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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古琴?未明懶洋洋地笑了起來。他像是不打算進去,只準備在外面聽點朦朧的音樂,遲遲不肯喝下最后一口酒。音樂忽然一頓,一段快節奏的鼓點響起。音樂瞬間接上,鼓聲踩著節奏鏗鏘刺過舞臺到后門的距離,躍到未明耳中。熱烈快速的鼓點一連串地爆出,鼓棒的敲擊像帶著細小的火花“蹭蹭”竄出,像戰士急促行軍的步伐踏在渾厚的大地上,像極短的雷聲伴隨閃電橫穿天際,一陣霹靂的振動。未明猛地站起來。鼓聲猛地一揚,原本是伴奏的音樂像是被鼓聲牽引一般隨著它變得激昂,有力的敲擊、毫無滯歇的連貫,仿佛越過空間直接敲打到人的心臟。一陣激烈后鼓聲驀地沉下來,像是天神戰車行駛在大地上拖曳而出的低沉,帶動脈搏的次次沉穩的跳動。未明干脆地一口喝掉最后一口酒,轉身進去。像是夏季暴雨將至,雷聲從遠方云翻云涌的地方低低地、悄悄地響起。初時像是一點錯覺,像是樓下有拍打籃球的男孩路過,又像是什么硬物掉在地上。而后清晰起來,遠遠地聽見一聲悶雷,像是某種預兆響起。未明轉過一道彎,看見了舞臺上的男人。舞臺上光線不大明朗,暗暗地營造出曖昧朦朧的氛圍,只有陰影灑在男人臉上,隱隱地顯露出他英俊的面容。冷漠、倨傲、遙遠地在舞臺上,像是中世紀不可一世的貴族,遠離一切熱情。然而他的手卻握著鼓棒,沒有絲毫的矜持,全身心地擊打著架子鼓,揮灑汗水投以全身心的熱情。雷聲又響了一道,人們匆匆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一點雨點滴在手心。頃刻間磅礴大雨洶涌而下,雷聲伴隨著大雨像要錘破天際般接連不斷地響起,雨聲與雷聲極為和諧地交相輝映,轟轟烈烈地演奏起一場恢宏壯觀的協奏曲。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毫無預兆地重重打在人的耳邊,夏季的悶熱潮濕、煩躁不安在一場暴雨中盡情沖刷干凈,最后只余下所有的暢快淋漓。音樂與鼓聲驀然停止。整個“后城”霎時一片寂靜。一聲酒杯的碰撞聲突然響起,人們像是才反應過來,尖叫和口哨再度此起彼伏。未明靜靜地站在陰影處,看著臺上的男人。男人下了舞臺,毫不理會四周嘈雜的聲音和向他涌來的人們,徑直向通往老板單間的通道走去。他扯了扯T恤的衣領扇風,抬手抹去額角的汗水。“嘿。”身后忽然傳來一道男聲。“他們叫你什么?……Leo?”男聲慢慢靠近,他聽見身后人的腳步聲。那聲音幾乎像是幻覺,淹沒在人群的喧囂中。“Leo,可以給我一個吻嗎?”男聲說。作者有話要說:☆、第八章未明看著面前的男人轉了過來。這里的光線依然黯淡,男人的面部輪廓不甚清晰,未明卻能感覺到他是皺著眉的。他沒等到對方的回應,干脆地向前走了一步,一股酒氣從對方身上撲來。未明皺了皺眉,就著向前跨步的動作不動聲色地側開身子,使自己盡可能遠地避開酒氣。“你叫什么?”男人忽然問。未明怔了一下。倒不是因為男人的聲音有多么好聽。好聽是好聽,低沉又有磁性,像這個人一樣冷淡讓人感覺不可親近。讓他發怔的是某種不可捉摸的熟悉感。未明回過神來笑了一下,成功笑出一種曖昧勾人的效果,“魏明。”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評估他的笑容,臉上除了令人不敢靠近的冷意以外看不出表情。他看了未明一會,忽然瞇了瞇眼睛,像是松懈下來一般,整個人立刻從冷漠變成了困倦——那種春日午后從小憩中醒來,舒適的困倦。他向前走了幾步,走到未明身邊,像攬住兄弟一般,一身熱氣地一把攬住未明的肩膀,干脆又毫無戒心地把全身的重量壓倒未明身上。未明一時猝不及防,身子踉蹌了一下才穩住。男人身上的酒氣瞬間籠罩了他。“媽的。”男人頂著一張冷淡臉爆了粗口,“你怎么才來,老子要被那群基佬煩死了。”未明一時沒反應過來,耳朵忽然被男人咬了一口,力道不輕,幾乎可以從動作上感覺到男人的些許怒意。他立刻因痛“嘶”了一聲。“一走就給老子走那么久……真想cao死你。”男人在他耳邊惡狠狠地說,而后頓了半天,像一時卡帶不知該播放什么內容,最后終于理順了思路,放緩語氣,“行了,先帶我出去,出去再跟你算賬。”未明現在可以確定這個人喝醉了。他在心里思考了一下要不干脆把他扔在這里。但是又太久沒碰見這么和他口味的人,實在舍不得。而那點飄忽的熟悉感也像小貓揮舞爪子一樣不斷撥弄著他的心尖。于是他順從內心的欲望,面無表情地騰出一只手來,在男人的臀部拍了拍,“好,你先站直。”男人沒有動,溫熱的呼吸在未明耳邊若有若無地噴灑著,潮濕的水汽帶來模糊的涼意,在朦朦的水霧中輕輕鉆進人的心尖,在最嬌嫩的地方灑下雨水。過了一會,他像是終于反應過來,慢慢站直。“……啊?”他愣愣地發問。未明看了他一眼,在心底念了一聲“醉鬼”,認命地扶著他向外走。醉成這幅傻樣,也不知道剛才的鼓是怎么敲出來的。未明帶著他從人群邊緣插過去,想著。其實醉了也有醉了的好處,方便下手。但未明自認為自己即使是流氓,也是一個有格調的流氓,趁人之危這種事他是做不來的。“喲,你還真搞上手了啊?”張恒言隔著人群看見未明,挑眉驚訝地問。未明連騰出手來跟他揮揮手都不行,只能握著男人的小臂遠遠地沖他點了點頭——他的意思是先走了,也沒管對方會理解成什么意思。還有些看見他們倆的人,一見是未明扶著男人,也不湊上來了,只吹吹口哨以示戲謔。男人不輕,未明扶著他覺得有點沉,于是加快的步伐想快點出去。男人倒是配合,乖乖地被他扶著,像個被拐賣了卻毫不自知的小孩一樣,亦步亦趨。但他配合了,其他人不一定配合。未明沒走幾步,就被人攔住。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