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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只坐了一會兒,就去看剛才沒來得及收拾的大箱子。 等周氏發現,青姐兒早已繞著箱子看許久了。 “青姐兒,回來.....”周氏見青姐兒這么沒上臺面的樣,紅了臉。 阿窈忙道:“讓青姐兒和涵哥兒也挑上兩個——都是小玩意兒,別見笑。” “這怎么好——”周氏臉更紅了,但阿窈摸透了她的脾氣,格外堅持,她要攔不敢攔,只能看著青姐兒高高興興去拿扇子。 青姐兒喜歡新奇的東西,她拿了一把檀香折扇,窄骨密根,不過一寸大小,雕花漏鳥,十分別致,阿窈看了笑道:“檀香扇倒不稀罕,白檀香卻不大見,這個尤其好在雕工,姐兒拿去玩罷。” 周氏只覺丟人,狠命看了青姐兒好幾眼,卻見她渾然不覺,只是不住摸懷里這把小扇子。 涵哥兒已會看臉色了,他不善言辭,只是搖頭不肯拿,阿窈便給他包了一把湘妃竹折扇,那扇子上的竹斑紋路清晰,好似一只只鳳眼。 “這個以后去學堂也使得,這兩把便送了嫂子,自己用拿去送人都使得。” 周氏看兩把紈扇,上頭繡的一個是鵲登梅枝,一個是風擺翠竹,旁邊用黑絨線仿行書繡出字跡,其精神之處難以言說,只怕難得,推了半日,卻沒能推掉。 她心里感激,這才道:“這卻要怎么謝奶奶才好,前日奶奶換了一個人,便讓夫君就此有了往日的志氣,今日反要承更多的情。” “這話是怎么說?”阿窈聽不大懂。 第109章 苦差事 周氏一說, 阿窈才知道不過小小一個舉動,為何李相公感激至此。 “相公自小家貧,寄人籬下, 看人臉色多了, 未免把志氣壓在心里。偏生他讀書不錯,考了幾科都不中,在京里盤桓地久了,連住房的錢都沒有, 幸好才府上做個門客, 才讓我一家子有個寄身之地。” “府上待人甚好,平日三餐飽腹, 四季衣裳飽暖不說,連燕窩也是三兩天都送過來一盞,長此以往, 就有了比較, 相公見瞿相公的東西樣樣......”周氏說到此處,猶豫一下,囫圇過去, 阿窈也能知道她言下之意,只是點頭。 周氏見阿窈并未有不悅,才敢繼續道:“相公只疑心是自己才學不夠,惹人棄嫌, 因此便整日頹聲喪氣的。后來奶奶讓人過來說明了, 他才重又精神起來。” 周氏說的委婉,阿窈也知她的意思, 只是心下感嘆,這文人性子, 有癡的地方,也有妙的地方。 周氏剛說出這番話本是一時心有所感,待說出來又后悔了,只怕倒讓國公府對自己丈夫印象不好了。 楊岑聽這番故事,笑個不住:“他既然心里疑惑,便直問就是,在心里翻過千百回,白受了這些委屈。” 阿窈卻搖頭,心有所感:“你并不從小寄人籬下的滋味,唯恐多說了一句話惹人厭煩,又怎敢說出來。” 也就是遇見了楊岑,才算是有了家。 她偏頭看過去,卻發現楊岑今天與往日不同,手里竟破天荒拿了一本書。 “你什么時候開始用功做學問了?”阿窈大奇。 她雖也不愛讀正經書,卻比不得楊岑看見字兒就打瞌睡。 怎么今天竟像轉性了一般? “師傅給我抱了一大摞兵書,還有歷年的戰報,讓我好生看著。” 楊岑本來跟阿窈說話時精神煥發,眼光一落到書上便不由自主打個哈欠,只覺眼皮子抬不起來,直往下墜。 阿窈十分贊同,點頭道:“齊師傅說的對——凡是有名的將軍哪里有光會武藝的,有勇無謀,便能砍掉百人,怎么能滅掉一個軍隊?” 楊岑無奈,對著書嘆道:“我也知道——只是這字并不喜歡我,我也并不喜歡他。” 雖如此說,讓人挑了挑燈芯,竟接著讀了下去。 阿窈這回再對著崔氏夸楊岑最近看書用功,她竟也沒像上次那樣毫無波瀾,反倒滿臉喜色:“他若真能這樣想便好了,只是我的兒,你到底看著,別讓他太勞神。” 阿窈也笑道:“娘,我看阿岑整日悶在屋子里時,也是懶懶散散,但凡有人來瞧時,氣色都要好許多。要我說,他平日若是有相好的兄弟,多來切磋一番,也是好的。” 自楊岑動不動生病開始,崔氏對他的保護就仔細到極致。 楊岑初時剛醒過來的時候,崔氏恨不得讓他連嘴都不要動才好,凡是都不讓做,虧得有阿窈在,才沒讓楊岑悶死。 先前除了顧談禮與齊師傅,本就是長輩,不好攔著,其余的人,一律都推了。 阿窈卻不以為意,好好的人,再這么捂著,也要出毛病了。 果然崔氏聽了便有些猶豫:“先前太醫便說過,讓他好生修養,不要費心勞神。” 阿窈知道她擔憂過頭了,便道:“也不是日日都來,娘算算,這都兩三個月了,阿岑如今也能出屋子,只是身邊都是些婦人,他有話能與誰說去?憋在心里也是不舒爽。” 崔氏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便點了頭。 謝長亭得了消息,不消等幾天,第二日便趕著坐車過來了。 雖說妻子如手足,兄弟如衣服,到底好久不穿了,也是想念。 楊岑讓拘著這么久,早便等不及了,剛要咧嘴笑,讓謝長亭撲通一聲嚇了回去。 只見謝長亭剛到床邊,納頭便拜。 謝長亭眼下襲了爵位,比楊岑還要高,這成什么樣子,慌得旁邊的松子趕緊去扶:“三爺這么著,讓我家大爺怎么處?” 松子本來就有埋怨,這時候一說,便露了出來。 謝長亭見楊岑躺在床上不敢有大動作,就如同個廢人一般,再也忍不住哭起來:“兄弟,哥哥欠你一輩子!” 不過因著自己貪玩,卻累得楊岑往鬼門關走了一圈,謝長亭每每想起,幾乎想讓時間倒流,他便是該有此劫也該自己去受,莫要拖累了不相干的人。 可惜崔氏不咸不淡,并不放人進去,只說楊岑要修養。 不然,他哪能等到現在? “你嚎什么?我還沒死呢!”楊岑全身上下只能稍稍挪動,仰天翻個白眼,實沒好氣兒。 “我又沒有什么別的嗜好,與你過一輩子做什么?要過也是與我娘子一塊過。” 謝長亭抹了眼淚鼻涕,自己也不大好意思,楊岑正有事要問他:“先前那只斷了脖子的馬,你有沒有回去查過?” 謝長亭眉毛一動,看看左右,楊岑知道他有話說,便打發了旁邊的人。 “雖說那幾日忙來忙去,娘還是遣人去看了。” “如何?”楊岑知道必有緣故,迫不及待問道。 “馬蹄鐵不知怎么松了,蹄子上踏了一根鋼針,狠狠釘到里面去了。”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