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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你這是做什么,男兒丈夫,那么輕易就下跪,像話么?”他說這話純粹是口隨心思,不想小高聽后怔仲茫然,愣愣反問:“奴婢也算男兒么?”趙讓聞言,竟覺心中一痛,喉頭也隨之一哽,清了清嗓子才道:“怎么不是?頂天立地,重情義輕生死就是大丈夫。你莫要看輕了自己才好……”小高垂頭,再昂首時雙眼發紅,嘴唇翕動,趙讓在他肩上輕輕一拍,他忽而震了震,向趙讓沒頭沒腦地道:“將……將軍,奴婢,奴婢單名一個正字,高正。這是奴婢爹取的名字……”他似是也不清楚自己所要表達之意,結結巴巴地說完,反而當場失措,看向趙讓的眼神半驚半恐,趙讓卻是明白,輕聲一嘆,笑贊道:“好名字!”高正聞贊,面上兩道粗眉倏爾展開,帶笑低頭。“你以后無需在我面前用賤稱了,”趙讓看著高正道,“你我皆是命如螻蟻之人,彼此之間,不必再講究這些虛禮。”“不,不,奴婢不敢!”高正驚愕,繼而慌張地又要下跪,趙讓攔住他,知他積習難改,暫時也用不著相強。兩人回到靜華宮,長樂慌忙迎出,卻不止她一人,另有位妙齡宮女在側,也向趙讓深施一禮。趙讓乍見那宮女,不由暗驚,這不正是那冷宮少年李銘?他來這里有何意圖?長樂毫無心機地挽起李銘手臂,向趙讓與高正道:“這是銘兒,送衣物過來的,我兩聊得投緣,她就留在這里陪我等大哥。”想來魏一笑所言非虛,趙讓目視著舉手投足間無一不似少女的李銘,心道:果然他本人才是長樂的劫數,只要他一日在宮中,長樂就一日難逃這是非之地。第36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五章、李銘行過禮后,趙讓并不發話,四人僵立于宮門內側,長樂與高正面面相覷,誰也沒敢強出頭圓場。趙讓本欲直截了當地將李銘逐出此地,瞥見長樂眼中的驚惶疑慮,又見李銘那少年涂脂抹粉的臉上隱隱浮出委屈與不甘,到底是于心不忍,打破僵局道:“進去再說吧。”回到屋中,三人坐定,高正上完茶水,便去張羅飯食,這靜華宮內并無廚房,必須自行帶著米糧鮮蔬到鄰近共用廚房燒火,頗為麻煩,主廚的高正以及打下手的長樂都不擅長烹飪,好在趙讓久慣餐風露宿,也不愛計較,幾乎是高正和長樂能搗鼓出什么,他便吃什么,偶也跟著下廚,親自動手,一來二去,倒令這對少年男女的廚藝漸長。長樂煎熬了須臾,本是打算即刻向兄長問起今早他與高正的行蹤——她昨夜默默飲泣到東方露白時分,才昏昏沉沉地失去知覺,待到醒來,時辰過了巳時初,在房中整理妝容后放出門,卻訝然發覺非但大哥,連高正也不見影子。滿心慌亂間恰好這銘兒抱著衣物藤箱前來,道是奉命送秋衣,長樂未曾真正作過宮女,當然分辨不出李銘所言真假。李銘看出她心緒紛亂,少年自幼在母親身邊,察言觀色的本事堪稱高手,又加上他的見識高出長樂不知多少,寥寥數句便令長樂傾吐出對兄長的擔心,左安慰右開導,這番陪伴竟讓長樂安心不少。長樂本還暗自慶幸有人雪中送炭,但看著宮門前大哥的反應,難不成這銘兒也是別有用心之輩?她左右打量,見兩人都是一言不發、神情異樣,令她如坐針氈,便起身道:“大哥,銘兒,我幫小高忙去。”等長樂出了正廳,趙讓才向李銘開了口,語氣實不算和善:“你來做什么?這般大搖大擺地登堂入室,不怕給人揭穿了么?”李銘看著趙讓面上冷霜,暗地咬牙,露出一笑道:“不做什么,看看你不行?”趙讓皺眉,目含薄怒:“誰教你這般輕佻說話?”這出乎意料的訓斥令李銘怔了一怔,他心性偏激,即刻便想到趙讓是已有倚恃,無需再對他這不得勢甚至正名都不能的皇子客氣,一時間怒氣翻騰在胸口,霍然站起,就往外去,到門口時忍不住轉頭,泄憤似地道:“你這也算飛黃騰達了吧,趙貴妃!”他吼完之后低頭要往外沖,卻“砰”一聲撞上適才去幫忙的長樂,長樂手中端著的滿盤點心撒了一地,兩人齊齊驚呼,趙讓在旁好笑地看著一個按著額頭,另一個捂著胸口——這兩皆走路帶風不帶眼,也是活該吧。李銘忙不迭彎腰收拾,長樂卻怔愣當場,對李銘視若無睹,呆望著趙讓,期期艾艾道:“貴……貴妃?是……真的嗎?”趙讓沉吟片刻,回視長樂,緩緩道:“我不知道。但有人說此位比宰相,爵比親王,興許,便是了吧。”他話音落,長樂倒吸一口冷氣,失聲道:“那大哥不是一輩子都要在這里?”霎那間她已想到,這有了封號就真如囚籠之鳥,暗無天日,非死不得出宮。大哥走不得,她又怎能獨自離開?那窮兇極惡的皇后,還有助紂為虐、奪她清白的jian邪yin徒!那場噩夢是不是又要卷土重來?長樂驚惶至瑟瑟,直到她察覺到趙讓將她摟入懷中,方能少許心安。趙讓瞅了眼在旁同樣愣神無語的李銘,壓低聲柔和地安慰道:“別怕,長樂,大哥不會再讓人傷你,那人,也已經傷不到你了。”“大哥,”長樂仰頭,目中是異樣的懼怕,“你做了什么?”趙讓不語,一側的李銘卻適時地火上澆油,少年冷笑:“趙將軍,后宮中可是皇后最大,便是連皇帝也不好過多干涉的。你憑什么保護長樂meimei?”長樂聽罷更覺焦慮難安,她抱住趙讓,窮追不舍:“大哥?你,你不會真去找皇后興師問罪了?這怎么可以!”“長樂,”趙讓輕撫她的肩頭,柔聲道,“你還是去廚房看看,小高有什么需要幫手的地方。”“但是……”長樂待爭辯,趙讓已將她輕輕往外推去,她無奈,再看兩眼兄長與那不知何方神圣的銘兒,兩步三回頭地離開廳堂。李銘見趙讓目視于他,心中一懔,卻不甘示弱,故意扯出一笑道:“怎么?我可有錯?你屈身在這后宮,只靠著那虛無縹緲的恩寵過活,總不成是巴望有朝一日,可以‘三千寵愛在一身’吧?”趙讓輕笑:“縱然我愿作個窮奢極欲、禍國殃民的貴妃,你那小叔叔也不是重色思傾國的漢皇,如此比較,不覺無趣?”他話語中對李朗的了解與賞識不曾有半點掩飾,李銘自能聽得出來,面上頓時烏云密布,俊秀姣好如明麗少女的臉也不禁拉長。見這喜怒形于色之狀,趙讓不由暗笑,雖說他肯定李銘與他母親對李朗包藏禍心、意有所圖,但對這未脫稚氣的孩子卻也憎惡不起來,他看出李銘有心要與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