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里。”我道,“而且我對古潼京沒什么執念,如果你說那危險不能去,那我們肯定不去,我是個特別珍惜性命的人,就是來旅游的。”我指了指自己的臉,“你說看見過我,都是什么時候的事?有什么證據?”阿飛見我無所謂的態度就生氣了,說:“07年你來過一次,也是跟著聯合考古隊,轉了幾個月,然后是上上個月,你和你的同伙混在一群驢友里,跟著蒙古牧民過來的。”阿飛的敘述中帶了很多對謊言置信度無關的細節,說明他確實一直暗中跟著這幾個隊伍,不是在編一個排練好的謊。我做出非常無奈的表情,說我真的沒有來過,一邊在心里瘋狂對照著我之前惡補的資料。古潼京是一片區域,清末的時候第一次被人發現記錄下來,指的是三個形成鼎形的小湖(在這里這種咸水湖被稱為海子),后來卻很少有人親眼看到。六十年代有一次大規模的測繪,又發現了這三個奇怪的海子,和清代的記錄吻合,地質工作者從空中投了標旗,幾個月后再來卻又不找不到了。巴丹吉林的古城遺址點有近三十處之多,遺物的年代從新石器時代一直衍生到西夏和元,可以說每一片海子都孕育著一塊綠洲,帶起過一段文化,唯獨“古潼京”是個異類,只有海子的傳說,沒有綠洲,沒有文化。古潼京到底有什么?沙地又不會長腿跑掉,從地質隊的照片上看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貌特征。莫非只有找到那三個神秘的海子才能知道?那三個海子才是古潼京的本體?我看了眼當前的GPS坐標,心中有了想法:本來不打算冒險去找古潼京,被阿飛一說,還是必須親自去。汪家喜歡暗中觀察,讓別人去趟地雷,解開張家的陷阱或謎題,然后搶奪過來據為己有,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伎倆。我原本的計劃是我來找這樣的蟬和螳螂,然后做一個高端的抓鳥獵人,不求真抓,能看清丫鳥樣也可以——看來計劃得再次調整,還是得當螳螂。阿飛看我不說話,又道:“你不承認也無所謂,現在是冬天,就算你想按上次的辦法找遺址,也是不可能的。”我聽他話里有話,剛要再問,視野里就出現了胡楊林和蒙古包,第一個宿營點到了。阿飛不再理我,把吉普車停下去和接應我們的蒙古牧民溝通,安排隨隊物資的擺放。夕陽西下,胡楊林外血色的天空美得不真實,讓人特別有拍照的欲望,這里顯然不是什么敏感區域,阿飛回頭就給每個人發了相機。我裝完鏡頭卻沒拍出什么像樣的東西,主要小滿哥下地跑了兩圈就覺得冷,不愿意繼續逛了。冬天來沙漠不會把人熱死,太陽落山后的低溫卻能把人直接凍成冰棍,如果再刮起西風,冰碴和沙子會比夏天的殺傷力還高,不管什么季節,這里都是離天堂和地獄同樣近的地方。小滿哥上了年紀,它不愿意動我也不勉強,跟著它窩進了蒙古包休息。蒙古包里非常舒適,主人給準備了淡水和羊rou,我和小滿哥一起吃著,一邊看外面的人搭帳篷。一開始見到阿飛,我就覺得哪里不對勁,看了這一會他們的表現,終于想明白哪不對了。他說他是蒙古族,確實也會當地方言可以無障礙交流,但是他和這家真正的蒙古族比,太白了,而跟我們這些外來人的交流,又太流暢。如果只是語言流暢還可以解釋,可學生們在說網絡用語和流行趨勢的時候,阿飛似乎也明白(我都不太懂他們在說什么)。阿飛顯然不是個遠離城市生活的人,卻又說他是世代在這的“守陵人”,這兩點里肯定有一點有問題。當時堅持找阿飛的人是屠教授,他們兩個似乎早就認識,難道這又是一個做給我的局?這可能嗎?我告訴自己不能焦慮,決定按兵不動,在大家都安頓好之后,才轉去了阿飛那里。阿飛在幫蒙古包的主人擦刀,我坐過去看了一會之后,開始了我想好的開場白。“我不是盜墓賊,是一個古董交易商,來找一點東西,而你也不是守陵人,只是個蒙古族的大學生,屠教授恐怕是你的老師。”阿飛完全不看我,但顯然在聽我說什么。“教授是學民俗的,我們前進的方向卻沒有可考的民俗文化,走這條路做什么?屠教授沒有提出異議反而信心滿滿,說明這趟出行,真正能指導路線的人是他不是你……他由于一些原因不想讓我們對某處拍照,所以需要個托兒,你才是需要跟著他進入這片沙漠,找某個地方或者某樣東西的人,你和我是一樣的。”我道,看出阿飛每到我提屠教授,就有一些僵硬。“可如果只是這樣,你沒必要對我說你是守陵人,這句話一定是真的。”我繼續觀察著他的反應,“這個矛盾可以有合理解釋——你因為種種原因放棄過家族守陵的職責,近年才回來補救自己的錯誤,對不對?我猜,你是出去讀大學了吧?”阿飛把刀放在了矮桌上,抬起了眼睛。我知道自己猜對了,阿飛表現出的憤怒只是一部分,更深的情緒是悔恨和內疚。“家族的最后一個?你這種人我也見得多了。”我搖搖頭。第二十四章吳邪的記錄——鬼河這句話刺激到了阿飛,他的臉一下發白,情緒變化非常大,看著我的眼神猶如惡鬼。“你這樣的孩子,不懂事的時候逃避責任,等來不及了,又想要挽回一切,卻不知道你不管再做什么,都是自欺欺人而已。”我繼續道。阿飛顯然被我惹怒了,眉頭都擰了起來。很好,憤怒讓人暴露軟弱。我剛要繼續踩他的痛處,阿飛就越過桌子來揪住了我的領子:“不要用這種語氣說我的家人,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道:“我確實不知道,不過我很想知道——”然后掙扎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筆,“我是個寫書的,你愿不愿意講講你的故事?”阿飛一下就放開了我,應該是聽屠教授說過我的事,臉上雖然還有慍色,卻強迫自己坐了回去。我掛上笑容,接著道:“抱歉,我不是有意那么說的,不過我不說夸張一點,你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就無法取材了。你說說你的故事,也許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我保證寫的時候不透露主角原型。”阿飛閉上眼睛道:“我不想說,這也不是能讓你取材的事情。明天還要趕路,你早點回去休息吧。”他的臉上滿是哀傷和壓抑的怒火,明顯不愿意理我了,我一下懷疑自己刺激得太過了,但還是硬起心腸,繼續激他:“你家發生什么事情了?你的反應這么大,他們是不是因為你回來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