罷,他轉身欲走,卻不料胡宗明眼疾手快的從身后繞過來,膽大包天攔住了他的去路。 徐巍氣極,顧不上大庭廣眾,冷聲怒喝道,“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