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 金棗聽著這句咬牙切齒淬滿寒意的招呼,眉頭蹙了起來。冷哼一聲指指行囊,意思是:“別廢話了,趕緊辦事兒吧”。 作者有話要說: 【告身】意思是古代的任命書。 我不會標注釋,就只能這樣解釋一下,對不住~ ☆、圈套 王鳳娘壓了壓幾欲暴起的手,徑直走向了金棗帶來的行囊,朝一旁的女倌兒遞了個眼色。 女倌兒立刻了然,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行囊。待她看清里面的東西后,瞬間兩眼發直,呆若木雞,低聲驚呼道,“哎喲我的娘勒!這.....這.....” “嚷什么嚷,第一次看不成?!”王鳳娘瞧見那女倌兒沒見識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本是長安城內第一大繡坊——靈絲坊的當家鳳娘,每日不知有多少官家小姐要特意來尋她為自己縫制繡品,眾星捧月似的得意洋洋。 可以說,除了宮里出來的帶著“皇”字兒的東西,遍尋城內沒有人比她的技藝更為厲害。 但凡事,都怕沾上一個“除非”。 除非那天午后,金棗沒有走進靈絲坊。 王鳳娘在心里罵罵咧咧,上前一把推開女倌兒,打算自己個兒將東西拿出來。 可她只略微掃了一眼,登時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 只見行囊內放著把泥金真絲綃麋團扇,扇面兒上繡著的是幅“百鳥啼春圖”。 奇的并非是這圖,“百鳥啼春”是每位繡娘皆會的入門圖,于團扇上繡此圖的更加比比皆是。 奇的是金棗帶來的這把,每只春鳥身上的羽毛根根分明,所用絨線絲細如發。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在陽光底下一照,那鳥兒身上像鍍了層七彩鑾金邊兒了似的,彩繡輝煌,神搖目奪,令人眼迷心蕩,神醉魂往。 王鳳娘差點兒把后槽牙咬碎了,才堪堪穩住了身形,她繡的春鳥一樣栩栩如生,魂靈俱現。可她無論如何都繡不出來這七彩的還會溢光的鳥兒,每只都跟鳳凰踏春似的好看。 這金棗攏共就來過坊內三次,算上這次是第四次,每次都只帶一樣繡品。可每一樣,都如同銀河九天上掉下來的仙品一般,讓王鳳娘嫉妒得像被火烤的蠶豆。 她瞥了一眼氣定神閑的金棗,恨不能直接找人把她捆了將腦子挖出來看看里面都裝著什么東西。 不過不行,有人正巴巴兒地等這東西呢。 那人金貴,可是她連同整個靈絲坊都得罪不起的。 想到這兒,王鳳娘抬手用羅布將團扇扣住,轉身扯了個笑,僵著一張臉涼涼地道,“棗姑娘,咱也是老熟人了,我也不跟你交那些虛的,一錠金,怎么樣?” 金棗清清冷冷地站起來,看也沒看王鳳娘,只是伸出玉指兒比了個“二”,意思很明顯,一錠不行,得兩錠。 王鳳娘背在身后的手狠狠攥了下帕子,終是點點頭,命女倌兒從廳里頭拿出兩錠金,用棉帛包好了遞給金棗。 待那綠蘿身影消失在門口后,王鳳娘朝地上用力啐了一口,怒氣沖沖地道,“呸!什么東西!等我找出你這手法的秘密,定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身后的女倌兒從行囊里將團扇拿出來,看一眼在心里驚嘆一聲。她熟門熟路地從后架子上取出個扇架,將金棗帶來的“百鳥啼春”小心翼翼地擺好,再用幔紗輕輕罩上,安放在前廳最顯眼的位置。做完這些,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的重新迎客去了。 再說這棗姑娘,揣了金子并未走遠。而是來到靈絲坊斜對面兒一酒樓內,跟堂倌要了張二樓靠窗的桌子,隨手點了兩盤小菜。透過一方四平窗,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下頭門庭若市的靈絲坊大門。 金風玉露,天高云淡,街道上零星落著片片秋葉。 午后最曬人的日頭剛過,金棗一眼便瞧見西邊兒街頭上來了群浩浩蕩蕩的兩列侍衛,中間簇著頂漆紅小轎。 “來了。” 金棗呷了口茶,盯得更為認真起來。 軟轎落地,旁邊兒一使婆子恭恭敬敬地伺候著轎里的金貴小姐,一步一蓮花地緩緩走進靈絲坊。 金棗捏緊了瓷杯,感覺有些緊張。 好在只過了半炷香的功夫,那小姐便手執一柄團扇,淺笑吟吟地出來了。 她似乎對那團扇極為喜愛,在青蔥玉指間來回翻看著,臉上充滿驚喜之意。 金棗將一切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地起身留下些碎銀,跟小二道了聲“不用找了”便飄然而去。 她快步拐出此街,一路疾行,奔到了自家府邸的后門,直接隱了進去。 沈輕正坐在內房中的繡繃前,耐心地劈著絨線。 這一根尋常絨線須得均分成三十二份,要比那頭發絲還細上幾圈兒,才能浸染上不同的顏色,用“錯針繡法”繡出流光溢彩之感。 這繡法針腳,就算親眼瞧見了,再練上個十年八年的,沒悟性天份的人,也斷然完不成。 這是手絕活兒,與沈輕“骨針繡魂”的絕技并齊,名喚“針黹(zhǐ)”。 金棗立在門外,垂首躬身地輕喚了一聲,“夫人,我回來了。” 沈輕手里的活兒沒停,回了句“進來”便繼續忙著拆線。 金棗抬腳邁入,朝沈輕行了個禮后將懷里揣著的錦帛雙手遞上,溫聲道,“夫人,扇子賣了兩錠金。” 沈輕緊盯著手里的絲線,似乎案子上放著的不是金子,而是兩錠大白菜。 她垂眸問道,“那人可拿著咱的東西了?” 金棗恭敬地回道,“拿著了,奴婢親眼瞧見徐大小姐手執咱的扇子從靈絲坊出來,很喜歡似的來回看。” 沈輕心說能不喜歡么?這一手絕活兒連宮里能繡出來的也不會超過倆人,有一個還已經去見閻王了。 為了能把徐惠然勾搭進自己的局里,她可是連看家本事都拿出來了,這幾天累的后腦勺都快禿了瓢。 沈輕抖了抖手中的線團兒,淡淡地說道,“等最后這件藕絲琵琶衿上裳完成了,你再拿去靈絲坊,之后便可以告一段落了。” “是。”金棗答完便靜默地站在一邊,化成了根人形木頭樁子。 主仆倆一坐一站,臉上都是一派冷冷清清的淡漠,倒像是一家人似的。 時間就這么往后推了月余,一日良齊下了朝,端坐在府內的茶室。 他只穿了身簡單素凈的綏帶白袍,袖口輕挽著,露出骨節分明白皙削瘦的手腕來。 灰綠色的葉梗子待在沸水中泡出裊裊茶香,良齊便慢慢斟了第一杯推給了旁邊百無聊賴的人兒。 沈輕從不品茶,每次都跟灌烈酒似的一口一杯,惹得良齊一陣笑。 樂了半天,良齊偏頭看她柔聲道,“聽說徐府的大小姐病了。” 沈輕眼睫顫了顫,低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