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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聲音趕緊走了進來,“皇上您吩咐。” “從勤政殿將奏折都搬過來,朕下午在德坤宮批折子。” 王德祿拂塵一掃,低著頭也沒看見溫映寒的神色。 “遵旨。” 第55章 這可不是沈凌淵第一次要在德坤宮批折子了。 王德祿也算是輕車熟路,得了命令很快就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溫映寒瞧著被重新搬回來的案幾,再看看另一張書案上堆積滿滿的奏折和書卷。上次好歹也只是搬過來了一部分,這回眼看著王德祿是完完整整地把沈凌淵沒看完的都搬過來了。這明擺著是晚膳也打算在這里用了的意思。 溫映寒望了望那個正坐在軟榻上喝茶的人,垂了視線一聲不吭地退到珠簾外面由著里面的下人們折騰。 蕓夏一看自家主子出來了,忙上前問道“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其實蕓夏一直都在外間候著,因為王德祿帶著小太監(jiān)們?nèi)藖砣送陌徇\東西,就沒進去添亂。 這會子見溫映寒出來了,蕓夏還以為是缺什么要用的東西了,不滿地瞧了眼里面的王德祿,心里暗道那幫人怎么能眼里只有皇上,而忽略了她們娘娘呢! 溫映寒可不知她腦子里在想些什么,溫聲開口道“扶我去偏殿換身衣裳吧,再叫明夏一會兒沏一杯毛尖送進去,皇上最近愛喝這個。” 她話音剛落便見蕓夏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溫映寒不明所以,“怎么了這是?” 蕓夏趕緊搖了搖頭,她家娘娘可算是對皇上上點心了,可不能點破。她抿著唇,應(yīng)道“娘娘放心吧,奴婢一定安排妥當。” 溫映寒身上原本穿得是件月白底的銀絲線常服,是早上從康寧宮回來后換上的,這會子因著剛剛的噩夢,出了不少細汗,穿在身上多少有些不舒服了,青天白日的也不好喚水,沈凌淵又在,還是換一身較為妥當。 蕓夏從柜子里為她擇了一聲寶藍底金絲銀線白牡丹花紋錦緞袍,她從以前就覺得,自家主子穿深一點藍色最為好看。墨色的長發(fā)微垂到腰間,腰如約素,膚若凝脂,深深的顏色更襯皮膚白皙,眉眼間微微笑起來也是極為好看的。 蕓夏站在她身后替她重新梳著發(fā)髻,溫映寒默不作聲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忽而開口問道“皇上是什么時候來的?” 蕓夏頓了頓,“約是剛過了午時吧。” 其他她當時也沒太注意時辰,平平靜靜的午后,正一門心思地在廊間值守,一抬頭忽然看見皇上毫無征兆地進來了,這任誰站在那里也無暇注意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吧。 她常年跟在溫映寒身邊,自然知道溫映寒問這話的意思。這是要詢問她睡著時發(fā)生的事。 蕓夏繼續(xù)開口道“皇上來了有一陣了,見您睡著也不叫奴婢們喚您,就在一旁看了會兒您常看的那幾本書,后來奴婢便不知了,皇上叫奴婢們都下去了。” 溫映寒眼眸微動。 那人剛剛看起來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其實細細想來多半是在唬她。若是真的生氣了早就命人將她叫醒了,甚至不可能親自來這一趟,還安靜地等她自然睡來。 溫映寒朱唇輕輕動了動,“一會兒去叫小廚房準備幾個皇上喜歡的菜,御膳房給各宮準備的東西大抵都一樣,難免有不周全的時候,以防萬一先備著。” 蕓夏一怔,“皇上要留下來用晚膳嗎?” 溫映寒朱唇輕抿,其實沈凌淵沒說,但她覺得他多半不會走了。 “就先這么備著吧,若是皇上回勤政殿了,就咱們自己留著吃。”小廚房每次做的量都多,有時候剩下一些溫映寒便讓蕓夏她們分了,這次也不例外。 蕓夏點點頭應(yīng)了,梳妝完畢后,扶著她先回了內(nèi)殿。 王德祿趁著這會兒的工夫?qū)⒛切┛雌饋矶逊e混亂的奏折命人重新整理了一遍,待到溫映寒回來時屋里已經(jīng)煥然一新了。 她默默坐回到了軟榻另一側(cè)的位置。 沈凌淵正垂著視線,執(zhí)筆在一本奏折上寫下鳳翥龍騰的字跡,余光瞥見她坐下來了,筆尖的狼毫微微停頓了一下,順手沾了沾旁邊研好的墨汁。 他鳳眸微抬,聲音低醇悅耳“去換了件衣服?” “嗯。去了趟偏殿。” 周圍的下人見狀面面相覷,紛紛識趣地退了出去。 溫映寒瞧著他再度落筆,這會子還不太想繡東西,索性抬手拿起硯臺邊輕搭著的那塊圓柱形的墨錠,慢慢研磨了起來。 她小時候替她哥哥研過墨,那陣子家里請了有名的先生來家里講學(xué),結(jié)束后總要布置些課業(yè),她年紀還小家里不準她獨自出府,便只能等著溫承修有空了陪著她出去,于是為了催著他能快些寫完先生要求的文章,溫映寒干脆守在他書案旁,一邊念叨著一邊給他研墨。 天知道溫承修當時有多么無奈這件事情,先生布置的東西本就晦澀,自家meimei又是他一向?qū)欀稽c重話舍不得說的,這一來二去他便練就了一身一邊應(yīng)著溫映寒的話,一邊行云流水寫字的本事。以至于到了后來別人分|身乏術(shù)的事,他都能一心二用地一個人解決了。 溫映寒慢慢地從回憶里淡出,抬眸默默望了一眼沈凌淵。 他批閱奏折時的樣子總是很專注,鳳眸微斂,沉穩(wěn)從容,紙絹上落下的是那勢巧形密的字跡,筆鋒干凈利落,筆走龍蛇,溫映寒一眼望過去,腦海里便只剩下了“字如其人”這四個字。 果然老話里說的總歸是有些道理的。 沈凌淵也注意到她投射過來的視線了,薄唇在不經(jīng)意間輕輕勾了勾,倒是沒停了手里的動作,任由她朝這里望著。 他聲音很低“手酸了的話就歇一會兒,朕命御膳房給你做了些糕點,估計已經(jīng)在送過來的路上了,等會兒去吃一些。” 溫映寒微微抬眸恰好望見他那雙深黑色的眼睛,第一反應(yīng)是沈凌淵是不是知道她沒用午膳的事了,朱唇輕輕動了動正要說些什么,門外適時傳來了王德祿的聲音“皇上,御膳房的人到了。” 沈凌淵抬了筆,“呈上來。” 雕花鏤刻的花梨木門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很快溫映寒便聽見了珠簾被撥開的聲音。 王德祿提著一個剔紅繪金的食盒緩步走了進來,他輕手輕腳地將食盒放在了房間另一側(cè)的小圓桌上擺好。而后緩緩行了一禮,一點兒不打斷屋中的靜謐,默不作聲地再度退了出去。 沈凌淵抬眸望了一眼還在攥著墨錠的溫映寒,修長的手指握著狼毫筆輕輕在她手邊的墨汁上蘸了蘸,“去凈手吧。吃些東西再過來。” “皇上不用些嗎?” “朕對甜食一般。” 吩咐御膳房做的自然是按照她的喜好來,溫映寒一點苦味的東西吃不得,沈凌淵索性便常常給她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