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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安安靜靜地在軟榻上坐著,似是還沒反應過來他干什么去了,眸光也隨著他飄向了珠簾。 外間的小桌上放著一套彩繪描金的茶壺和茶杯,里面沒有熱茶,倒是有不少溫水。這個時候再喚人過來沏茶未免太慢了些,沈凌淵剛剛就注意到她說話的聲音微微有些啞,應該是口渴了的緣故。 他倒了一杯水,溫映寒似有所覺地偏過頭去瞧,奈何隔著珠簾什么也看不到,只能聽見流水從茶壺中緩緩倒出的聲音。 沈凌淵很快就回來了,溫映寒從他手中接過茶杯,輕抿了幾口,溫水入喉使她清醒了不少,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她剛剛好像是使喚沈凌淵給她倒水去了來著。 “慢點喝,別嗆著。” 沈凌淵不說話還好,這一開口真叫正在出神的她嗆了一下。 溫映寒抬手掩著唇咳出了幾分淚意,沈凌淵無奈地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好讓她快點緩過來,絲毫沒有自己當了“罪魁禍首”的覺悟。 “好些了沒有?”他低聲問了一句。 溫映寒剛想出聲就又要咳嗽,只得點了點頭,告訴他自己無事了。 沈凌淵怕她將水灑在自己身上,早就將杯子從她手里拿走了,這會子見她緩過來點了,重新拿過去,讓她再洇一口。 這一折騰也叫溫映寒忘記自己剛剛使喚沈凌淵的事了。寢殿里安安靜靜的連個下人也沒有,不用說,定是沈凌淵又將人都給支出去了。 這一點上他們兩個倒是極為相似,都不喜歡被太多人伺候,想獨自待著的時候,殿里就一個人也不留,需要的話再喚進來就是了。 溫映寒沉了沉,忽而望著面前的沈凌淵有些迷惑。這個時辰他不是應該在上早朝么,怎么會到她的德坤宮來了? 沈凌淵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語調平緩“又在想些什么呢?” 溫映寒朱唇微微動了動,“皇上怎么這個時辰過來了?” “當真是睡傻了。” 沈凌淵無奈搖搖頭,牙白底繡著金色祥云的寬大衣袖從她視線里一晃而過,明顯不是他平常上朝會穿的顏色。 溫映寒剛剛只顧盯著那人的一言一行,都沒注意他穿了什么,這會子發現了更覺得奇怪,恍惚間注意到身后云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眸光微微一怔。 沈凌淵薄唇輕輕勾了勾,“說好了午后來找朕,半晌都要過去了也不見你進來。可是將自己說過的話給忘了?” 溫映寒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這一覺會睡得這樣久,原本是打算午膳之前在這里淺眠一會兒,誰知許是近來太累的緣故,躺著躺著竟睡得深了。 她打算今日午后去勤政殿的事,是上次王德祿過來送東西的時候,她親自跟王德祿說的,蕓夏和明夏并不知情,她事后也忘了提,以致于睡到現在都沒人叫醒她。 蕓夏也是好意,看著自家娘娘身子不適還忙碌了好幾日的樣子有些心疼,所以特意將屋外的人也撤了不少,路過院子的人也不許出聲,好叫自家娘娘好好睡一覺。 誰知她這一睡,就睡過了時辰。沈凌淵在勤政殿等了她好久也不見對方有半點要來的意思,索性也有些放心不下,讓下人們跑一趟再回來傳話也是好費時間倒不如直接過來看她了。 這一看,正好望見她做噩夢時的樣子。 溫映寒這回算是明白過來怎么回事了,從前只知有“喝酒誤事”一說,如今算是發現睡覺也能耽誤正事了。 她抿了抿唇,輕輕開口“皇上恕罪,臣妾不是忘了,只是睡過頭了……” 沈凌淵望著她沉默了一會兒,深黑色的鳳眸讓人辨不清里面的情緒,暗含著些意味深長。 許久,他垂眸輕輕捻了捻手指,聲音低沉平緩,有些意味不明“朕可是等了你一個下午。” 溫映寒覺得他大有點要興師問罪的意思,眸子里下意識地閃過了一絲慌亂。 其實想想也是,告訴人家自己要過去,結果在床上睡著了爽了約,還叫人家當場發現了。別說對方是皇上,就算是換位成自己,也該要生氣了吧。 “皇上恕罪,臣妾下次定早早地過去。” 沈凌淵動作一頓,狹長的鳳眸微微打量在她身上。 溫映寒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是無形中承諾了下一次的意思。 其實今日她想去見沈凌淵,無非是因為香囊就差個收尾了,想今日一氣呵成地弄完直接交給他。 前一陣子因為忙活太后回宮的事情花去了不少時間,繡香囊這件事擱置了很久。沈凌淵也不是每日都有時間,有時候她閑下來的時候,對方正在見前朝大臣,等他見完了,溫映寒又已經回去過問內務府的事了。 兩個人的時間總是巧合地碰不上,這一來二去,沈凌淵那只香囊沒繡完,她自己那只早已經繡成了。 昨天晚上填好了香料,隨手放在了桌上。因著今天早上去康寧宮覲見,時間緊,她也沒想起來佩戴,這會子那個香囊還在那張桌子上擱置著沒動地方。 沈凌淵顯然沒打算這次這樣輕易地放過她,他語氣未變,聲音略有些低沉“只是早早地過來?” 溫映寒一怔,難不成他是真打算罰她? 她琢磨不清這個人的脾氣,便覺得沒底。 與其等著對方定下如何懲罰,還不如她先一步開了口。溫映寒索性輕抿了下唇,道“皇上若生氣,那不若下次皇上也叫臣妾等一個時辰吧。臣妾提早過去,就在殿外等著。” 沈凌淵無奈失笑,也不知他這個小皇后一天天的腦子里凈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在外面站一個時辰?這究竟是氣他呢還是哄他呢? 沈凌淵一只手微搭在軟榻的邊緣,手指無奈地輕叩了兩下,“老老實實在殿里待著。” 他垂下視線緩緩捏了捏眉心,抬眸時不經意間望到了小桌的方向。 他薄唇輕輕勾了勾,尾音微微上揚“朕的那個香囊呢?” 溫映寒這才想起正事來,“還差一點。”祥云的紋樣和位置已經在之前就定下了,只是祥云邊緣的顏色還有待確認,還有一些細節的地方得重新檢查一遍,算了算去有一個時辰差不多也夠了。 她回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陽光經過云窗的過濾已經柔和了很多,外面的天還大亮著,遠沒到黃昏,溫映寒估摸著時辰,知道沈凌淵多半是批折子批到一半先過來了一趟。 她頓了頓開口道“皇上更喜歡紫色還是鴉青色,臣妾其實主要是想問這個,香囊還剩一點收尾就可以繡好了,皇上不若先回去批折子,晚點的時候臣妾親自送過去。” 沈凌淵薄唇輕抿。 “使喚”完了便要趕他走,當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沈凌淵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玉扳指,直接朝門外開口道“王德祿。” 王德祿一直在門口站著,聽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