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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煮湯用了很久的時間。” 秦堯一針見血:“可是湯也不是你煮的。” 楚辭瞪著眼睛看他,有點生氣。燈下觀美人,薄怒也帶三分癡。 秦堯用勺子把最后一塊梨送到她嘴邊,說:“朕可以不計較你騙朕,但是明天你要親手煮一盅冰糖雪梨給朕,送到書房,作為道歉。” 楚辭遲疑,不是很明白好端端的為什么自己就需要道歉了,但是甜絲絲的梨就在嘴邊,她舍不得,最后還是吃掉了。 秦堯看她吃完又補充一句,“要你親手做,不許別人幫忙。” “為什么啊?”楚辭咬著甜甜的梨,好奇地問。 秦堯:“想吃你做的,不行嗎?” “可是我做的不好吃啊。”楚辭十分有自知之明,“我都從來沒有下過廚房,也沒有做過任何吃的。” “冰糖雪梨還能如何難吃,”秦堯道:“云舒倒是聰明。” 秦堯三言兩句就定下楚辭明日的任務,楚辭因為一整日無所事事心虛,也不加反駁。 兩個人靠在一起,在彌漫著秋雨的夜里,窩在溫暖的房間里,在燭火下分享一碗甜梨水。 很甜。 ☆、第 37 章 第二天一切照舊, 楚辭老老實實給秦堯選了今日穿的衣服, 陪著他吃了早膳, 就坐在窗邊, 認真地描樣子選絲線。 云舒和花清陪在她身邊, 替她穿針纏線。 楚辭潔白的牙齒咬著一截金線,有些含糊地說:“陛下今日讓我親手做一次冰糖雪梨, 云舒你再教教我吧。” 云舒一愣,似乎有些意外, 點頭說:“好。”然后又想起一件事, 回稟道:“趙大人昨日送來了一罐腌菜, 說是給殿下的。” 楚辭臉上泛起笑意,輕聲說:“對啊, 上次和師兄一起吃飯,他見我多夾了幾筷子雪里蕻, 就說自己腌的有, 讓我嘗嘗。” 她話語里帶了些炫耀,像是小孩炫耀自己的好朋友送的禮物。云舒溫和道:“趙大人待殿下倒是上心。” 楚辭搖頭晃腦得意道:“他人好嘛。”然后又想起今日要去送湯的事情,補充一句:“他也還有些咳嗽,冰糖雪梨多熬一點, 也給師兄留一份。” 云舒知道陛下的脾氣, 也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很好,此時小心地提醒一句,“趙大人的那一份,奴婢來準備就是, 殿下只用為陛下煮湯就是。” 楚辭覺得沒什么區別,于是可有可無地點頭,然后又想起趙兆的腌菜,問:“那罐菜送到小廚房了?” 花清一愣,搖頭道:“不是,送去御膳房了,御膳房的人主動來要的。” “嘶——”楚辭手抖了一下,針尖失了分寸扎到指頭上,立刻冒出一滴小血珠。 “殿下。”云舒立刻上前,緊張地捧住她的手,小心道:“殿下當心些,奴婢為殿下上藥吧。” 楚辭抽回手指,有些心不在焉,隨意道:“不必,都看不見傷口,一會就好了。” 然后她回想了一下,對花清確認道:“今天早膳,似乎并未見到用到雪里蕻?” 花清點頭,肯定道:“殿下的早膳確實并沒用到。” 云舒沉默一瞬,開口時顯得憂心忡忡,她遲疑道:“可是陛下的早膳里有。” 楚辭呼吸一滯,身形晃了一下,失神時勾在手上的金線狠狠勒入指腹。 她們同時想到了,上次借著秦堯懲戒明月,清查宮中剩余人來歷的時候,查到的御膳房里混進了幾個“老鼠。” 楚辭那時候沒有在意,畢竟水至清則無魚,有時候清理太過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爭端,因此她只是吩咐看牢他們,要是有任何異動立刻來稟。 卻沒留神已經過了這么久,他們老實太長時間,讓人放松了警惕,直到現在才露出端倪。 云舒看楚辭一眼,走到門口召開一人附耳低聲問了兩句,回身到楚辭身邊。 楚辭抬頭看著她,云舒搖頭道:“奴婢一直讓人留意著,并未發現有何異常的舉動。” 連花清都說:“要是真有什么不適,現在必定不會這樣風平浪靜,殿下多慮了。” 只是埋著這樣一個隱患,總會讓人提心吊膽,生怕哪天一個不留神,就惹出滔天禍端。 云舒當初不曾勸阻她,是因為不知秦堯在她心中是否重要,只是如今看來,一個不知真假的可能都讓她受到驚嚇,這樣的暗傷還是盡早除去為好。 云舒請示:“是否……” 楚辭心神不寧地用針在鹿皮上輕輕地扎著,抿著嘴唇,小虎牙尖尖抵著唇角,眼神空茫。 云舒和花清都屏息,安靜地垂手等待著,不管楚辭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她們都會毫無異議地聽從。 楚辭猶豫片刻,確認道:“今日果真無事嗎?” 云舒保證:“陛下安然無恙。” 楚辭像是下定了決心,說:“那便暫且留著吧。” 云舒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她難受,提議道:“要不,把趙大人差人送來的腌菜要回來,怎么說那也是趙大人一片心意,被人糟蹋了有些可惜。” 楚辭哪里會不知道那些人特意討要的緣由,只是,“不用了,既然決定留下他們,現在打草驚蛇反倒不好。” “不知他們能沉的下氣多久,這之間讓人看著他們,一絲都不能分神,有任何異動都隨時回稟,不得絲毫隱瞞。” 云舒知道此事重大,其中牽扯的人物多是不凡,少了其中一個都能引起天翻地覆的動亂,絲毫不敢大意,“奴婢這就著人去安排,保證不會有任何差池。” “只是……”她頓了一下,柔順道:“要是發現了什么,是立刻制止,還是順勢而為?” 雖然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圍之內,只是其中可以做出的文章,那可就多了,端看楚辭如何選擇。 楚辭頓了一下,低頭看她在紙上勾勒出的龍鳳呈祥圖案,突然一把攥住揉皺了,說:“順勢而為,靜觀其變。” 云舒花清俯身恭敬道:“是。” 前朝那一攤子事就像是破屋恰逢連夜雨,腳下還都是趕不盡的老鼠,每天都讓人焦頭爛額到恨不得當場去世。 趙兆病了之后日益憔悴,連秦堯都有些消瘦了,底下那一幫子五大三粗的漢子每天都被揪來議事,無精打采得像是霜打了的大茄子。 “我說陛下啊,咱們這些人字都不識幾個,腦子不行人也不靈光,您一天天兒的讓我們擱這兒,說破天我們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啊。” 王達魁梧的一個漢子,抬腳走路地都能震一震,此時委委屈屈地擠在一張小板凳上,抱著膝蓋手都能垂到地上,窩囊又惱火地低聲抱怨。 有人出頭了,底下的人膽子也大了,跟著一聲聲附和,“就是啊,我們都這么笨,能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