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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涼的。魏鸞下意識將腦袋往被窩里縮,盛煜觸到她柔軟臉蛋,才想起方才渾身澆了涼水,手應還沒暖和過來,遂笑而起身,出門去了。 待魏鸞的回籠覺睡醒,天光已然大亮。 盛煜今日休沐,難得留在北朱閣用早飯,加之魏鸞這兩日受苦,早飯便備得頗精心。軟糯的瘦rou粥入口綿稠,熱乎乎的羊rou湯香而不膩,剛出籠的銀絲卷和灌湯包都是魏鸞的心頭好,再配上新筍嫩豆,爽口又美味。 魏鸞吃飽了眼饞,慢吞吞喝了兩口羊rou湯。 瞧著那乳白香濃的湯汁,想起同樣美味的魚湯,便叫人晚飯時添上。 過后換衣挽發,準備出門。 因馬車太慢,夫妻倆打算騎馬往返,洗夏給她挽了個墮馬髻,撇去繁復精致的珠釵流蘇,只以花鈿為飾,髻處嵌了枚金絲鏤空的珠花,海棠初綻,蝴蝶盈盈欲飛。盛煜還沒見過女子梳妝,雙臂抱胸,不遠不近地站著,瞧得頗有興致。 忽而想起上回送她的金釵,隨口問她為何不用。 魏鸞沒想到他還計較這些微末小事,笑而起身道:“騎馬時戴著累贅,那支赴宴時用最好。”說著話,隔窗瞧了眼天色,覺得時辰尚早,遂朝染冬遞個眼色,等她們都出去了,才道:“有件事,想跟夫君商量。” “怎么?”盛煜錦衣端貴,臨窗而立。 魏鸞遲疑了下,瞧他心緒不錯,道:“昨日在蓬萊殿里,長寧因我的事跟皇后起了爭執,摔門而去,我有些擔心。待會出城前,咱們能否繞道公主府,若她住在府里,我順道瞧瞧,若她還在宮里,只能往后再說了。” 她說得謹慎,眼睛在盛煜臉上逡巡,怕惹他不快似的。 盛煜倒是爽快應了,“行。” ——難怪昨日那位金尊玉貴的小公主眼圈泛紅,卻原來是為這個緣故。 魏鸞稍松了口氣,“夫君不介意?” 風從窗口吹進來,拂動她鬢邊散碎的頭發,盛煜伸手,幫她捋在耳后。對于與章皇后長相肖似的周驪音,盛煜確實心里有刺橫著的,但那畢竟是與魏鸞自□□厚的摯友,他縱不喜,也不能強行斬斷交情,便道:“你若擔心,自然該去瞧瞧。” 聲音頓了頓,見魏鸞眨著眼睛等他下文,續道:“我介意的是她跟三弟。” 語氣平靜溫和,跟那晚的冷沉強硬迥異。 魏鸞沒有那晚的怒氣盈胸和多心猜疑,倒是聽進去了,雖仍摸不透盛煜為何對周驪音抱有如此深的芥蒂,卻仍頷首道:“我知道了,往后會留意。不過那畢竟是她跟三弟的交情,我只能是不撮合,但不會刻意阻攔。往后如何全在他倆,若真的……夫君也別怪我。” “置身事外即可。”盛煜頷首。 這樣便算是各退一步,皆大歡喜。 魏鸞少了顧慮,在騎馬的勁裝外罩了件披風,便與盛煜攜手出屋,各自騎馬動身。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早起沖涼水澡的老盛√ ☆、親吻 公主府離曲園不算特別遠。 魏鸞之前沒去過, 只按著先前周驪音給她看營造圖時說的地址尋過去, 到得那邊,周驪音竟真的在府里。門房派人入內通稟,先將兩人請到側廳里喝茶,沒過片刻,貼身伺候周驪音的寶卿便匆匆迎來。 見來客真的是魏鸞,寶卿喜形于色。 “殿下昨晚回府后心緒欠佳, 今早到后面釣魚去了, 也不讓人跟著。姑娘……”寶卿話才出口, 猛然想起這位自幼相伴的表姑娘是已嫁人了的,沒敢看盛煜的臉色, 忙改口道:“少夫人來了剛好, 幫著勸勸殿下吧。” 魏鸞頷首, 旋即瞥向盛煜。 這位大爺芥蒂深藏,恐怕不太想跟著進去。 遂抬頭溫聲道:“夫君稍坐片刻,我勸好她就回來。” 誰知盛煜眉峰微抬,打量著粉飾一新的廳堂影壁,淡聲道:“我同你去。” 他既不介意,魏鸞自不會阻攔。 夫妻倆隨著寶卿往里走, 這座公主府修得寬敞富麗,曲折游廊紅漆綠柱,每根枋梁上皆繪有彩畫故事,絢麗斑斕。沿途走過,但見花木繁盛, 山石嶙峋,亭臺樓宇無不精致,足見帝后寵愛。 許久,才到了后園水畔。 隔著粼粼波光,周驪音孤零零地坐在湖對岸,手里攥著長長的釣竿,半天都沒動靜。 寶卿悄悄嘆了口氣,“一直就那么坐著,半條魚都沒釣上來。” 心不在焉,自然是釣不到魚的。 魏鸞約莫猜得到她為何如此,遠遠地看了片刻,讓寶卿在這兒等,她過去瞧瞧。 湖不算大,但東西狹長繞路太遠,是以修了蜿蜒有致的水上棧道和湖心拱橋,既不妨礙乘船游湖,也方便步行去對岸。夫妻倆行至中途,對岸的周驪音似有所察覺,猛然抬起頭,辨認出是魏鸞后不自覺站了起來。 等兩人走近,她才詫然開口,“你們怎么來了?” 魏鸞笑牽住她手,“不能來呀?” “胡說什么,你當然能來!”周驪音低嗔,又看向盛煜——她又不傻,被所有人高高在上的捧慣了,上回被盛煜晾在霜云山房,自然能覺出態度里的冷淡。從章皇后那些言辭來看,背后是何原因,不言而喻。 遂淡聲道:“只是沒想到盛統領也會來。” “微臣此來,是多謝殿下昨日出言提醒。”盛煜仿佛沒聽出那位的擠兌。 周驪音唔了聲,擺擺手,“應該的。” 盛煜便沒再杵著,讓她倆有話慢慢說,他尋了個不遠不近的湖岸方石坐著,耐心地等。 …… 湖畔暖風襲來,卷著近處的花香水汽。 魏鸞瞧了瞧那空蕩的釣桶,笑而揶揄,“還以為你喬遷新居,會大張旗鼓地慶賀一番。誰知悄悄跑這兒悶坐著,魚在腳底下也沒釣起來,拿著釣竿出神呢?” “我……”周驪音丟了釣竿,欲言又止。 魏鸞便靜靜看著她,唇邊淺笑溫暖。 周驪音兩只眼睛在她臉上打轉,片刻后嘆了口氣,歉然道:“昨日的事……我沒想到母后竟會真的為難你,當時太過生氣,忘記把你帶出來,好在有盛統領。鸞鸞,母后她除了這回,沒再欺負你吧?” “沒有。”魏鸞搖頭,“倒是你,吵完架就來這兒了?” “去北苑待了半天,心煩意亂的。” “頭回見你頂撞皇后娘娘,敢摔蓬萊殿的門,膽子也是不小。” 周驪音無所謂地扯了扯嘴角,想著昨日母女間的爭執,那種濃霧般想不透的困惑再度襲上心頭。兩人從前承歡于章皇后膝下,感情不淺,如今她因章皇后那等言辭而怒不擇言,魏鸞卻能坦然接受皇后的翻臉刁難,想必…… “母后為難你的原因,知道了吧?”她問。 魏鸞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