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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隔著一人的位置。 賀金傾這才起身坐了。 皇帝已經完全不在意賀金傾了,徑直打量三位公主,毫不掩飾目光。 他問她們:“你們覺得是朕好看,還是你父皇好看?” 柳韻心默道,北朝皇帝與我父皇龍章鳳姿,各有各的不同。但若論好看,自然是我父皇好看。 正想著該如何作答,就聽見柳韻音冷冷出聲:“自然是我父皇好看。” 殿內沉默片刻。 呼吸都聽不到。 皇帝首先笑開去:“哈哈,說得很好!”他問柳韻音,“你叫什么名字?” 不等柳韻音開口,皇帝伸出食指,擺了擺:“別說話,讓朕猜猜,你是韻致吧?”他面上的表情很是得意,繼而指向柳韻致:“你是韻音。” “而你——”皇帝再指柳韻心,“是韻心。” 三位公主皆未立即作答。 少頃,賀金傾向皇帝介紹,三人真正誰是誰。 皇帝笑了笑,“看來朕弄反了。”他的冠子束得極緊,一笑就會扯得鬢角微抬,仔細一看,好些白發。 皇帝這回將目光投向柳韻心,依舊含笑:“不過韻心朕不會弄錯,因為小時候見過的。” 柳韻心聞言,飛快回憶,卻全無印象。 突然,皇帝喊她:“鴣鴣。” 他連她的小名都知道。 柳韻心再看皇帝時,只覺那一張慈祥且不難看的老人臉,忽然僵假得可怕,越與皇帝的眼睛對視越覺得發冷,不僅起一身雞皮疙瘩,還抑制不住打了個寒顫。 皇帝卻仍舊笑,突然說了句連賀金傾都大吃一驚的話,“你最肖像你母親。” 賀金傾忍不住用余光去瞥皇帝,順其目光,來回兩趟,反復確定皇帝說的是柳韻心。 皇帝身子往后仰了仰,原先是前傾的,現在背靠到椅上:“丫頭們,朕給你們換個名字吧。”說著轉半個身子,向著賀金傾的方向,“三兒,你覺得好嗎?” 賀金傾旋即躬身,作揖啟唇才剛做“好”的嘴型,隔著他的皇帝的年輕男子已經出了聲,“父皇新得江山,天下一洗,那些城鎮跟了父皇,都得改名,這幾個丫頭自然也要改了。” 賀金傾被噎住,但臉上一點兒被噎的表情都沒有,甚是溫和,點頭道:“太子所言極是。” 原來年輕男子是太子。 太子雙手舉起面前酒杯,持向皇帝道:“兒臣提議,與諸位弟弟恭賀父皇一杯。” 江山美人,雙喜臨門。 皇帝卻按下了太子的酒杯,“先不急。” 他要先給公主們改名字。 皇帝指著柳韻音道:“陳奴。” 再指柳韻致:“道奴。” 最后凝視柳韻心,一氣呵成至此有了停頓,似乎先將名字在心里反復摩挲,而后才綿長脫口:“韻奴。” 三名一改,三位公主心中都燃起憤怒。 她們母后的名諱,是陳道韻。 陳奴、道奴、韻奴。 皇帝卻根本不在意公主們的反應,很是得意洋洋:“韻奴啊,朕比你們那個撞柱父皇還是強些的吧?你說你母后當年若是跟了朕,她就待在朕的宮里,一不見兵、二不見雨,她要什么給什么,朕必對她百依百順,絕不置氣,她何至于提心吊膽,郁郁早亡。” 皇帝的神色語氣,滿滿為南朝皇后的錯誤抉擇痛心疾首。 柳韻心心想,才不要呢。 她覺著母后該選父皇。 聽聽北朝皇帝說得什么話,滿滿只不過是對自己的吹噓。圈在宮里百依百順,絕不置氣,像對一只貓兒做出飼養許諾。北朝皇帝給她們起的名字也是一樣,陳道韻奴,都為奴為婢了。 哪及她父皇,韻心韻音韻致,以為知己知音。 那才是對待愛人。 “呵,你可能第一天來,還不覺得,以后就懂了。”皇帝道,看來要將三位公主圈養起來,還指望這樣能明白他的好和長處。 “來一起喝一杯吧。”皇帝發了聲,并且手指觸摸了青玉色的酒杯。終于到了共賀的時候,“大兒三兒,給她們也滿上。” 皇帝命令太子和賀金傾去給三位公主斟酒。 不是有內侍么?柳韻心聞言四瞟,見內侍們正躬身倒退,漸漸隱于暗中。 太子提了壺,倒了兩杯,左右各執了走向韻音韻致,賀金傾見狀連忙提壺端杯,端向韻心。他慢了一步,還未走到時,太子已經走到柳韻音面前,遞杯給她,她卻伸手打翻了。 是顫抖的,猶豫的手,但抉擇之下,還是打掉了酒杯。 皇帝身子前傾,一臉無辜望著柳韻音:“怎么不喝?朕不會給你們下毒的。” 還要好好養著呢。 太子身后的賀金傾見此變故,旋即將自己手中的酒杯遞給太子,太子又將酒重遞給柳韻音。 柳韻音想回皇帝,“不想喝你的酒”,卻被皇帝含笑的凝視震懾得講不出一個字。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押著她的手,去接了酒杯,喝了。 太子繼而倒酒給柳韻致,小公主同樣喝了。 皇帝在上首笑得開心:“好喝吧?這種酒最早是你們母后給朕釀的,朕喝到現在……” 好些年已只喝這一種酒。 賀金傾此時已轉身在桌上重拿了自己的酒杯,給柳韻心倒了一杯。他與她四目凝視數秒,皆無表情,眼神交流。 而后,她接過他的酒杯,一飲而盡。 柳韻心剛剛喝完,就聽見“哎呀”一聲,循聲望去,柳韻音痛苦倒地,表情猙獰,而后韻致也是一樣倒地。 皇帝慌張得站起來,甚至踢倒了凳子:“怎么會這樣?來人,快、快傳御醫!” 柳韻心忽然覺得腹內絞痛,比任何一次月事來臨都巨痛十倍,她也撐不住倒地,感覺先是賀金傾扶住了她,而后皇帝也趕來蹲下:“韻奴、韻奴。” 皇帝喊道,柳韻心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隱隱約約聽見皇帝的嘶喊:“是誰下的毒?是誰!” 柳韻心剛到玉京,就被一杯御酒給毒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男主這回怎么死?猜對送紅包一個。 ☆、第 11 章 賀金傾扶著柳韻心,看她在自己懷中迅速斷氣,他一個波詭云譎不斷翻滾的人,竟微有些發怔。 忽然憶起和她一起吃包子的時光,明明沒隔幾日。 但他到底是賀金傾,很快鎮定心神,開始分析起時局,毒不是他下的,也不是皇帝老頭子……不一定,老頭子真真假假,擅長迷惑人。 也有可能是太子,在場每一位都有可能,不在場的也不能排除嫌疑…… 這么一想,賀金傾頭大起來,畢竟端壺倒酒的可是自己。 竟成了借刀殺人的替罪羊,若查出真兇,定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