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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到,今日又是個艷陽天,難道他要頂著這個殘缺不堪的鬼身出門嗎?見他躊躇,白謹枝也停下步子,回頭問道:“怎么了?”“我看今日陽光頗為刺眼,不知兄臺有沒有帶傘?借我遮一下日光。”大晴天本就是很怪異的舉動,更何況還是個大男人,但岑深因為懶,連理由都沒有多編,直接開口要了,一臉理直氣壯地看著白謹枝,絲毫沒有為難的神色。白謹枝竟也沒有多問,二話不說就從包袱里取出傘來,那是一把桐油傘,素凈一片,連多余的花紋都沒有,傘邊緣有些細缺口,大約是飽經風雨后留下的印證。不過這把素凈的油傘符合岑深寡淡的審美趣味,他上前來欲接過傘柄,白謹枝卻往后一退,也理直氣壯道:“俗話說:“矮個子搬磚,高個子打傘”,我比你年長,又比你高,當然是哥哥我打傘了!”岑深一時語賽,也不做異議,既然有傻子愿意幫他撐傘,何樂而不為呢?二人并肩而行,少不得會觸碰身體,為了掩蓋自己的鬼身,岑深怕用仙氣凝造出了一個rou身屏障,觸摸起來就像真身一般,暫時應付著,等到了晚上再撤掉。他的真身還鎖在天庭的玉寒棺里,由九曜星官輪流看守著,根本度不出來。玉帝的旨意是,等他成功度過三次天劫后才能取得真身,恢復仙位。而此刻岑深用仙氣凝結出的rou身屏障與他的真身無異,陽光經過深色油紙傘的過濾后淺淡了許多,就如一層輕紗,鋪于他的眉宇之上,在鼻梁和唇瓣間描出陰影重疊,當真詮釋了眉目如畫四個字的真意。白謹枝將傘面全部傾向岑深,將他遮得宛如穿了一身黑影衣,而他自己卻暴露在陽光之下,連個肩膀都沒有蹭到一絲陰影。邊走著,他還不時地去看岑深,不是悄悄地瞟一眼,也不是做賊心虛地偷窺一眼,而是光明正大地盯著看,恨不得把眼珠子長在他臉上一般。“你老看我作甚?”本來想視而不見,但無奈那人看得太過明目張膽,怕他把眼珠子看掉了,岑深還是問了出來。白謹枝滿意地咂著嘴,好像喝了一口酸甜可口的梅子酒,在品嘗濃厚的余味,“小生煙,你長得真好看,兄長我怎么看都看不夠,看得我都餓了!”岑深沒有回話,活了幾千年,從凡間到仙界,他聽過很多夸贊他相貌的美言,但是從未遇到過這樣調戲味道十足的贊美,而且贊美的人還一副陶醉的模樣,好像恨不能把他嚼吧嚼吧吞下去。岑深冷著一張臉,沒有回應他,自動忽略掉他那想入非非的表情,腳下加快了步子,不想再和他并肩而行。見身邊的美人一下子不見了,白謹枝趕忙收回那副陶醉的神色,舉著傘快步追上去,喊道:“生煙走慢點,太陽那么大,本來就已經生煙了,等會兒被曬得冒黑煙了怎么辦!”就這樣,岑深一路上箭步如飛,目不斜視地行路,而白謹枝則舉著把傘甩圓了膀子去追,追到了之后眼睛便又躁動了起來,一個勁地看大美人,惹得美人又箭步如飛,然后他再甩著膀子去追,如此周而復始,很快便到了京城城外的小鎮。第3章鬼怪(3)入了京城之后,往來的行人漸多,道路兩旁本來有杏花開放,前夜下了場雨,淋落了些花瓣,真可謂是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雨后天晴,空氣中甜香仿佛可以被擠出來品嘗,陽光將這香氣暖化,這吹面不寒楊柳風便成為了拂面撩人的香暖風。岑深在天宮冷院中寂寞慣了,終日面對的都是裊裊不散的仙靄和常開不敗的草木,連枝椏上的仙雀都安靜極了,許是生來就矜持自律,時不時啼叫兩聲還要嬌羞地左顧右盼一會兒,生怕攪了那些仙人的清靜耳根。如今乍一被鬧市包裹,他還真有些局促不安,仙界的各種宴會和法談會他都極少參與,與人的交際水平還停留在點頭致意和拱手作揖階段,現在被路上的行人不約而同地盯著看、看著笑,他感覺十分不自在,恨不得立刻使用仙法遁去逃離。行人們將目光聚在岑深和白謹枝二人身上,一是為岑深的相貌——如此冰雕玉琢的一個人,面如玉盤,衣如銀緞,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瑕疵,走在這市井氣十足的街頭巷口,當真是驚為天人,想不惹人眼球都難;二嘛便是為白謹枝手中的那把傘。油傘雖美麗,但這是貨真價實的大晴天,他卻旁若無人地為另一個公子撐著傘,擋去所有的陽光,真真是新奇!察覺到眾人帶著驚奇和驚嘆的目光,白謹枝一個個笑著看回去,邊看還邊興致勃勃地點頭招手,活像是個巡視民情的官員!那些行人見他回應,便越發大膽起來,紛紛開口向他打招呼,尤其是些年輕女子,發出了清脆悅耳的笑聲,伴著他倆走了一路。最開始岑深并沒有說什么,但發現白謹枝越來越高興,似乎很是樂在其中!他乜斜著眼瞟了他一眼,低聲道:“別鬧了,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吧!”聽見岑深發話,白謹枝立馬就收,將傘面再向他那邊斜了斜,與此同時人也往岑深身邊靠,湊近他的耳畔道:“遵命!”知道白謹枝的經濟情況,岑深原本以為他們會找個廢棄城隍廟將就一晚,但沒有想到白謹枝將他帶進了附近的一家客棧,客棧不大不小,有三層樓高,牌匾有些掉漆,但從來往的客官數量可以看出它的生意緊俏,在此住宿肯定價格不菲。白謹枝徑直來到了柜臺前,對著伙計道:“定兩間客房,要挨著的,一定要安靜,別臨著街道,窗布的遮陽效果要比較好,但晚上打開窗戶能透進月光,可以看見星空,沒事不用來敲門,有什么需要的我會自己下來說。”伙計可能頭一次遇到一次性要求那么多的客官,埋頭找了很久,精挑細選出能符合所有要求的完美客房。岑深知道他盤纏不多,便將他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兄臺,會試有九天,住在這里,還定兩間房,你的盤纏夠應付過去嗎?”岑深覺得如果有必要他可以去弄些銀兩,畢竟當了幾千年的文曲星官,詩詞歌賦,舞文弄墨都不在話下,哄得些銀子來應急還是可以的。白謹枝拍了拍胸前的包袱,滿有自信道:“無妨,我一路省吃儉用,就是為在京城好吃好睡,鐵定是夠用的,賢弟不用擔心,這次我們出行一切花費我都包了,你的銀兩可以省下來為親人多買些瓜果香燭。”岑深聽罷皺眉道:“若你都在這些天用完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辦?”白謹枝嘴角一翹,又露出兩排白得發亮的牙齒,笑道:“等這些天過完我就金榜題名了,在殿試上好生表現一把,也許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