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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從迷茫懵懂中長出一根反骨。 這根骨頭后來被人剝開敲的粉碎。 父親逼著她讀背女則女戒,逼她學習針線女紅,要她低頭,要她認錯,要她學習經天緯地之才,還要她卑躬屈膝甘為傀儡。 楚辭恨過痛過猶豫過,甚至后悔抬頭望見過那一眼遼闊自由的天空,畢竟她從來不得自由。 可她也很聰明,學什么都能學的很好,女貞女戒倒背如流,手下繡出來的花可以招來蝴蝶,甚至在漫長得看不見盡頭的打壓下,從這些之中找到了樂趣。 她并不特別痛恨繡花裁衣,畢竟無趣的日子總要拿什么打發過去,這個就很好。 楚辭雖然說要為秦堯繡一幅護腕,但并不用很著急,他今日的衣服是她親手挑選的,明日也是,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她見過他的大部分衣服,不用擔心會認不出他。 用以辨識的護腕好似失去了應有的用途,就成了消遣。 一日的時間被慢悠悠地拉得很長,秋雨連綿不曾停歇,天氣又濕又冷,楚辭抱著銀熏球一會兒就凍得手腳冰涼。 云舒看在眼里,讓人準備了冰糖雪梨,少放一些糖,用托盤盛著,放在楚辭身邊,勸說道:“殿下喝點湯暖暖吧,不急于一時?!?/br> 一整天過去,楚辭連樣都沒打好,白紙上畫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花紋,還有些語焉不詳的只言片語,針都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敷衍得徹底。 楚辭卻長長地嘆了口氣,伸了個懶腰,一副累慘了的模樣,軟乎乎地說:“太辛苦了?!?/br> 云舒忍俊不禁,卻十分捧她家小殿下的場,恭維道:“可不是嗎,費了這么些筆墨,還有好些字,辛苦殿下了?!?/br> 楚辭嘗了一口湯,聞言撒嬌道:“云舒既然知道我辛苦了,就體恤體恤我吧,再加一點糖好不好?” 云舒不說不好,也不說好,連拒絕都溫溫柔柔的,她說:“殿下最近糖吃得有點多,該膩了,清淡一點,給殿下換換口味?!?/br> 云舒對著楚辭百依百順,這些事情上卻不會讓步,任由楚辭撒嬌賣癡也寸步不讓,赫然和秦堯如出一轍,多一粒糖都沒有。 楚辭把梨撈出來吃干凈了,對著不甜的梨水卻敬謝不敏,拍了拍肚皮,故意對云舒說:“好飽啊?!边€要看著她的臉色,生怕逼自己喝完。 楚辭對秦堯的示好在前,云舒有心想要推波助瀾,幫她一下,于是借著冰糖雪梨點她一下,委婉道:“冰糖雪梨潤喉止咳,可要廚房多準備一些。” 畢竟近日秦堯還是有些咳嗽,不見大好,藥還吃著,但這些湯湯水水補補,也是好的。 楚辭卻擺手,孩子氣地說:“不要,云舒你又不讓放糖,一點都不好吃,我不喜歡。” 云舒無奈道:“可以送給陛下啊?!?/br> 楚辭更加詫異了,她說:“他更不愛吃甜的啊,況且他要是想吃,可以直接吩咐下人去做得,用不著我讓人準備。” “殿下,”云舒循循善誘道:“這是一份心意,不在乎準備什么,只是讓陛下看到,殿下十分在意他。” “自然,”云舒補充道:“要是殿下親手為陛下煮湯,便是更好了。” 楚辭用勺子敲著白瓷湯碗邊上,叮叮作響 ,歪頭想了片刻,回想到大婚那夜小廚房里溫情跳動的火苗,不由心中一軟,低頭應下,“好?!?/br> 只是世家大族里,連廚房走未曾進過的嬌小姐,哪里會為雪梨去皮,爐下生火,沸水盛湯。 云舒在旁邊看著護著,生怕濺起的水花燙到她,又擔心飛出的火苗燒到她,讓她離的遠遠的,捧著一碗削好的雪梨站著,加冰糖煮化煮開,然后讓她把一碗雪梨倒入。 楚辭若有所思地看著裊裊升起的熱霧,思索片刻,一拍額頭說:“原來這么簡單的?!?/br> 云舒忍笑,說:“便就是這么簡單的?!?/br> 楚辭便十分大言不慚,把功勞全攬了去,擔心地說:“也不知道我做的冰糖雪梨好不好吃?” 云舒自是寬慰她,“定是好吃。” 楚辭為了驗證是不是真如她所說,一煮好就撈起一塊梨說要嘗嘗,吃完了砸砸嘴,說味道有點淡了,抱著糖罐子往里加糖,好在還有一點良心,記得秦堯不愛吃甜,加的十分克制。 云舒好在還記得這是為秦堯準備的,就沒多加制止。 只是不知今夜秦堯被什么絆住腳步了,楚辭抱著湯盅等了他許久,過一會兒撈一塊梨吃,然后蓋上蓋子繼續等,過一會兒再吃一塊,如此往復不知過了多久,秦堯才帶著一身冰涼夜色回來。 一室昏黃溫暖燭光,楚辭披著毛茸茸的披風在燈下等他,眉眼恬靜,手中還為他準備了宵夜。 秦堯在門口停留片刻,等一身涼意稍稍散去才靠近她,問:“怎么在這等?冷不冷?” 楚辭等得都困了,可是獻寶的心情不想錯過,就強撐著說:“為了等你啊,可冷了?!?/br> 秦堯沒有不領情地說“等朕做什么”,而是通透地問:“要給朕看什么?” 楚辭一下子就來了精神,把感覺得白瓷湯盅推到他面前,雀躍又含蓄地說:“我給你準備了糖?!?/br> 秦堯十分拿捏得清重點,捧場道:“你親手做的?” 楚辭低調謙虛:“一般般啦?!闭f著催促他,“你趕緊嘗嘗,都快涼了?!?/br> 秦堯順從地捏著蓋子,緩緩掀開,露出里面清亮的湯,和只剩一塊的梨。 只剩、一塊。 楚辭一下子懵了,她喃喃道:“梨呢,我那么大一碗梨呢,剛剛還在這里呢?!?/br> 秦堯用勺子攪了攪,舀出僅剩一塊的梨,放在她面前說:“這呢?!?/br> “這不對啊,盛出來的時候明明還是滿的,好大一碗呢,我就吃了一塊……”說著她底氣不足地頓了一下,弱弱地說:“就吃了幾塊而已。” 秦堯:“你知道一個梨可以削幾塊嗎,尤其是每塊都這么大。” 不得不說云舒十分細心,為了營造出真是是楚辭親自動手下廚的假象,每一塊的梨都切的特別大,可是耐不住楚辭自己傻乎乎。 秦堯無情地提醒,“剩下的都是你吃的?!?/br> 楚辭:“……” “吃你幾塊梨怎么了,不要這么小氣呀!”楚辭開始顧左右而言他,還開始找借口推卸責任,十分靈巧地把問題扔回到秦堯身上,說:“都是你回來得太晚了,不然我就只吃一塊,不會等這么久了?!?/br> 秦堯:“你還騙朕這湯是你做的,可是你連梨要削皮切塊都不知道?!?/br> 楚辭啞口無言。 秦堯卻又問:“朕的護腕做的怎么樣了?” 楚辭目光飛快地往窗邊一飄,后悔為什么犯懶沒有收起來,秦堯卻已經看到了。他氣定神閑道:“所以護腕也沒有做?” 楚辭弱弱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