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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走,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決絕一點,也讓徐釗知道我是有自己的想法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的。說實話,我在心里對他是有愧疚的,這么多年,他把所有的時間和感情浪費在我身上,我又感動又內疚。感動卻沒有感情,我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在一起的。“江洛!”他追了過來,拉住我的手腕,“你等我一下,我去結賬,然后送你回去,等我。”他跑去收銀臺,一邊付錢一邊時不時地扭頭看我。他怕我走,這種惴惴不安的心情我大概可以理解。我站在門口,聽話地等他。我想我們還沒必要鬧得不歡而散或是老死不相往來,我跟他沒有那么激烈的矛盾,雖然他那些所謂的“為了你好”我并不會接受。他買完單向我走過來。“下次我請客吧。”我說,“過完元旦我就準備去找工作了。”我們慢慢地往他停車的地方走去,徐釗說:“是應該回歸正軌了,你畢竟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應該有所作為的。”我心里卻不這么想,現在我已經沒了什么太高的企盼,只求糊口,什么有所作為、大展宏圖,我毫無興趣。我們到了他車旁邊,徐釗一邊開車門一邊說:“給你的圣誕禮物,希望你喜歡。”他拿出一大束玫瑰,紅色的,像一團火。過路的行人紛紛側目,我突然覺得尷尬無比,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我不擅長應對這樣的局面,只知道這玫瑰我不能收。“早就想送你玫瑰了,就像我早就想說我愛你一樣。”徐釗步步逼近,那束花在中間,貼著我們的胸口,“江洛,我愛你,跟我在一起吧。”我開始耳鳴,開始心慌,開始想要逃跑。我不想傷害徐釗,但也不能因此而答應他。我猶豫了好久,抬起眼睛看向他,我說:“不行,徐釗,我做不到。”我確實做不到,我的戀人剛去世,我怎么可能接受別的愛意和玫瑰。但就算我曾經沒有愛人我應該也不會接受,不過此刻,柏林剛好可以成為我的借口。“柏林剛去世,我不能……”“我可以等。”徐釗試圖把玫瑰花塞進我手里,我慌張地后退想要跟他保持距離。“不要了。”我已經到了馬路邊,再往后就是來往的車輛,“徐釗,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是……就算沒有柏林我一直單身,也不會跟你在一起,我把你當家人,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更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不愛你,所以抱歉。”我說完轉身就想跑,結果卻發現柏川哥的車竟然停在我身后。他的車窗開著,手里夾著煙,對我說:“江洛,上車回家。”我像個逃跑的士兵,頭也不敢回地上了柏川哥的車。我太慌亂了,車門關了兩次才關嚴,然后忘了要系安全帶。柏川哥把煙叼在嘴里,扭身過來給我系上了安全帶。我的眼睛看著前方,聽見他含含糊糊地說:“怎么回事?他跟你告白?”煙灰抖落在我身上,他輕輕吹了吹,又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徐釗。我攥著拳頭不想說話,更不想看徐釗的表情。他大概很失望很難過吧,我很抱歉,卻必須這么做。我沒有給叔叔買花盆,因為柏川哥直接帶我去了他的公司。他只是中午出來辦事恰好路過,當時說回家或許只是說給徐釗聽的。他在這邊的公司規模很小,一共不到二十人,租了四環外的一個寫字樓的一層,據說這里租金會稍微低一些,不過估計也還是不會便宜太多。“你在這兒可以用我電腦上網,或者那邊書架上的書可以隨便看,我要去開會,就不陪你了,有事的話可以找前臺。”柏川哥很忙,卻還是給我倒了杯水,又拿了個毯子過來,“這邊會有些冷,別凍著。”他交代完這些匆匆忙忙去了隔壁的會議室,我坐在沙發上透過玻璃門往外看,他的公司一水兒的年輕人,每個人都抱著筆記本電腦,表情嚴肅地討論著什么。我突然想起幾個月前,我也像他們一樣,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再看看現在,雖然相比于柏林剛去世時好了不少,但也的確像柏川哥說的,我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手機響了,我嚇了一跳,怕影響到人家辦公,立刻調成了靜音模式。是徐釗發來了信息,還是跟我道歉,說可以給我時間,等我走出來。我不知道應該再怎么去跟他說,他無論等多久,我的愛人都不會是他。我沒有給徐釗回復信息,當我無法解決一件事時,常常會這樣選擇逃避。喝了兩口水,去書架上找了本書。很巧,柏川哥這里也有那本。我拿著它,坐回沙發上,腿上蓋著毛毯,翻開書找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一頁。自從柏林去世我就沒有再看書了,因為根本無法靜下心來。不過,在柏川哥辦公室的這一整個下午,我終于看完了這本書,也終于獲得了久違的安寧。這種安寧是來自心底的,我想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下午了,在這間微冷的辦公室里,我看著窗外的太陽慢慢下墜,夕陽把房間染成了溫暖的橘色,世界開始變得溫柔又美好。這一次我應該真的好了,時間太殘忍,可又太強大,它拉扯著我往前走,不過兩個月,就使我淡化了心里的痛苦。我突然覺得很對不起柏林,我的心是不想讓自己從那陰影中走出來的,但我的大腦卻漸漸開始不再混沌。我伸了個懶腰,又給自己接了杯熱水。站在柏川哥辦公室的大窗戶前面,一低頭就是車水馬龍。我想起柏林剛去世的時候,我差點從酒店二十七層的陽臺跳下去,當時是柏川哥叫住了我。我現在有些慶幸,慶幸那時我被拉了回來。所以說,人其實很無情,本以為我會愛柏林一直到死,可現在,他死了,短短兩個月,我竟然在慶幸自己還活著。我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難堪,同時又感到欣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他們的會議終于結束了。我回過頭,看到走廊里柏川哥在跟一個胸前掛著工作牌的男生說著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我的視線,他轉頭看向了我。邢柏川0.8李江洛被夕陽染成了橘色,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突然有些明白了我弟為什么那么愛他。他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好像永遠處于世界之外,淡然卻不冷漠,讓人看著就覺得舒服,心里踏實。開會開了整整一下午,回國后的第一個合作項目幾本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