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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事,臨到陣前,霍明鈞到底還是心軟了:“我帶他過去,讓他們別出聲,在暗處看就行了,不要驚動他。”“怎么,你們還有其他安排?”男人終于覺出不對味來,懷疑道,“聽著怎么那么像要干壞事?霍董,注意尺度啊。”霍明鈞:“……”說話間謝觀已經走到近前,吃驚程度不亞于在片場看見了倆國寶大熊貓:“你怎么來了?葉總……好。”“你好。”葉崢含笑點了點頭,注意到他的稱呼,微妙地一挑眉。葉總yin者見yin,他自己搞包養出真愛,落下個“看誰都像有一腿”的后遺癥。他老人家十分有自覺,知情識趣地替兩人轉移了視線,美其名曰“探班”,高調親臨拍攝現場,著實把導演和一眾工作人員嚇得夠嗆。毫無準備的工作人員在心中跳腳罵娘:“他媽的,領導檢查工作怎么也沒人提前打個招呼?!”罪魁禍首霍明鈞問鐘和光要了一包紙巾,遞給謝觀,示意他先擦汗:“你的助理呢?”謝觀無意在他面前告狀,笑而不答,只好奇問道:“怎么突然想起來這兒?是陪葉總一起過來的嗎?”霍明鈞反問:“來探班,不行嗎?”謝觀根本不信:“別逗了,這堆人里你能認出幾個,除了我……嗯?”他陡然意識到不對,霍明鈞見他自行悟了,居然還點頭確認:“沒錯。”謝觀懷疑他可能是得了失心瘋。鐘和光在二人身后輕咳一聲,提醒霍明鈞還有正事要做。“好了,別不信了,確實是來找你的,”霍明鈞斂容,道,“中午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雖然挑個工作日特意找人吃飯有點奇怪,謝觀只當他是回請,便沒多想:“有。你稍等一會兒,我去換個衣服就來。”鐘和光欲言又止:“先生……”霍明鈞抬手止住了他的下文:“我心里有數,用不著你一再提醒。”鐘和光只得咽下已經到了嘴邊的勸阻,心中卻總覺得不安,暗暗祈禱一會兒千萬別出什么幺蛾子。他們瞞得了謝觀一時,難道還能瞞著他一世?謝觀不是傻子,這件事也不是全無蛛絲馬跡可循,他遲早會知道真相。到時候,霍明鈞又該怎么收場?霍明鈞帶他在片場附近找了一家私房菜,私密性很好,不用擔心被人拍到。謝觀如今身份畢竟在臺前,為免麻煩,還是謹慎些為好。鐘和光去后門停車,霍明鈞與謝觀進店,服務員上前引路,將二人帶到包間中。謝觀路過與他們包間比鄰的隔壁房間時,忽然扭頭掃了一眼緊閉的包廂房門,眉宇間閃過一絲異色。“怎么了?”霍明鈞停下腳步。謝觀搖頭,安撫一笑:“沒有,走吧。”得益于進組前陳老先生的教導和訓練,謝觀對周邊動靜的感知能力比以往要靈敏一些。他剛才在走廊中總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一站住就立刻消失了。藝人都要提防狗仔,所以對窺探的目光格外警醒。但被人盯著看不見得一定是跟蹤,他想多半是自己反應過度,說不定人家只是看他眼熟呢?二人落座,霍明鈞點菜,問謝觀想吃什么,對方的臉當即就垮了:“我得控制體重,吃素。”霍明鈞掃了一眼他從港島回來也沒恢復的身形:“還要節食?”“沒辦法,主要是為了練肌rou。”謝觀苦哈哈地說,“精武少年嘛,不少年就算了,再不精武,導演該讓我卷鋪蓋滾蛋了。”鐘和光在預定包間的隔壁房門前駐足,按下門把手,走了進去。屋內坐著一對中年夫婦,衣著整齊,女的身上還穿了個貂,透著一股充滿鄉土氣息的高檔。見鐘和光進來,夫婦倆立刻如驚弓之鳥般齊齊坐直,畏畏縮縮地偷望他。鐘和光微微皺眉,不露痕跡地掩下對兩人這種偷偷摸摸跟做賊似的氣質的厭惡。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程家父母,縱然這對夫婦形容猥瑣舉止粗俗,氣質上與謝觀天差地別,但鐘和光也不得不承認,那中年男人的眉眼跟謝觀確有依稀相似之處。“看清楚了嗎?”那女人搖搖頭,小聲說:“我剛從門縫往外看,好像是被他發現了。”“這間屋子跟隔壁中間有一個玻璃裝飾窗,”鐘和光沉聲道,“你們可以從那里看。記住,不要出聲,不要驚動他。”女人似乎很怕他,畏懼地點點頭,依言走向那扇特意留出的玻璃窗。謝觀正跟霍明鈞研究人家的素鵝是怎么燒的,忽而聽見墻角處傳來一聲低抑的抽泣。他猛然回頭,循著哭聲方向望去。視線恰好透過那扇無光的玻璃窗,對上了一雙淚水漣漣的眼睛。剎那間他從腳心麻到了天靈蓋,脊柱竄起一股涼氣。不怪他膽小,實在是這場景太詭異,任誰好好地吃著飯突然看見這么驚悚的一幕,都難保不會被嚇出個好歹來。謝觀下意識抄起手邊的水杯。隔壁突然傳來一陣桌椅翻倒的叮咣亂響,混雜著怒吼與哀泣,似乎是在爭執。緊接著,他們包間的門被人敲響了。“誰?”霍明鈞搶在謝觀前面拉開門,卻被瘋了似的女人一把推開。猝不及防之下,居然沒能攔住外面沖進來的人。尚在怔愣的謝觀被滿臉淚水的中年女人一把抱住,嚎啕大哭:“我的孩子啊!”隨后趕來的中年男人一見他的面容,先是驚愕,隨即直直掉下淚來:“程生……真像我們家程生啊,真像!”謝觀完全懵了,手忙腳亂地放下杯子:“抱歉,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先冷靜一下好嗎,我不認識你們……”女人哭哭啼啼地抱著他不肯撒手:“阿生,你去了十年了,媽想你啊!媽沒想到霍老板真的找到了……孩子,你跟我兒子長得一模一樣……”若說前面被人叫錯名字他還只是懷疑,這后一句話里的意思可就太明顯的。謝觀倏地抬頭看向霍明鈞。男人站在門口,眼簾低垂,烏黑的發色與蒼白的臉對比鮮明,仿佛一尊沉默俊美的大理石雕像,臉上是謝觀從未見過的,死灰般冰冷的神色。一時間他腦海里閃現過無數念頭,紛亂復雜,洪流般席卷了全部知覺。然而幾乎用不著他費力思考,答案就像個開了鎖的箱子,里面裝了些什么,早已一目了然。過往種種,每一次相遇,每一個決定,甚至每一句話,原來都不是毫無緣由。謝觀沉默地望著霍明鈞,而對方沉默地注視著某個角落。他等待了片刻,霍明鈞始終沒有再抬頭看他一眼。沉默是對峙,也是妥協。“程生是誰。”在一片嗚咽和嘆氣聲中,這句話顯得無比冷靜和突兀。謝觀把那女人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