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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可否將這門關上,今日大晴,陽光刺眼了些。”書生這才反應過來,趕忙轉身將門扇復又合攏,還細心地將幢幡理了理,把剛才囂張入內的陽光趕了出去。岑深慢慢放下袖子,昏暗的環境讓他的雙眼舒服了很多。他抬眼去看,入目的是一個白凈的書生,穿著粗布長衫,懷里掛個扁扁的包袱,料想其中的盤纏也少得可憐,可卻被他當寶貝一般帶著,掛在胸前生怕弄丟。書生倒也不怕生,不拘小節地便在岑深面前坐下,雙方還未打招呼互相認識,他便對著他咧出一個飽滿的笑容,露出一排像剝了皮的杏仁一般的牙貝,桃花眼又粼粼泛起波來,蕩漾不已,漆黑的瞳孔像小舟一般在眼波里搖擺。為了禮貌起見,岑深用唇瓣勾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見這書生笑得面帶桃花,心里暗自嗤道:你個嫩頭小生倒笑得歡暢,若我以后吸了你的魂,食了你的元,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作者有話要說:我要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不焦躁,不懶散,把這篇文安安靜靜地寫完第2章鬼怪(2)岑深見他很是熱情的模樣,知道他會先搭訕,便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擺,等著作答。書生笑夠了也露夠了白牙,好歹將嘴合了起來,打量了一番周遭的環境,許是住慣了荒野間這種慘不忍睹的免費“旅館”,佛寺的破敗程度并沒有讓他為之一震,他大致地掃過一圈便將注意力放在了岑深身上,開口問道:“這位公子,你怎么會在此彈琴?”岑深猜準了他會這樣問,但他懶得胡編亂造來誆他,便只是簡簡單單回了一句話:“昨夜趕路至此,忽遇大雨,便借此一宿。”他神色淡然,語調平穩,好像他一個身穿錦袍,頭戴象玉,手撫桐琴的文雅公子在這破寺里留宿乃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只有傻子才會多問。書生見他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將包袱從自己的肩上取下來放在盤起的膝蓋間,說道:“在下姓白,名謹枝,淮安人,前年秋闈中運氣好,得了今年的會試機會,趕往京城赴考。不知公子趕路是為何事?”岑深隱住唇角的笑意,心里暗暗嗤道:這個嫩頭小生還真是有趣,一見面兩句話不到就把自己的身份和行程報得干干凈凈,難道就不怕遇上歹人——殺了他然后冒充他上京趕考,或者等他考完再殺掉頂替,把功名利祿據為己有!或者是因為他生得純良無害,無形之中讓這小生放松了警惕,所以把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地吐了出來。想到這里岑深有些竊喜,這些莘莘學子們每每赴考前還不得拜他這個文曲星君,祈求考運降臨,拔得頭籌!眼前這個書生與他親近,也許便是看他像是日日跪拜的“考神”吧。“去上墳祭奠,親人葬在京城北郊,我離京多年,這個清明想守在他們身邊。”墮凡之前,天權宮一個打理宗案的星吏托了他一件事。這個星吏本身是死后成神,因為死得意外,雙親抱著他的尸體哭得肝腸寸斷,根本想不到自己的兒子是死后飛黃騰入了神官編制,他托了幾次夢,但雙親每次都明白不了夢境的含義,還只是以為他在地府缺錢,便一個勁地給他燒紙,弄得閻王爺曾經派鬼使給他送冥幣。因為不能私自下凡,加上天權宮事務繁多,星吏看著自己雙親相繼去世也沒有時間下凡祭奠,這次岑深被貶,星吏便只有觍著臉懇求他幫個忙,在凡間感傷世事的時候順便幫他祭奠雙親。岑深自己也曾生為凡人,深知凡間的種種的羈絆掛念,沒有多想便答應了下來,以撫慰一顆孝子的拳拳之心。白謹枝聽罷,道:“這么看來我們順路,公子不如同在下一道進京吧,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我看你孤身一人,萬一遇到歹徒可就大大不妙了!”說完,便滿懷期待地看著他,好像在邀請一個深交多年的友人一起去喝酒,一起去游山玩水。岑深被眼前這位的“自來熟”折服了,他自己其實是性子偏冷淡之人,本想如果沿途去勾搭一個陌生人,還是懷著吸食其魂魄的叵測居心,肯定會大費一番周章,沒想到這只獵物還自己送上門來,等著他宰殺。“也好。”岑深微微頷首,算是答應。于是兩人便計劃在佛寺中休整一天,第二天便啟程出發,直接入京城。晚上入睡時,白謹枝將佛寺里殘存的蒲墊整齊地擺在地上,然后在墊子上鋪了一層隨身攜帶的布單,臨時搭建了一個樸素地鋪。他將包袱放在地鋪一頭,當做枕頭,這樣粗略一看,還真有了床鋪的模樣。擺弄完畢,他站了起來,把布單上的皺褶理平整,保證整個“床鋪”上光滑得可以媲美無痕的綢緞之后,滿意地拍了拍手,“生煙,你就睡在這里吧,實在沒有多余的被單了,便只能委屈你脫了外袍當被子蓋。”白日里,白謹枝問岑深該怎么稱呼,岑深偷懶,便直接報了自己的字“生煙”。緊接著他又問他年齡,岑深記得自己是在十七歲那年成的仙,模樣便一直沒有變,便報了“十七”。結果白謹枝厚著一張臉皮,非要岑深叫他叫“兄臺”,說他比他大了足足兩歲呢!岑深心里笑道:我比你大了幾千歲呢,嫩毛頭!聽見他發話,岑深便低頭掃了一眼那平整無褶的床鋪,只見它最多不過兩尺寬,根本容不下兩個人,便道:“兩人同睡會些擠了些。”白謹枝笑道:“不擠不擠,生煙你一個人睡,我皮糙rou厚,在那角落的稻草堆上窩一晚就好。”岑深望了望屋里那個堆廢物的角落,那里有些稀疏的稻草,更多是灰塵和雜物,身強體壯的人窩在那里睡上一晚第二天起來都會腰酸背痛腿抽筋,還別說一個清瘦的書生。看岑深面露猶豫之色,白謹枝便徑直樂呵呵地往角落里去了,自顧自地說道:“睡慣了硬石板,睡軟床鋪還不舒服了呢!噫,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賤骨頭吧!”當天晚里,岑深側躺在地鋪上,一夜未眠,他一直留心著白謹枝的動靜,他居然隱約有些怕他對自己圖謀不軌。畢竟他白日里表現得太過熱情,按照岑深十七年的凡界經歷,男子只有對自己衷情的姑娘才會表現得如此殷勤,他一個男兒身,怎么會讓他有如此反應呢?結果事實證明他的疑慮有些多余,白謹枝晚上睡得很熟,均勻的呼吸聲在寂靜的佛寺中經久不衰,就像是一只安睡的小獸,沒有一絲雜念。還好岑深是鬼身,一夜不眠也不會出現黑眼圈,他依舊是那副白潔無瑕的皮子,連灰塵都沾染不上他的身體。但臨出門前,岑深還是愣住了,他突然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