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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去唱戲。有個最出名的班子,我忘了叫什么,只要他們一出臺,到處都是船。整條河里都是擠擠挨挨的,根本不要劃,要想上岸,一個個船上跳回去就行。” “你也見過?”楊岑聽入了神,。 阿窈臉色一暗:“沒有,當時那戶人家平時不愿意放我出去,是鄰居家的有出去玩的,回來都湊到一塊說,我干活干累了,就坐在屋里頭聽他們說話。聽著聽著,就權當自己去過了。” 楊岑一時間十分心疼,剛想要說什么,就聽阿窈接著道:“他們哪里敢放我出去?但凡放我一次,我立時能找了人逃出去。” 楊岑一點也不想再聽阿窈那一段故事,便道:“你想不想看看我今天到底給你帶了些什么?” 阿窈本來不怎么好奇,卻被楊岑三番五次欲擒故縱,又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勾起了求知欲。 楊岑猶豫了一下:“這是我自己做的。” 阿窈點頭,她領情。 楊岑剛要摸出來,又猶豫了一下:“做工可能不太好,”然后趕緊為自己辯解開脫:“但是我也是花了好長時間才磨好刻好的!費了好幾塊料子呢!” 阿窈點頭,沒關系,別人送她禮物,還是自己親手做的,已經是很盡心了。不管怎樣,她都領情。 楊岑磨磨蹭蹭摸了出來,只看這盒子,倒是極好的。 楊岑剛要打開,還沒等阿窈看見是什么,就見他啪地一下關上了盒子,漲紅了臉道:“有點丑,你不許嫌棄!” 阿窈:...... “你到底送不送了?不送我可走啦?” “算了,你看吧。”楊岑放棄了自己揭短,把盒子塞給阿窈,讓她自己打開。 阿窈拿出來這個東西,對著月光看了一會兒,只見是一個羊脂玉的簪子,磨成好看地弧度,簪頭還刻著什么東西。 阿窈端詳了半天,夸贊道:“這如意云紋刻得真好。” 楊岑沉默了一會兒,冷森森地道:“那分明是蝴蝶的翅膀。” 阿窈十分尷尬而又不失禮貌地微笑。她趕忙把簪子收起來:“不管怎樣,你用心刻出來的,總是好的。” 楊岑扭捏了半天,又問:“這個禮物,你真的喜歡?” 阿窈點頭,誠心誠意:“喜歡。” “那我帶你到這里,你喜不喜歡?” 阿窈看看四周,雖說爬上來的過程稍微有了一些狼狽,但是這份心意,足夠讓她動容。 阿窈點頭,垂下頸子,斂眉含笑:‘喜歡。’ “那我再送你最后一樣東西,權當個添頭,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楊岑生怕阿窈說不喜歡,也不等她回答,就搶先說道:“這個添頭雖說不是樣樣都好,但是結實耐用,而且能大大小小的忙都能幫得上,你帶回家里頭,總是不虧的。” 阿窈一時有些糊涂。 楊岑看著她,輕輕說道:“你看看,我這個添頭,你喜不喜歡?” 這個主意還是謝長亭出的,但是最后一句話,卻是楊岑自己想的。 他本來還在想,要慢慢來,可別一時間說出來,再像上次一樣把阿窈嚇著了,再落到一個半月一月都不愿意見他的份上,可怎么是好。 本來并不期待的回信,阿窈慢慢卻開始給了。他在用心,阿窈的回信何嘗不是在用心。就是總是笑話他這個,笑話她那個,楊岑信中提出來的問題總是能等到精心查詢得出的答案。這讓他的小心思又蠢蠢欲動起來。 楊岑屏氣凝神等阿窈的回音,卻看她半天沒有反應。 本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頓時已經盡數xiele,他正要訕笑著再開些別的玩笑,想來緩和一下氣氛,卻聽見阿窈一聲極為輕微的回答。 “好。” “你說什么?”楊岑連聲音都是在抖的。 或許是旁邊哪一聲蛐蛐叫,讓他錯認了阿窈的聲音?或者旁人睡夢中一聲呢喃?再或者,是他心里想了無數遍的聲音,替沉默的阿窈,在他的幻聽中,成全了自己一次。 “我說好。”阿窈笑眼彎彎,這回聲音又大了一些,讓楊岑足夠聽得清晰。 若是真的心動,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若是她真的心動,又何必在讓別人一次次試探,一次次等待?若是她真的心動,又如何要這般畏首畏尾,輾轉難眠。 她現在的安逸,都是在一次次賭博中自己為自己拼搏出來的。她每一次逃生,每一次選擇,都是在岌岌可危中賭上一把,賭到底這次命運會站在哪一邊,是讓她生,還是讓她走向萬劫不復。 很幸運的事,每一次賭,她都對了。她不愿意被賣到揚州的妓院,甘愿到了蜀地,變成林mama的養女。她看著江素素的投誠,思忖再三仍然選擇相信了她。她看見自己親手養大的這只熊貓,竟然能聽懂人言,能夠寫出通順的語句,便僅憑著自己的信任,把逃生的機會托付于他。 她冒險信了,于是她多了一條又一條生路。她有了生死相依的伙伴,有了一路上在困難時候也沒有拋棄自己的知己。她得以回到京城,回到這個地方,再去看一眼生我養我的土地。 這么難的路她都走了出來,憑的不過是一個本心罷了。既然如此,不過就是情之一字,她便是在信一回楊岑又有何妨? 楊岑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書上說的,心花怒放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像他看過的四月的桃花,仿佛在一瞬間一起都開了。本來冰凍的河水,在一個瞬間波光粼粼。 他不知道該怎么說明白這段感情。 一直到很多年后,他早已經子孫滿堂。最小的女兒抬頭問他:“當初娘答應嫁給你的時候,爹是什么樣的?” 楊岑板起臉,表示娶了就娶了,但是心里想的卻不是他與阿窈求親的那一天。 甚至不是他們的婚禮,他們的洞房花燭夜,阿窈穿著鳳冠霞帔,滿身大紅,做最美的新娘,坐在床邊去等他。而是這樣一個夜晚,在阿窈剛剛十五歲這一天。 星子在天空上閃爍,他和阿窈趁著黑夜,坐在這片黑漆漆的酒樓房頂,阿窈的頭上頂著那個磨的十分丑陋的簪子,臉比羊脂玉還要白,白的生光。 他頭暈目眩,呆了半天沒有說話,掐了自己好幾遍,才愿意相信,阿窈剛才說:“好。” 好,我愿意喜歡你,我愿意帶你回家。 真好,怎么會有這么好的事情呢? 天剛剛蒙蒙亮,松子睡得正香,忽然被撲通一聲響給驚醒了。 他連忙起身,要到里面去看的時候,門忽然就被推開了,然后自家大爺就衣冠整齊地出現在門口,只是臉上笑得十分燦爛。 松子琢磨了半天,到底沒敢說出口,這大爺今天,怎么看怎么都有點——傻。 楊岑見松子一個勁兒地盯著他來看,怕被他看出了端倪,連忙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