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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陳郁的腰和背,沒再有其他舉動。他也是坐懷不亂,兩人身子抱在一起,蓋著一床被子入睡。他們還是第一次抱在一起睡,陳郁躺他溫暖、有力的臂膀里,一夜睡得很甜。趙由晟時而睡著,時而清醒,每每醒來,都要確認陳郁是否在懷中,油燈早已燃盡,唯有窗外清冷的月光提供有限的照明,讓他能撫摸陳郁的臉,親吻他的臉頰和唇。去年冬時,他以為陳郁有上一世的記憶,因為陳郁送他一件和上一世同樣的布香囊,陳郁還說夢見他被刺傷死去,躺在一口長布箱里,搭乘楊家的朱雀船出海。趙由晟不愿陳郁想起上一世的那些事,陳郁過得太凄苦,他也很困惑,為何陳郁會有攜帶自己的尸體,搭乘楊家海船的記憶?如果趙由晟沒猜錯的話,只有他經由心鏡重生,陳郁并沒有。聽著懷中人平緩的呼吸聲,趙由晟的心很寧靜,遠離村落寂寥的果園,小小的木屋,在這個夜里,他有種擁有一切的感覺。清晨,趙由晟醒來,發現陳郁不在他懷里,他坐起身,房門大開,望見林子里陳郁一抹白色的身影,他在桃林中散步。室外清早有寒意,趙由晟拿件風袍,朝陳郁走去,見他專注于賞花,絲毫沒覺察到自己,趙由晟有意悄無聲息的接近,把風袍披陳郁肩上,并從背后將他抱住。趙由晟暖和的身子裹住自己的背,溫熱的唇貼在脖頸上,陳郁沒有回頭,眉眼帶笑意,低語:“阿剩,你幾時醒來。”“剛剛,見你不在身邊出來尋你。”趙由晟的言語特別溫柔。陳郁任由他抱住,望著粉紅的桃花,若有所思,他近來腦中常會冒出一些場景,他明顯沒去過的地方,可卻又很熟悉,桃花林亦是。他在這里感覺到一份惆悵又寬慰的情感,仿佛某種心愿了卻般。陳郁穿著昨夜入睡時的白中單,披一件藍色風袍,烏發披散,他年已十七歲,是趙由晟前世記憶里印象最深刻的年紀。趙由晟用臉去蹭陳郁的臉頰,陳郁臉紅,回頭看他,小聲道:“會被人看見。”趙由晟啞笑:“不必擔心,我囑咐他們早上別來擾人清夢。”陳郁轉過身去,踮腳親了下趙由晟唇,他的眼睛笑得明亮亮,如同寶石般。趙由晟忙要吻他,他不肯躲避,一個跑一個跟,兩人來到一堵土墻前,陳郁被趙由晟按在土墻下深吻。陳郁哆哆嗦嗦,趙由晟傳遞予他的,是激烈的情感和肆蔓的欲念,兩人的身子滾熱,哪怕隔著衣物都能感應到。“阿剩……”陳郁像似在害怕著,他輕輕推開趙由晟。趙由晟眼里的激情很快掩去,他放開陳郁,恢復冷靜,他有過人的自制力,只要他覺得需要去制止,他就能制止,他在前世就是如此。晨風吹拂桃林,花瓣零落,涼涼的寒意,也拂過臉龐,帶走他們身上的熱意。趙由晟背靠著墻,抱胸直視朝陽,他不再言語,幾片花瓣落在他頭上,他也沒察覺。陳郁接近他,挨著他,把頭靠在他肩上,手不自覺去拉趙由晟的手臂,無意間流露的迷戀和依賴,讓趙由晟摸了下他的臉。太陽明晃晃爬起,趙由晟說:回去吧。屬于他們的一宿已過去,他們沒有在黑夜里歡好,沒有體膚相親。回去的路上,他們在安瀾海橋的渡口乘船,坐在船上,陳郁不時去看身邊人的臉,看著看著自己臉先紅了。趙由晟笑著抓住他的手,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兩人明明什么也沒做。船抵達泉州城,趙由晟把陳郁親送回家,陳繁早已在家等候,他把兩人打量一番,還是如常瞪了趙由晟一眼。趙由晟和陳郁的關系,在陳家不是什么秘密,連墨玉都瞧出來了。陳郁回到自己的房間,墨玉幫他的發髻解開,重新梳理,還不解問他是哪個笨拙的仆人幫他梳的發髻,太丑了。陳郁笑而不語,阿剩樣樣都擅長,但是不擅長幫人打理頭發。**春日里,有一艘歸航的海船捎帶一封信,送至陳家,收信人是陳端禮,而書信人是定居蒲甘國的黎維武。這封信的內容,陳郁不知曉,他只是發現父親自從讀過這封信后,人突然變得寡言,還經常關在房里。陳郁曾想去問問父親黎叔的信里到底寫了什么,但走至父親屋子,還未開口,便被陳繁攔下。兄弟倆來到寂靜無人的花廊,陳繁告訴陳郁那封信多半與陳家的仇人有關。十多年前,陳郁剛出生不久,真臘和占城發生戰爭,在那場戰爭里,陳端禮失去了他的妻子——陳郁的母親綾娘。陳繁提起一個人,他說:“多半是有白船休蠻的消息,我聽水手說有海船看到他的船在三佛齊出現。”陳郁皺眉,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他不解問:“哥哥,這人是誰?”既然是他家的仇人,為何他從沒聽說。陳繁不意外弟弟沒聽說過,父親大概從沒告訴過他:“殺害你母親的人。”陳郁曾猜測過母親是被人所害,父親也很少提起她,也從不說她是怎么沒的。真正聽到母親被殺害,是另一種感覺,陳郁很驚愕。“休蠻是個半番,另有個名字叫孫水鬼,他出生在三佛齊,父親是個海寇。當年的事,爹不愿提,我也只從別的地方聽得二三。”陳繁認為沒必要再瞞著陳郁,他也已經長大了,再說與其他去問父親,不如自己和他講。“據說,休蠻在占城王那兒謀得一個職位,掌管水兵,但他本身就是海寇頭子出身,仍舊在暗地里做劫掠過往商船的勾當。”聽到附近有仆人的言語聲,陳繁壓低聲音,湊到陳郁耳邊說:“當年父親聯合海商,打掉休蠻的海寇船隊,他因此怨恨父親。后來占城發生戰事,休蠻蠱惑占城王捕抓鮫人領航戰船,一度還尋找過鮫邑。”聽至此,陳郁多半猜到了,他的母親就是鮫人,他沉聲問:“哥哥,后來呢?”“聽說他和劉恩紹設計將父親的船騙往闍婆國,然后派人前往查南捕抓你母親。有人泄露了你母親的住處,但不知道是誰。”這些事,陳繁大多是從交那惹口中聽得,交那惹目睹了當年的事。陳家和劉家的仇便是那時候結下,這也就是兩家人為何勢不兩立。“原來劉家也參與了!哥哥,我母親怎樣了?”陳郁只知當年父親和劉家是競爭對手,卻沒想到劉恩紹竟不惜勾結海寇對付父親。陳繁有些不忍,但還是往下說,他道:“休蠻逼迫你母親說出鮫邑的地點,他要捕抓鮫人,其實就是為了錢財,鮫人能賣個好價錢,而傳聞里鮫邑藏有大量的寶物。”陳繁稍作停頓,看向弟弟昳麗的臉龐,他曾聽交那惹說過,弟弟跟他母親長得很像:“你母親被逼無奈,將休蠻領往昆侖洋的船冢,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