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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其中一頭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 祈熱摸摸肚子,吆喝著兩個小孩去幫忙。 剝毛豆,擇青菜辣椒,數出幾個農家雞蛋,剝蒜洗蔥,幾樣活兒,祈熱都交給了兩個小孩,她自個兒拿了把菜刀,從裝了清水的棕色瓷缸里撈出一條肥美的草魚,剛抓著到了廚房口,草魚尾巴一擺,從她手里滑出去,跌進了臺階下的草叢。 祈熱往下跳,手里的刀往魚的腦袋上用力拍,每拍一下,從屋里跑出來看熱鬧的兩個小孩便瞇著眼縮一次脖子。 也不知魚死沒死,她斜著刀刃往魚身上刮,魚鱗掉得磕磕巴巴,半片的一片的,好一會兒才堆出一小摞。 魚鱗還沒清理干凈,又急著給魚開膛破肚,里面的內臟一股腦兒被她連著血rou掏了出來,血滴滴答答往下落,祈熱才覺出自己的殘忍。 整理“爛攤子”的是陸時樾,他重新刮了魚鱗,洗凈魚肚,仔細地將魚rou分離出來,頭跟骨留晚上作湯,魚rou切片,用料酒跟雞蛋清腌十來分鐘,再跟著豆芽海帶黃瓜豆腐一塊兒煮熟,加上花椒辣椒油,做出一份水煮魚來。 四個人,四個菜,興許是自己做的,嘗個鮮,最后吃得盤光碗凈。祈熱自覺地打算洗碗,臨時又起玩心,從行李箱里找出一副牌來,三個人陪著她玩抽王八,幾盤老千出下來,輸的是陸時迦。 她不至于真讓小矮子一個人洗,剩下兩個又被她攛掇著來了一盤,她一心要讓陸時樾輸,祈涼看不下去,頭一回作了弊,幫他時樾哥打贏了他親姐。 祈熱把手上剩下的最后一張牌丟了,起身去外頭的水池旁幫忙。她做事向來風風火火,又不失條理,幾下就把碗筷洗好,又將廚房打掃干凈。 兩個房間,只能躺一塊兒公用唯一的那臺風扇,祈熱把席子拖到客廳,四仰八叉地躺上去,瞇著眼一會兒就睡了。 迷糊中聽到開關聲,風扇嘩嘩作響的聲音停止,緊接著腹上一沉,時不時的風送過來,將她脖頸跟胳膊扇涼。 她睡沉過去,再醒來時屋外仍烈日當頭,旁邊兩個小學生瞇著眼還在睡,她起身,把身上的薄毯掀開,輕輕地往靠墻的那面移。 陸時樾單膝曲起,靠著墻睡著了,手邊放一把竹編扇。祈熱屁股著地慢慢挪過去,一會兒到了他面前。 扇子捏到手里,她慢慢扇了扇,手撐地轉個方向,跟睡著的人坐到了同一側。 手里捏著扇子柄,她人往后靠,腦袋貼著冰涼的墻面,人瞬間十分清醒,側頭看過去,陸時樾微歪著頭,一張臉全落入她眼里。 她視線往下,落在他搭在膝蓋上的手上。不知是不是這只手,在每一次她趴著課桌午睡時,拿了什么給她送風。她從來不知道他扇風用的工具,也奇怪,他總不午休,下午怎么就不會困得睡過去。 她指腹摩挲著扇柄上一節節竹骨,沖著陸時樾的臉想得出神。 屋外樹上蟬鳴陣陣,偶爾傳來一聲狗吠,祈熱低下頭,把手指按得凹出一塊,也沒理清頭緒。 “不睡了?”左邊傳來剛睡醒的一句。 祈熱聞言抬頭,陸時樾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他咽了咽喉嚨,手撐地站了起來。繞過涼席去了廚房,再過來時手里端了杯水,杯子遞給祈熱,他重新靠墻坐了下來,喝過水,聲音清冽了一些,“鄉下好安靜。” 祈熱抿一口水,“嗯。” 確實好安靜,她覺得她若是咋咋呼呼,都要破壞掉那一份美感。 “晚一點的時候出去走走。”陸時樾像是發出一份邀約。 祈熱仰頭把水喝光,“我們去看牛吧。” 來時,村口粗壯的老樹下,幾頭牛趴著,眼睛炯炯有神,祈熱開了窗戶跟其中一頭對視,那牛忽地擺膝站起來,嚇得她忙按下窗,催著陸正午開車。 要到下午五點多,地面才沒那么燙,祈熱穿T恤短褲,從屋門口跑出去,腳上已經被雜草掃出幾條紅痕。 她打頭陣,后頭跟兩個小學生,陸時樾關了屋門走最后。 祈熱一路跑往村口,甩出后面幾個人老長一段距離,起初沒見著牛,等陸時樾他們跟上來,她已經望見山坡腳下正吃草的幾頭黃牛。 她沿著坡道往下沖,半道上又停下來,彎腰采起了山花。 山坡腳下,幾個村子里的小孩兒本來聚在一起玩石子,見到眼生的人過來,捏著石子小聲議論幾句,斷定他們就是今天從城里來的人。 祈熱主動靠近,說“你們好”,幾個放牛娃怯生生地沒搭話,她直接蹲到他們旁邊,指著地上畫出來的棋盤問:“這個怎么玩?” 他們普通話不利索,講了好幾遍,連晚到的三個人也明白了玩法。 手心手背一翻,幾個人分成兩家,祈熱起初興趣濃厚,玩了幾盤又覺得沒意思,眼睛時不時瞟一眼繞著圈埋頭吃草的牛。 幾個娃怕牛跑去稻田跟菜地,又想著要玩點什么,繩索套在樹樁上,牛便跑不了了。 祈熱瞅著不遠處的樹樁,繩索拴得很松,仿佛下一秒就要套空。可斷續看了幾眼,繩子仍舊勒著,她只覺手癢,破壞欲鉆出來,想立刻跑過去把繩子給解了。 “輪到你了。”蹲她對面的人提醒她。 祈熱捏著手上的石子,隨意往線條上一放,旁邊的同伴“啊”一聲,說了一句什么,祈熱沒聽懂,也知道是覺得她放錯,在替她懊悔。 “牛!”對面的娃抬頭后忽然喊出聲,幾個娃跟著回頭,立馬全跑了出去。 祈熱晚一步往后轉,她剛才盯著的那頭牛沒跑,后邊那頭倒直接崩斷了繩子,撒開腿往另一邊跑遠了。 祈熱把手上剩下兩個石子一擲,拔腿跟了上去。她跟在那幾個娃后頭,多跑幾步,累得停下來喘氣,她雙手撐在膝蓋上,聽到后面幾道腳步聲。 “它要跑去山上。” 祈熱回頭,看向說話的小矮子,“誰?” “牛,那上面有很多巨菌草。”陸時迦指指另一座山頭。 “巨菌草是什么?”祈熱問完又覺得多余,直起身就要追過去。 身后陸時迦邊跑邊喊住她,“那邊有條小路,近一點。” 祈熱順著他指的方向果真見著一條路,她算是開了眼了,小矮子的觀察力還挺厲害。 她不再跟著那幾個放牛娃,換個方向朝著小路跑過去。上了路,起初那幾個娃的聲音在她頭頂,往上多走一段距離,聲音到了腳底。越往上,越聽得清牛掃過雜草發出的沙沙聲。再過一陣,沙沙聲變成咀嚼聲。 祈熱慢慢摸了過去,沒注意腳下,覺得奇怪時低頭,驚得往前跑出幾步,怕出聲驚到牛,急忙捂住了嘴。 她方才跑過的地方,是個墳包。 她對著那兒連連拜了幾下,轉身繼續往上走。撥開叢生的雜草,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