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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帥皮糙rou厚,都是皮外傷,死不了人。”劉毅說的云淡風輕。朱征北和副將朱凡聽了黝黑的臉上一陣扭曲,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主帥半死不活地被抬進去,流了一路的血,怎么可能沒事。反倒是高娘子松了一口氣,道:“多謝師父,我先進去看看他。”她也是軍醫,本該在劉毅手下打下手,可那里頭的病人是她丈夫,她就怕看他慘狀陣腳大亂,索性等在了外頭。“他自己自找苦吃你心疼個什么勁兒。”劉毅滿臉不高興,哼了一聲道:“要看就去看吧,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這狗樣有你看膩的時候。”高娘子賠了個笑臉,扭頭進去了。副將朱凡緊隨其后,朱征北看了看劉軍醫,被后者打發了:“你爹什么傷沒受過,還不到怕的時候,快去吧。”朱征北松了一口氣,腳步不停地沖了進去。若是阿弟在就好了。朱征北想,劉軍醫對誰都一副愛理不理的刻薄樣,唯獨對自家阿弟總是一副彌勒佛的笑臉,說話從來是輕聲細語的。哎,人和人的差距總是無法跨越。朱征北進去的時候就聽見朱凡叔父的大嗓門說著:“……老元帥又看不見,您這是何苦呢?那群兔崽子也是的,您讓他們打,還真敢下狠手!回頭看我不削死那些不長眼的。”朱振梁掀了眼皮看他一眼,忍著痛也不想和他費口舌。高娘子正給他把脈,不是信不過自家師父,她跟著劉毅學了十幾年精通外傷,其他不過一點皮毛。只不過關心則亂,總要自己確定他安好才放心。朱征北見狀道:“十六叔,你別胡說,濫用私刑要打五十軍棍的。”說完他也不管朱凡,湊在朱振梁一旁道:“阿爹你沒事吧?疼得厲害嗎?”朱振梁翻了個白眼,心說:我又不是泥做的,不疼?疼死老子了!不過在兒子面前做老子的總要撐著臉面,他沒露怯,用正事轉移幾人的注意力,少看點自己的慘樣。“軍師……嘶,有消息了?”朱凡連忙道:“主帥,還沒有,算著時間斥候最晚昨天就到洛京了。您別著急,這件事情軍師都說了萬無一失,司馬御棋肯定討不了好。”朱振梁又翻了一個白眼。他大費周章能是沖著司馬御棋去的?格老子的,他算老幾!朱征北看看那個,又看看這個,道:“阿爹,有消息阿爺那邊會讓戰鷹來傳消息的,朝安阿伯一早就守著,不會錯過的。”朱振梁點了點頭。高娘子道:“好了,沒看你爹都成這副德行了。他傷勢需要靜養,你們都出去,廢話少說。”朱征北心道:阿爹這次受的傷可不比前年受的肩傷,他就是不想靜養,少不得也得老老實實趴個十天半個月的,阿娘的擔心實在沒有必要。不過元帥夫人有令不敢不從,朱凡和朱征北也只好閉嘴出去了。朱振梁這才齜牙咧嘴,低聲哀嚎道:“那群臭小子,茅坑里的臭石頭不知變通,還真對老子下死手!哎喲,可疼死老子了!”要不是他強忍著,受著軍法暈過去,這老臉往哪兒擱。高娘子沒好氣道:“老元帥親自下的命令要打你,誰敢給你放水?要我說,你這次也該打,打你至少還給你保命,這么稀里糊涂下去,咱們全家都得跟著你玩完!”“……話也不能這么說吧。”老夫老妻的,朱振梁也不在乎在她面前丟臉,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在她的瞪視下也收了嘴。他心里比誰都明白,他這次,該打!見他蒼白的臉滿是落寞和懊惱,高娘子心有不忍:“別跟自己過不去,你身上還有傷呢。再說,帶兵打仗你在行,玩政客的陰謀手段你過八輩子都不是人家對手,生氣也沒用。下次可得小心點,尤其是這種事關認命的事,長百八十個心眼防備著都不為過。”朱振梁蔫蔫地點了點頭。過了會兒,拉住高娘子給他按摩腦袋經絡的手,說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老子的聰明也用不在這上頭,不知道是誰給他出的主意。你說呢?”“爹沒提你想了也沒用。”高娘子對他們父子知之甚深,之前就懷疑了,不過她并不在意:“阿爹在洛京好歹也有兩三個過命的老朋友,他們提點兩句也屬正常,反正不管誰幫了咱,阿爹都有分寸,不用你趕著報恩。”朱振梁沒滋沒味地捏了捏她粗糙的手掌,還是把心里的猜測說了出來:“你說……會不會是長生?”“哎呦喂!朱大元帥你快得了吧。”高娘子大笑。“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專打洞。你兒子是個什么德行我還不知道?從我肚子里爬出來,半點沒傳到我的好處,反而都你們似得,一根筋走到底,拐個彎都不懂!你說說你,怎么就不能出息點有點腦子,連累我兒子跟著也聰明不起來。”說著,高娘子用手指直戳他的額頭。朱振梁嘿嘿一笑,握緊她的手說:“我這不是瞎猜嘛。”“得了,你跟我說說就行,可千萬別到處瞎放屁,讓別人看我兒子笑話。”“哪兒能啊。”朱振梁心里那點疑惑隨著發妻的篤定散去,說了這么會兒話,屁股上的疼痛也緩和了些,便高興地指使高娘子去給他端茶倒水。高娘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邊才給他喂上,賬外就傳來朱凡的大嗓門:“主帥!軍事過來啦!”朱振梁嗆了一口水,趕忙讓高娘子把茶水收起來,自己一擦嘴巴,趴回枕頭上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高娘子哭笑不得,怪道人家古軍師現在好歹是在你手下混飯吃,還能越過你和老元帥告狀不成?真是……“夫人,主帥沒大礙吧?”斯文秀氣的古軍師入內,給高娘子行了一個禮,才問道。“礙不礙的都那樣,這一頓好打這個月是別想下床蹦跶了。”高娘子心穩住了,又恢復了往常模樣,問道:“軍師過來,可是老元帥有消息了?”“正如夫人所料——”“料個屁!有信兒還不快給我拿過來!”朱振梁在屏風后面吼道。哎喲——氣急傷身,元帥大人自食惡果。屁股一動全身疼,打眼見古朝安繞過屏風過來,忙不迭平復表情,但疼痛未散,神色不由得十分別扭。“主帥,請看。”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