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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三官把劉鎮保扔上他乘坐的小船,為防止反抗,同船的趙由晟迅速揍他兩拳,將他單臂扯住,讓他做出俯身向下的姿勢。鄭遠涯不慌不忙拿來繩索將劉鎮保捆住,嘴中念叨:“舍人,說好我是先鋒,你別搶我的活!”鄭遠涯捆綁劉鎮保,扳起他的臉給鄭三官看,問:“爹,是他嗎?”鄭三官瞅著劉鎮保肩背上的紋身,與及他那張耷拉眼皮的臉,咧嘴笑道:“不是他還能是誰!”大家都是泉府人,不認識也聽過對方,劉鎮保認出鄭三官,知曉完蛋了,來捕抓他的可不是南洋那些小國的水兵,而是來自家鄉的大海商集團,這是來找他算賬,要他老命的。劉鎮保與及落水獲救的數十名小嘍啰被押上岸,一眾海商居高臨下看他們,劉鎮保看清楚在場的眾位海商,他大為吃驚,因為他看見已經多年未出海的陳端禮就站在眼前!不說陳端禮,連一向獨往獨來,與其他海商沒交情的尚王家海船綱首竟也在!“我劉鎮保今日敗在眾位手中,我心服口服!不知眾位綱首,今日是要把我刮了剁了,還是燉了?”劉鎮保此時也只能逞強裝好漢,求饒毫無用處,這么興師動眾,又豈會輕饒他。楊煥冷語:“怎么處置,把你交給闍婆王,剜心砍頭,喂老虎鱷魚死得也挺痛快,比蒸燉強多了。”劉鎮保眼里終于有怯意,他跪在地上,朝眾人一再磕頭,求饒:“我賠我賠!我有一大筆財寶藏在蛇嶼的暗洞里,往日我劉鎮保不是東西,劫掠大伙財物,有多少是多少我全都賠還!”劉鎮保磕頭向陳端禮求饒:“陳綱首饒我條狗命吧!”陳端禮喝道:“劉鎮保,你殺人掠財早該有今日,死不足惜,罪不可赦!”劉鎮保見眾人要打要殺,十分絕望,他喊道:“是劉河越讓我劫掠眾位的海船!我不該一時鬼迷心竅,聽信他的邪話。陳綱首饒我性命,看在你我是同鄉的份上,千萬別把我交給番王!”陳端禮下令:“押上船,仔細看守!”眾人將劉鎮保和他的嘍啰們一并押上海船,關進底艙。由于抓獲的海寇比較多,為了好管制,分成三批,劉鎮保關尚王家的海船,嘍啰分別關在楊家和鄭家船上。圍捕劉鎮保大獲成功,眾人返回三佛齊的港口,在那兒做補給,同時商議接下來如何應對劉家。劉家至少有二十艘海船在南洋貿易,而且蒲里咾島還盤踞著他家勾結的眾多海寇,尤其以阿恩最難對付。阿恩的船是白帆船,船速極快,且武器精良,手下擅長海戰。貿然將劉鎮保押回中國,很可能中途就遭劉家聯合海寇襲擊,得想個萬全之策。抵達三佛齊,陳端禮與眾人商議應對的方法,大伙一致認為,捕抓劉鎮保,等于和劉家撕破臉,面對強敵,只能將敵人打殘,別無其他辦法。蒲里咾島盤踞的海寇必須解決,大伙歸航中國才不會有后顧之憂,才能避免遭遇報復。眾多海商匯集三佛齊,光是看海港停泊的數艘中國大海船,也知有大事情發生。海港的人們消息靈通,很快傳出陳端禮聯合海商要殲滅海寇的消息。陳端禮還是很有些名望的,而且他早年也曾聯合海商對付過海寇,成果斐然。陳端禮入住的館舍,時不時有慕名的海商來拜訪,他們愿意出錢出力,協助陳端禮。這一年多,海寇已經將南洋攪得不安寧,海商們人人自危。夜里,陳端禮還在和來訪的海商交談,陳郁幾次過去偷偷窺視,留心觀察在座的人。顯然有慕名而來的人,也可能有不懷好意的人,劉家在海外擁有龐大的勢力,使得有些小海商依附著劉家。趙由晟從港口回來,登上樓梯,見陳郁在走廊上徘徊,他知曉陳郁的擔慮,他走到陳郁的身邊,小聲與他說:“大多數人的身份都知曉,即使有人是劉家派來打探風聲,你也不用擔心,你爹肯定能察覺。”陳郁皺眉問:“阿剩,聽說劉河越的船隊即將到來,等他抵達三佛齊,必定會跟我們索要劉鎮保,到時可咋辦。”劉河越的老爹劉恩紹被朝廷任命為沿海制置使,所以劉河越的海船上跟隨著一些官兵,劉河越能逼迫陳端禮將劉鎮保移交給他們,到時辛苦捕抓的劉鎮保豈不是白抓。“不會,海商行會有規矩,即便在海外也還能起作用,到時大伙一致反對劉河越的意圖就行。”趙由晟執陳郁的手,溫語:“小郁不用思慮過多,快些去歇下。”他們兩人的房間在隔壁,夜里有時趙由晟會去陳郁的房間,或者陳郁到他的房間來。兩人在黑暗中擁吻,靠一起交談,直到夜深才會分開。趙由晟抵達三佛齊已有數日,在海外陪伴陳郁數日,陳郁很清楚,阿剩本來不必出海的,只因他不放心自己,才冒險出海。等阿剩回國,還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處罰?這夜兩人偎依在一起,陳郁告訴趙由晟,他聽港口的水手說,從真臘海港換乘小船,沿河而行,能抵達查南。查南,當年陳郁的父親和母親住過的地方,或許當年父母居住的房子還在呢。“等此間事了,我和你到查南走走。”趙由晟愿意帶陳郁去游歷,只要是他喜歡的地方。“阿剩還是早些回去,你擅自來番國,就怕被人知道在宗正司告你的狀。”陳郁靠在趙由晟懷里,臉貼著他的脖子,說話時有溫熱的氣息吹在他脖頸上。趙由晟啞笑,他抬手摸陳郁的臉龐,拇指腹在他柔軟的雙唇上揉動,他說:“那樣不是更好,讓宗正司把我玉冊毀去,貶我做庶人,省得終日受一堆規矩約束。”“不好。”陳郁搖頭,他拉住趙由晟的手,揣到懷里,不讓他亂摸。如果有天阿剩真得被貶為庶人,那么趙父肯定會與他斷絕父子關系,阿剩會失去他的家人。趙由晟捧住陳郁的頭,湊上去吻他,溫語:“別擔心,瞞得很好,沒有外人知道我人在海外。”陳郁抱住趙由晟,用力抱他寬厚的背部,動情地回吻。親吻中,趙由晟的大手探入陳郁的衣領,撫摸他的脖頸和肩頭,他的肌膚細膩,手感很好。陳郁紅著臉拉開趙由晟的手,他碰觸的每寸肌膚都在發熱,陳郁身體變得很敏感,一時心慌意亂。趙由晟不會強迫陳郁做什么,他幫陳郁整理有些松垮的衣衫,在他唇角親了一下,他離開陳郁的房間。夜已深,館舍也終于寂靜下來,客人大多入睡,趙由晟摸黑離開。第二日,一艘中國船進入港口,在港口蹲守的鄭遠涯本以為是劉家的船,仔細辨認,覺得不像,他正想上去跟這艘船的水手打聽消息,突然見陳繁從船上下來,他陰沉著一張臉,行色匆匆,以致沒看見鄭遠涯。“陳大郎怎么也來了!”鄭遠涯將他攔下,心里無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