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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寂寞冷清的夜晚,看著棗兒,便已心滿意足。 朱常鈺一直在看屏風里的蘇棗倒影,心中最想說的話,也始終不忍心說出口。 ——棗兒,你疼疼六郎,留下陪著六郎吧。 朱常鈺知道籠中鳥的滋味,有些話,只有夜深人靜他才能壓抑著吐露幾分。他早已決定將自己的難處慢慢令蘇棗知道,若棗兒明白他后,還是想走,他就放手讓棗兒離開。 若是不走了…… 這些話,蘇棗都沒有聽見,她已沉睡,夢里,她牽著六郎,從院墻走出去,看到了廣闊的天地,六郎從來都不愿意被關在墻里,幼小的她,就帶六郎走出去。 小時候的夢,已經許久沒有那么甜蜜。 哪怕是夢,蘇棗都不禁露出了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更。 仿佛身體被掏空…… 朱常鈺面對別人是帝王,面對棗兒只是六郎。 六郎是成年人了,他的責任感跟孩童時候是有明顯區別的。 對蘇棗想要保護的心情,在六郎童年遭遇和后續遭遇下,已經漸漸上升到蘇棗這個階級。 我不打算寫個酷帥狂霸的皇帝,可能跟大家想看到的帝王不太一樣,不過六郎的人設我做的還是比較滿意,是作者自己愛吃的哈哈哈,還有三萬字完結耶耶耶。 ☆、情 蘇棗就這樣在皇宮悄悄的住了下來。 風吹透少女的衣袖, 蘇棗在清晨的風中打完拳,擦了擦額上的汗, 一旁宮女小跑著給她遞濕帕子,蘇棗笑笑接了,清爽道了聲謝,惹得宮女露出些好奇的神色。 奉安殿的宮女太監, 嘴巴都極嚴。 對于這個被皇上悄悄藏在殿內的女子,卻難免不多看幾眼。 蘇棗的美貌太過鮮明, 與沉悶的皇宮全然不同。 這樣的瓊姿花貌,像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偏偏蘇棗一雙眉毛生的英氣, 自帶一份瀟灑大氣,能走到御前的宮女都有一雙利眼, 即便猜出蘇棗身份不高,為著這份獨特的氣度,再苛刻的人見了蘇棗, 也不敢小覷于她。 等蘇棗早起耍棍, 宮女們目瞪口呆的同時,見那棍法揮舞的眼花繚亂, 又帶著女兒家奇特的柔勁, 沒一個不稀奇偷看的。 早晚的溫差越來越大, 皇宮里灑掃的太監宮女們偶爾抬起頭, 能看到老鷹用烏黑有力的翅膀橫掃秋日云層,盤旋遠去。 朱常鈺已去上朝,政事蘇棗不懂, 問了太監們,知道外頭還禁著,也就不忙自己出宮去取昨夜買的特產等物,只讓宮女給她一些紙筆,在桌子上寫信。 又是一夜未歸,蘇棗想著昨日趙蝶蝶生氣,搖搖頭,提筆細細寫明了自己放在珠花鋪子的東西,托趙蝶蝶等街上解禁后帶兩貫錢去取。 這多出的錢,她回頭再還他。 至于自己的行蹤,蘇棗下意識隱瞞了六郎的身份,只說她找到了一直在找的那個人,那人姓“?!?,這幾日外頭不太平,她不放心,便留在了常公子身邊護他安危,讓趙蝶蝶無需擔憂她。 想了想,蘇棗在信的末尾加了一句:蝶蝶不如多去燒餅鋪子瞧瞧,若能找到你掛心多年的燒餅姑娘,也不枉你來京一趟。 寫完,封好。 蘇棗標好客棧名,將信遞給一旁跟著她的大宮女,這宮女上了年紀,生一雙柳葉眉,瞧著清秀干練,名叫秋夕,蘇棗聽見許多宮女都喊她“秋夕姑姑”。 朱常鈺上朝前告訴蘇棗,若有什么事情想出宮,不妨讓秋夕代為去辦。 蘇棗便將信給她,托她將信帶出宮,交給客棧里的義弟趙蝶蝶,但不要告知趙蝶蝶她身在何處,只將信轉交到他本人即可。 “對了,我弟弟功夫了得,轉交時最好換個人,可不要被他發現我在宮里?!?/br> 蝶蝶痛恨十年前的蝗災,地方官欺上瞞下多不作為,對朝廷也不滿足,若知道她在皇宮就麻煩了,何況六郎的身份驚人,蘇棗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秋夕觀察了一夜,已經看出蘇棗是個事事“親力親為”的主。 她不怕主子吩咐,就怕不吩咐。 此事蘇棗既然開了口,秋夕自是恭敬接了信,立刻著人小心安排。待晚間派去的人回來,趙蝶蝶雖失落,也確實沒懷疑蘇棗在皇宮。 趙蝶蝶不會寫信,便給蘇棗帶了句話。 “趙公子說,姑娘心中向來有主意,他不好說什么,只盼姑娘保重。放在珠花鋪子的東西他會去取,只是在離京前,望姑娘能回客棧一聚?!鼻锵p聲復述。 “居然真不找了?!碧K棗摸摸下巴。 “那他說什么時候離京了嗎?”蘇棗問。 “近日城門緊閉,趙公子說待城門開放,他便離開?!鼻锵Υ鸬馈?/br> 蘇棗便知道,蝶蝶是真被她的信傷了心。 這一點,從寫信開始,蘇棗就已料到,只是多年情誼,蘇棗還是有些難過。 她一直將蝶蝶當做弟弟看,蝶蝶渾渾噩噩看不明白,蘇棗卻很清楚,蝶蝶不過是因著她容貌一年比一年美,少年慕艾,才移了心思。 蝶蝶剛被元家撿回去時,她不過偶爾去元家玩,那時候的蝶蝶可沒那么喜歡她,就是做夢念著的,也是“燒餅姑娘”,后來元九長大些,蝶蝶覺著元九好看,又追著元九,可即便再追著元九跑,每次走到燒餅鋪子前,怎么都要買幾個吃。 等她越來越美,又喜歡上她。 有一年過年,元八吃醉了酒,她跟蝶蝶放鞭炮,元八氣惱下口不擇言提起當年蝶蝶念叨“燒餅姑娘”的事情,蝶蝶發了火,自那以后便不買燒餅。 可每每去螺洲以外的地方,少年依舊默默挨著一間間的燒餅鋪找過去。 從那時候起,她頭一回明白了容色帶來的困擾。 后來出去找事情做賺錢,因著容貌的困擾越來越多,她雖不怕卻懶怠應付,面具一戴好幾年,不再輕易取下。 在蘇棗心里,蝶蝶、元八元九都是自己的弟弟meimei。 少年無定性。 蘇棗本覺著只要依著弟弟對待,總有一天蝶蝶會自己想明白,自己想明白比她說出口要好,至少不會傷了少年的自尊心。 可如今遇到六郎,她的想法也隨之改變,正好借六郎的事情快刀斬亂麻。 無奈的聳聳肩。 蘇棗將蝶蝶的事情拋去腦后。 她趴在窗邊看天,有些擔憂的問:“怎么六郎還沒下朝?都快中午了!” 要不是六郎見她昨夜在書房等那么晚,堅決不肯她繼續跟著,她就要出去找六郎了。 陛下的行蹤無人敢答,秋夕柔聲細語的問蘇棗:“姑娘可要擺膳?” “不了,我等等六郎吧,” 蘇棗無聊的抓了一縷頭發,在指尖纏繞著打轉,“我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