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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偏殿里傳來一陣箏聲。“如此技藝,人間難能得見。”皇后嘆道:“本宮就聽取南兒之言,遠遠觀之即可。”皇后在侍女的攙扶下,步向中庭,透過開著的花窗望見了云樂師的身影,只見那人一身白衣,身姿飄逸,容貌如冰雕雪刻一般,真是好個神仙般人物。皇后正自詫異,只見一名小宦官從偏殿跑了出來,把一封信遞給了皇后,道:“皇后娘娘,這是云樂師獻給您的。”男子與皇后嬪妃互相傳遞信件,本來是宮中大忌,但蕭文音皇后素來有一股文人習氣,最喜歡詩文唱和,也常常作詩贈人,再加上新恢復了皇后之位,兒子大病痊愈,自以為高枕無憂,便無所顧忌,令侍女接過信來。次日。“嬪妾恭喜皇后娘娘,聽說太子殿下已經大好了。”單妃滿面笑容道:“那樂師果然神乎其技,不知是怎么個人物呢?”皇后聽單妃提起云樂師,不禁回憶起云樂師的古怪舉動,心中疑惑,神色便有些不自然。“小主可說呢,皇后娘娘根本都沒有見到那位云樂師的面啊!”皇后的貼身侍女如意立刻笑著回答:“那云樂師有怪癖,不但不肯見皇后娘娘,昨日許昭容去了,他便立刻暈倒在地,不省人事。”“人說高人必是怪人,這話不假。”單妃笑道:“不知他的箏技,和嬪妾相比如何?”單妃向來對自己的箏技十分自負,眼下又想多打聽消息,便不惜把話題引向了自己。皇后臉上立刻現出一個略帶鄙薄之意的冷笑。皇后性格向來清高孤傲,不肯給人面子,更不肯降低自己的審美水平說一些客套話,從來不把單妃的箏技放在眼里,立刻道:“若把你的技藝比作庸脂俗粉,這云樂師的技藝便是天外飛仙。”單妃被貶低一番,心下不忿,面上還是笑道:“如此說來,嬪妾的確是差遠了,看來皇后娘娘對云樂師是萬分欣賞。”皇后想到了昨日那封信,不由得微笑道:“相由心生,樂聲也由心生。”單妃思慮一番,開口說出了下一步的計劃:“皇后娘娘,明日便是元宵佳節,姐妹們打算在園中開設賞月宴席,特意邀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和云樂師一同前往呢!”“賞月宴席?”皇后皺眉道:“天氣如此寒冷,你們倒是好雅興!”“嬪妾們皮糙rou厚,素來是不怕冷的。”單妃打趣道。“本宮畏寒,太子大病初愈,至于那云樂師,有怪癖在身。”皇后道:“怕是都要拒絕meimei這一番好意了。”“無妨,無妨,嬪妾也不敢強求,只求娘娘不怪罪就好了。”單妃急忙回答:“只是不知道娘娘這元宵佳節要如何過法?可需要嬪妾幫忙?”“太子還需要聽箏靜養,本宮只在偏殿里做幾首詩罷了,你們自去宴飲,不必前來請安。”皇后道。“嬪妾領旨。”單妃喜滋滋地領了命令,離去了。回到自己宮中,單妃左思右想,都覺得此事非同小可。“蓮心,你說,皇后和云樂師之間……是否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單妃揉著太陽xue,輕聲道。“娘娘,奴婢冷眼瞧著,一會兒像是有古怪,一會兒又像是沒有古怪。”蓮心一邊為單妃捶腿,一邊答道。“你這小蹄子,說了豈不是和沒說一樣?”單妃佯裝發怒,踢了蓮心一腳。“娘娘,這都不重要。”蓮心挨了輕輕一腳,不但沒有請罪,反而笑道:“就在剛剛,咱們安插在皇后那邊的人,傳了一個極好的消息來。”“什么好消息?”“那云樂師,給了皇后一封信!一群宦官侍女全都親眼看得清清楚楚!”蓮心道。“好大的膽子!不過,這倒完全符合皇后的做派……”單妃眉頭緊鎖。“皇后看完信,就收進床頭的匣子里了。”蓮心道:“據說,她看信的時候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動人得很呢!”“蓮心,你說得對。”單妃思慮再三,笑道:“不管這皇后和云樂師之間有沒有古怪,只要有這封信在,他們便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第5章上京樂師(五)大端朝太師趙訥,年四十余歲,身量高而清瘦,鷹鉤鼻,尖下巴,雙目炯炯如鷹,嘴巴時常緊緊抿著,思量事情的時候,食指和拇指會不自覺地捻來捻去。他是個出了名的內斗內行,外斗外行,不曾外出征戰建功立業,也不曾獻計獻策安邦定國,只有鉆營官場左右逢源是一把好手,在后宮宮斗之術上也頗有研究。“老爺,老爺,您看,咱們下一步該怎么做呢?”太師夫人單蘭又是喜悅,又是擔心:“meimei,不,單妃娘娘說,皇后和云樂師互通信件,證據確鑿,我們單憑這一封信,能扳倒皇后嗎?”“難說。”趙太師沉默半晌:“雖說已有七八分把握,但還不夠。”“唉,真是雞肋啊,讓人啃也不是,不啃也不是!”單蘭嘆氣。“不過,明晚的賞月觀燈宴席,倒是個好機會!”趙太師目光犀利,透過窗紙直盯著外面的天空。“賞月觀燈宴席?”單蘭不解:“老爺,我不是說了嗎?皇后和太子都不會去,只有meimei她們一眾嬪妃出席啊!”“所以才說,這是個好機會。”趙太師道:“據我所知,皇帝陛下那夜要設宴招待波斯使節,既不會出席賞月觀燈宴,也不會去皇后的元亨宮。”“那又如何?”“元亨宮里,只有皇后、云樂師二人獨處,太子殿下雖然也在,卻仍然臥床不起。”趙太師撫掌大笑:“這么好的機會,哪還能有下一次?”“說得是啊!”單蘭恍然大悟:“嬪妃們都在賞月觀燈宴,亦不會前去打擾,那皇后和云樂師便可行茍且之事了!”“只要我們派個可靠的人去元亨宮打探一番,即可抓住皇后的把柄,再加上那封信,便可將她一舉扳倒!”趙太師目光狠戾。“可是……可是……假如那皇后,和云樂師之間清清白白,毫無瓜葛呢?”單蘭又發愁道:“這樣即使我們派人去了,也抓不到什么把柄。”“清白不清白,可不是他們說了算的。”“可那云樂師有怪癖,看到女人,即會恐懼昏厥啊!”“他倒是聰明,想用這個辦法避嫌。”趙太師冷笑一聲:“可是若是讓我們來說,那就是他和皇后之間有茍且之事,為了避人耳目,才刻意裝出這般做派!”“對呀!”單蘭一拍掌:“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