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五人以兄弟相呼,他們湊一起商議了下,覺得以人數而言,毫無勝算,遂作罷。鐘大留下兄弟,獨自穿過人群,夾岸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很快,他的身影便就不見。當鐘大的身影再次出現,他進入一座妓院,這是城東有名的妓樓——熙和樓。熙和樓亭臺樓閣相連,裝飾富麗堂皇,若是沒見識的鄉下人望見,還以為是王公府第呢。它本身也有著不凡的背景,它的東家是趙幾道的老爹趙不棄,這可是宗室開的妓院。熙和樓的東閣,一向不許外人入內,平日要么閑置,要么用于接待貴客。趙幾道靠在一張軟榻上,摟著一個美艷的女子,他的衣袍松亂,頭上的冠帽戴得歪歪斜斜。鐘大跪在地上,在向一位瘦高的男子稟報著什么,男子倚窗,一直都沒回頭過。沒多久鐘大退下,瘦高男子還站在窗前,他把手中的金杯飲盡。“陳端禮最疼愛的是小兒子陳郁,只要將陳郁綁了,陳端禮還不對我們言聽計從。”趙幾道摟著美人的肩,說時還親了下芳澤。奚王一系放火燒了司理院后,才獲知官船的真正賬本在趙侍郎手中,而且,這幫樸王子孫還請來陳端禮幫忙算賬。現而今陳端禮還沒算好賬,待他算好,賬本必會成為最有力的罪證。趙幾洲回過身來,冷冷道:“陳家早有防備,不易下手。”“有什么難,拿猛火油扔他家里,趁亂把人綁走就是。”趙幾道說起放火如談吃飯般自然,“范威借我們蘆場五虎,不正好試試他們的本事。”趙幾洲冷嗤,上次便是幾道出的餿主意,放火燒司理院,賬本沒燒掉,還惹得一身sao。見堂兄無視自己,趙幾道有點沒意思,他自嘲起來:“我們堂堂奚王子孫,竟奈何不了一個小小海商,真是愧對祖宗。”趙幾洲慍怒,目光似刃。知曉惹火堂兄沒什么好果子吃,趙幾道轉而與身邊的美人說話,與她膩歪。其實他不怎么在意官船案給捅到皇帝那兒去,他們是天潢貴胄,皇帝的同宗,殺人都不用償命,造反還給留全尸呢,貪點錢又怎么了。“陳郁,他是不是與趙由晟很親好?”趙幾洲坐上交椅,立即有女子過來服侍,被他用嫌惡的眼色攆走。“哈,就是他。”趙幾道像似提起什么有趣的事,激動坐起身,“何止親好,簡直是他相好。”趙幾道這話有夸大,他也只是以前常見他們在一起,但宗子和商家子從來不親近,由此他們的關系就顯得特別怪異。“樸王房派總出怪人,有斷袖癖好。”趙幾道發出一聲怪笑,“我們要是把陳郁抓了,趙由晟還不得急死。”便是趙由晟出謀劃策,領著一群人到干辦家翻找出官船賬本,事情才這么難收拾。可恨趙由晟家防范嚴密,家中還有個武藝高強的章義,根本動不了他家。**陳端禮仍是終日在房中,伏案算賬,六本官船賬本,他已算好四本,而這些賬本到他手里至今日也不過才三天。就在賬本到達陳端禮家的隔日,趙侍郎派出一名老仆,偷偷前往陳家傳信,告知奚王一系的人已獲知賬本在陳家,需萬般警惕。奚王房支做事肆無忌憚,也許會前來盜竊賬本,或者如司理院那般縱火。陳家的防范嚴密,宅中的仆從如云,而且陳端禮和陳郁不出門,陳繁即便出門,也會帶上一眾健仆。陳家的日子很平靜,以致城西百姓不知曉陳家正被人盯上。為免夜長夢多,陳端禮將算好的賬本交付趙侍郎,他自己手中只留兩本,最多再花費兩日,他便能算完,卸下重擔。陳郁能幫上父親的地方很少,微不足道,但他一直陪伴在父親身邊。他清楚這些賬本對趙由晟他們很重要,也清楚自己家惹上了麻煩,而今跟倒宗正派的人上了同條船,唯有扳倒敵人,才能獲得安全。這些時日,附近時常有陌生的男子徘徊,但他們挨近不了陳家,也不敢。一旦靠近,便會被陳家仆人緝拿,可是有一群健仆執著武器守在正門后門呢。在有驚無險中度過兩日,最后兩本官船賬本被從陳家帶出,送至趙侍郎手中,那是一個黑夜,陳家出現十數名宗子,還有數十名宗子家的仆從。趙侍郎攜帶賬本連夜前往海港搭船,趙宜春與他同行,巡檢司的官兵受陳端禮所托,護送他們出泉州。海船連夜出發,北上前往京城,借好風前去,抵達京城也不過數日。這夜,陳郁留在家中,沒跟隨父親到海港送行,雖然他清楚阿剩肯定會在送行的隊伍里邊。等這場宗室間的糾葛了結,陳郁便又能和趙由晟往來,他很期待。趙侍郎和趙宜春搭船離去的隔日,一大早,獲得消息的趙不敏也匆匆乘船,趕赴京城。他攔不住有人去皇帝跟前告他狀,但他可以去皇帝那兒哀求,懇請寬大處置。宗室間的糾紛,往小了說就是家務事,皇帝看顧同宗的情份,興許會手下留情。為了起到作用,趙不敏還將同房支的兩名七老八十的老頭帶上。趙不敏走前,將來送行的一眾族中子弟喚到跟前,包括他的兒子和侄子,叮囑他們在他不在時,不要惹事,以免再被人抓住把柄。一切事情,等他回來再說。后來,趙不敏再沒回來,罪行確鑿,皇帝惱怒,趙不敏白被免職,拘押在京城宗正寺里,這些都是后話了。自趙侍郎,趙不敏上京去,一時間在泉州城內,宗室間的紛爭似乎都平息了,奚王一系如斗敗公雞。清凈的一天,陳端禮卸下重負,步出屋,到院中看了看清湛的天。陳郁陪伴在父親身邊,心里很喜悅,陳端禮看著跟隨他一并被關在宅中多日的兒子,問他是否要去外頭走走。陳郁笑語,說他想去曾家訪友。雖然他也想去找由晟,但似乎還不到時候呢。曾家和陳家離得很近,兩家是鄰居。陳郁出行,短短的一段路,他身邊竟有六名隨從。他并不知道,當他邁出家門那刻,早有五人等候他多時。如果說奚王一系的人,之前打算抓陳郁威脅陳端禮,阻止陳端禮協助趙侍郎的話,現今一切已太遲,但是報仇從來都不晚。**趙由晟昨夜送行族父,心知大局已定,他本該感到安心,但在今日午時,他心里沒來由的焦躁。他取來劍,用綢布擦拭劍身,在手握利劍時,心中的那份焦躁才有所緩和,趙由晟無法預知是否有什么事要發生,以致他竟坐立不安。長劍懸在床帳內,其實并無灰塵,將綢布放下,手指摩挲劍柄,趙由晟麻利將它拔出,利劍出鞘,蹡蹡有聲。趙由晟執劍下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