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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姓魏, 就該忠君衛國。” 這一剎那, 似是又回到了十五年前, 魏榮延提刀闖宮的那個夜晚。她本以為他是為魏央而來, 卻不知他是為了謝氏江山、為她殺了的謝氏四大命臣而來。 你既姓魏,就該忠君衛國,魏榮延的話時至今日,仍在在她耳邊回響。 魏榮恒跪在地上,早已老淚縱橫。魏榮芊的話,他并非是聽不進去, 只是掙扎的過程,太過折磨。 “去吧, 事態未必有你想的這樣緊張, 便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 太后一頓, 繼而道:“若真有那一日, 哀家必定想方設法護住冉兒。” —— 最后, 魏榮恒還是領兵兩萬, 去了北境。 北境之行,白問月的心里是無任何擔憂的,魏榮恒是朝中多年老將, 也曾追隨魏榮延在戰場上廝殺多年,再加上先前魏央早有準備,說白了,此刻前來攻城的夏代燕,不過是甕中之鱉罷了。 不足為懼。 比起北境如火如荼的戰事,她的心里更加憂慮, 潁州。 魏央一走半月,這中間也不曾來過任何書信,潁州目前是何狀況,她們身處西平一無所知。 宋書安慰她道,將軍既是未曾有何吩咐,想來多半是無事,既是有些異動,估摸著無需興師動眾,調令三軍,將軍也能將此事平息。 他的話確也有些道理,可他并不知曉,白問月心里所憂慮的,是所謂的‘命里’。 她不是個相信天命的人,但她死而重生這件事又的確存在,這其中的因果說不清道不明,也無處可解。 唯一能夠強行說得通的,便是‘冥冥之中’。 是否這冥冥之中,原本就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比如北紹注定清舊換新,謝歡注定會奪回權政, 魏央注定身首異處? 她不敢往深處想,只得日日忐忑,盼著潁州來信。 寒風開始凜冽,進入冬月,白問月的擔心果然并不多余 十一月初, 元木自宮中來將軍府傳話,說是潁州來了密信; “魏將軍遭遇不測,中了巨毒。” 晴天霹靂。 消息是邊防直送長華殿,謝歡憂慮太后的身子,沒有稟去太宜宮,又知曉夫人記掛將軍,便特意差人前來傳訊。 彼時,得知魏央中毒,一向從容自如的白問月忽然開始驚慌難安,她并未深想為何魏央的密信直送的是長華殿,而非將軍府。 她滿心里,想的都是魏央的安危。 為何會中毒? 毒是否能解? 他此時還處在險境嗎? 她滿肚子疑惑與焦慮,無人能解。 因為之后的幾日里,潁州又一次開始斷聯,再無任何消息傳入京中。 這幾日中,白問月坐臥不安,食不知味;她讓宋書多番派人前去打探,也一直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直到第三日,她待在府中實在煎熬,等無可等。 便決定要親自前往潁州一趟,探得詳情。 出發之前, 白問月讓夏饒去同賀府說明情況,要了林宅老丞相府的鑰匙,又讓宋書帶人,去挖兩根那顆活的正枝繁葉茂的永生茶樹的樹根。 她不懂醫理,更不會解毒,不知身在京中的她,該如何為魏央解難。 但幸運的是,她幼時曾聽母親提過,永生茶樹的樹根,能解百毒。 更幸運的是,這樣價值連城的寶樹,林老丞相府剛好有一顆。 原本那棵樹,是一對的。 當年,因幼女出閣,老丞相親自移了一顆永茶到白府,給女兒做陪嫁。 后來林思荷病故,林丞相移來的那顆永生茶也逐漸凋枯,隨之而去了。 整個西平,唯一還活著的,便只剩林家后院里的這一顆。 這茶樹生的金貴,十分認地,極難養活。 林承不知花了多少心血,也才養活了這么兩顆,她讓宋書去挖樹根,只怕得了樹根,這樹也活不長久了。 若是平常,白問月必定是舍不得動這棵永生茶,畢竟這是她亡母對林府唯一的念想。可如今,魏央危在旦夕,生死未卜,她實在顧不得許多了。 挖到了永生茶根后,宋書沒敢有半分耽擱,直接送進了太醫院,交給了張之仲。 宋書道:“我家夫人有吩咐,還請張太醫盡快將這樹根煉藥制丹,急用。” 張之仲一向不愛多問,拿了樹根便投身藥房,關了四天三夜,練出了這顆能解百毒的永生丹。 拿到丹藥之后,她們又匆匆忙忙,一路南下。 前往潁州的路途,奔波難行。 宋書駕著馬車,帶著白問月與夏饒日夜兼程,走了七日,也才剛過永安,行至玉揚。 而玉揚距離潁州,還遠的多。 此時,冬月已經過半,魏榮恒在北境也已經同夏代燕交戰了數十日。 天越來越冷,晨起晚睡間開始落起了霜,連續一整個月,白問月都活在惴惴不安,提心吊膽里, 未曾得過一場安眠。 她們這一路舟車勞頓,日夜顛簸,更是苦不堪言。 于是,宋書駕車前腳駛進玉揚,后腳白問月便因高燒不退,昏了過去。 這一昏,又悄然過了三日。 等她再醒來,人已經在玉揚江上了。 玉揚江是青江的一支分流,自金陵起,穿至玉揚,是一條不長的水路。 風吹月明落江河,粼粼波光。天上的月覆蓋著水中的月,清冷中夾雜著一絲祥和。 一支孤舟。 她從朦朧中醒來,身上蓋著一件貂絨,裙擺四散,衣袖微微浸進水中。 眸目逐漸清明,借著明亮的月色,她看到了船那頭的黑影。 魏央撐船,聽見動靜。 “醒了?” 他放下船槳,輕步移來,摸了摸白問月的額頭,又問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不等白問月答話,他從身上取出一顆白色的藥丸,遞到了她的嘴邊。 白問月迷迷糊糊地服下了藥丸,呆愣了約有片刻,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疑惑出聲: “魏央?” 魏央彎唇笑了笑。 “嗯,是我。” “你……”腦袋轉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她忙坐起身,“你的毒可解了?” 抓著他的衣袖,口中焦急:“我帶的藥你可服了?” “有用嗎?” 魏央覆上了她的手,安撫她道:“別急,我很好,并未中毒。” 平坦無際的玉揚江上,一只獨舟,在這風清月白的夜色中,緩緩而行。 聽到魏央無事,白問月那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這一放,身體頓時虛脫無力,倒了下去。 魏央似是料到如此,眼明手快,攬住了她。 “我們這是?”她這才瞧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