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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產(chǎn)生深刻影響的人,只是個普通的熟人。陳郁打開行李,從衣箱里邊取出一樣?xùn)|西,他說:“阿剩,我在港口看見一只香囊很漂亮,是羅布縫制的香囊,我想買來送給你。”從夢里的所見,香囊裂開道口子,像似被利刃刺穿,也許它曾為阿剩擋下刀劍。陳郁將這個夢看成是一個啟示,告訴他以后阿剩可能有危險。陳郁不知道鮫人具體都有哪些能力,而自己是否因為是半鮫,所以才能預(yù)知未發(fā)生的事,好讓阿剩能避免?趙由晟聽到陳郁說要送他一件香囊,很意外,待他看清陳郁手中的拼布香囊,他整個人都沒了反應(yīng)。“阿剩?”陳郁心里不知為何而怔忡。趙由晟這才從陳郁手中接過香囊,他將香囊捏在手里,他的眼里滿是錯愕,他沉聲問:“小郁,為何會想給我買件布香囊?”自己身上就佩戴著一件鏤空鳥魚紋飾的金香囊,一般都是平頭百姓才會佩戴布香囊,這東西對自己并無用處。陳郁小聲說:“我喜歡它的樣式,我聽店家說,男女間常用布香囊互表心意。”拋開那個不吉利的夢,這種民間用于表達(dá)愛意的布香囊正合陳郁心意。趙由晟點頭,他怎會忘記,上一世陳郁去明州探望jiejie,也是十六歲,他在明州購下一只布香囊,暗揣愛意,將它送給自己。那時,陳郁知道黃家小娘子贈給趙由晟布香囊的事,他很在意,所以自己也去買下一只布香囊。趙由晟雖然收下,但他沒點明陳郁的心思,而且這只香囊自被他收下,從不見佩戴,甚至失去了蹤跡。上一世的陳郁,直到趙由晟死去,才從他衣襟里發(fā)現(xiàn)自己贈他的香囊,香囊已經(jīng)為血浸濕。小小的香囊系在他襯袍的衣帶上,原來他一直佩戴著。官船廠殺戮發(fā)生那日,香囊貼靠在趙由晟的心口,并為他擋刀,使得刺傷偏離心臟,趙由晟沒有當(dāng)即死去。香囊里邊裝的香料是莞香,有一定硬度的晶體,正是它們使刀刃偏移。重來一世,這只香囊還是又一次被陳郁買來,送到趙由晟手中,難以置信的巧合。那或許并非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又該是什么?趙由晟無法想象當(dāng)陳郁解開他的血衣,見到香囊時的情景,陳郁那時心里應(yīng)該已了然。那個一再拒絕他的人,原來早已接受他的愛意,然而死亡帶走了一切,他該是何等的痛苦。趙由晟將香囊捏皺,又緩緩松開,他聞到香囊上莞香的氣味,他神色哀傷。送出香囊的陳郁本就不安,再見趙由晟的神色,這份不安在加劇,他聲音微顫:“阿剩,你不喜歡嗎?”趙由晟將香囊系在腰間,他抬起身,突然大力將陳郁拉入懷里,他用低啞的聲音,一字字深情地說:“我喜歡。”一個吻落下。陳郁激動地回吻,他的雙臂用力的抱住對方。上一世不曾回應(yīng)的愛意,與及未說出口的愛意,趙由晟希望陳郁能聽見。這一年的冬日過得很快,春日到來,趙由晟的海船歸航,載滿貨物,順順利利。卸貨后,海船停泊在港口,趙由晟看著海船上掛的“南家”旗子,心情相當(dāng)愉悅。范投黎和周英負(fù)責(zé)售賣貨物,陳家也提供了一些門路,還有陳郁充當(dāng)通事,售貨相當(dāng)順利,很快就收到一筆貨錢。趙母見家里時不時有個番人(范投黎)來拜訪,他說的話她聽不懂,但陳郁將他的話用當(dāng)?shù)卦捴貜?fù)一遍,趙母沒語言阻礙,能聽懂了。從談話里可知兒子在做生意,且還是舶商。趙母原本很反對,怕私自舶商,被人發(fā)現(xiàn)去宗正司狀告,后來聽趙由晟說宗正所屬的尚王房派一直都在私下舶商,朝廷而今也是睜只眼閉只眼。畢竟宗子并沒有打宗室旗號行商,規(guī)規(guī)矩矩做生意,自己養(yǎng)活自己,減輕地方養(yǎng)宗子的壓力,還能制衡大海商之間的關(guān)系,不見得是壞事。作者有話要說: 導(dǎo)演:你看你上一世掛掉后,還要虐小郁,你說你渣不渣。————————————陳繁:趙家那小子把我老爹搞定了,不行我得堅守陣地,守衛(wèi)我家白菜。☆、第69章第69章春日,趙家在海昌縣的果園正值花期,桃花盛開,趙由晟邀陳郁前去賞花。看守果園的家仆誠惶誠恐迎接兩名貴客,果園設(shè)施簡陋,只有木屋幾間,家仆清掃一間屋子,給他們住一宿。趙由晟手頭有去年舶商掙的錢,此趟過來,他讓看院的老周找來土木師,營建一棟別館,說是日后大有用途。海昌縣的夏日較城中涼爽,是家人避暑的好去處,春日能在此賞花,秋日來摘果子,和友人游園甚好。此時,趙由晟和陳郁入宿的是粗陋的農(nóng)家木屋,兩人都不嫌棄,他們喜歡這里,寂靜清幽,無人打擾。若是要享福,倒是可以去趙由晟的外族家,那可是海昌縣有名的豪宅。陳郁不清楚,原來他如此喜歡桃花,他和趙由晟在果園游玩一日,在樹下野餐,至黃昏仍意猶未盡。他不知道這片桃林是趙由晟為他植下,上一世的陳郁,很喜歡桃花,還動過念頭買下瀛南島,他每每行船望見海島的桃花,有定居在那的想法。但凡是陳郁的喜惡,趙由晟都熟悉,哪怕上一世,他們也很親昵,直到因為相愛而疏遠(yuǎn)。人們都是因為厭惡而疏遠(yuǎn),唯獨趙由晟卻是因為愛而遠(yuǎn)離,態(tài)度決絕。黃昏,將坐在門口的陳郁喚進(jìn)木屋,趙由晟為他拿出更換的衣物,仆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上沐浴的水。農(nóng)舍并沒有沐室,陳郁在屋中洗浴,趙由晟待在屋外。陳郁洗好,換上寬松的衣物,擦著長發(fā)出來,仆人進(jìn)屋收拾,更換浴水,換趙由晟洗澡。兩人都沒帶侍女,自己擦身,更換衣物,自己鋪床,燎香驅(qū)蚊。仆人整理出兩間房,給他們歇息,夜晚,果園的仆人早回自己屋里頭睡,趙由晟將另一床的被子拿到自己的房中,陳郁跟在后頭拿個枕頭,兩人相當(dāng)有默契。起初,陳端禮不讓陳郁跟隨趙由晟去他家果園,尤其知道只有他們兩人,趙由晟沒邀請其他友人,也沒帶家人。后來大概是想兩人要真有點什么,他也攔不住,再說趙由晟年已十九,陳郁也十七歲了,擱平頭百姓家都是娶媳婦的年紀(jì)了。果園的夜晚,只有蟲鳴聲,此地不似林家田莊,夜風(fēng)呼嘯,特別的靜謐。屋中只有一盞油燈,趙由晟和陳郁和衣躺在床上閑聊,聊著聊著,兩人靠在一起,陳郁枕趙由晟的手臂,趙由晟用另一只手臂攬他腰身。親吻是自然而然的事,除去親吻外,趙由晟只是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