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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對馮炎不算在意,聽了況云的匯報,反而盯著馮炎看了。 這馮炎似乎沒聽到火堆對面的對話,自己默默坐在角落里,離火堆遠,也離喧囂遠。他掏出一塊白玉佩,攤在掌心,盯著出神。 他好像夜夜都會將同一塊玉佩拿出來看,公主們霎時有印象了。 柳韻致忍不住問況云:“那玉佩是他夫人送的么?” “你說咧?”況云反問,小兩口感情好得很,想到一事,他補充抖落馮炎。“其實阿炎還算半個又半個南人呢!” 柳韻致并不關心馮炎的身世,反倒問了一個令況云措手不及的問題:“那你夫人咧?” 可能是跟況云話說多了,竟不知不覺學起他的語氣。 況云霎時漲紅了臉:“我、我、我,我哪、還沒……”舌頭打結,說不利索了。 柳韻致三連問:“連青梅竹馬定親的都沒有嗎?” “沒、沒……” “可你不是說你二十三了么?正常男子這個年紀不是都成親了嗎?”韻致好奇,南朝男子一般二十大婚,太子哥哥就是這樣,據說北朝男子會更早些,怎么到了況云身上就不對勁了? “二、二十三不定親不行?我哪里不正常?” 忽然這時,聽見賀金傾一聲輕笑,他離眾人也遠,反倒靠馮炎近些,盤膝危坐,不知在笑什么。 不過到提醒了況云:“二十三沒個家室怎么了?!殿下二六都還沒定親呢!殿下不定我不定,殿下先娶我才娶!” 況云此言是扯來賀金傾做擋箭牌,但卻驚訝了公主們——她們以為賀金傾早納妃了。 柳韻致對賀金傾比較懼怕,雖然深深好奇,卻不敢再追問。 但柳韻音卻出聲了:“呵,估計是沒人敢嫁他。” 北朝姑娘們怕嫁給人間修羅,新婚之夜就被他一劍斬首在蟠龍柱前。 況云聞言微有惱怒,正要反駁,賀金傾卻站起身,喚眾人上路。況云便趕緊羈押著三姐妹跟上,陸續送上馬,解鐐銬,他再帶著柳韻致騎上自己的馬。況云知馬,一坐馬背便心中感嘆,三殿下真是一時一秒也不愿耽誤啊,馬匹剛剛掐著點歇息好,都不肯允它們多休養會…… 跑到玉京,它們的壽命應該也到頭了。 眾人往前趕路,又行了數天,最后趕在某天的落日前抵達玉京。 好恢弘的一座城。 柳韻心左望右眺,城墻都望不到邊,進入城內,見得市集街道緊密,亭臺樓閣巍峨,竟生出一種螻蟻感,自身渺小。 行在路上,柳韻心仔細觀察沿街房屋,磚瓦用料,窗閣雕刻,雖然大開大合,與南地建筑是兩派風格,卻細瞧并不輸精致。 人人只道金陵好,卻原來塞上早建了十倍金陵。 從來沒人告知過真相,在南朝,書上的,太傅等人口中的玉京,就是北方荒蕪之地,又冷又寒一座破城。 小時候她甚至以為玉京是一頂巨大的帳篷,隨北人遷徙而拆卸移動。 入玉京時是黃昏,入城之后沿路都有賀金傾的人照應,助他們的三殿下以最快速度回到宮中。賀金傾自己也是急切切,長策馬,他原本馬在隊伍中間的,一會兒就跑到最前面去,速度快得馬尾巴都橫直了。這橫直的馬尾就是毫筆一掃,劃了墨跡,退了斜陽。 在白晝與黑夜交替那一霎那,賀金傾抵達宮門。 他雙臂圈著柳韻致,深吸一口氣,睜大眼睛望向東北方向——這是北人的尊位,正殿和皇帝的寢殿都在這個方位。 玉京,我回來了,賀金傾在心中默默道。 守宮門的侍衛早望見人來,近前瞧清了三殿下,已經進去報了。不一會兒傳回話來:“殿下,陛下有請。” “陛下怎么樣了?病情可有好轉?”賀金傾并不急著邁步。 “好了些。”回來傳話的是熊公公,皇帝身邊一個老內侍,答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眾人下馬,棄械,隨熊公公進宮。 賀金傾邊走邊看,身心并不放松警戒,面上卻全是關切表情:l.k.d.j“父皇病好了就好,之前聽說病了,我很是焦心。” 熊公公佝著腰,笑道:“陛下方才還說,三殿下記掛著朕,這么早就趕回來了。” “我早回一是關切父皇,二是給父皇帶回一份禮物。” 熊公公聞言,余光掃過三位公主們,很曖昧地笑了笑。 玉京城遼闊,皇宮卻不大,眾人不一會就抵達寢殿門口。 賀金傾瞥了眼況云等人,一般屬下旋即抱拳埋頭,站定成等候姿勢。而賀金傾則同公主們道:“你們先進去。” 三位公主們都有些怕,北地太冷了,柳韻致身上甚至起了雞皮疙瘩。 她們沒人想進去,但此時并不是她們愿意不愿意就能決定。 她們在賀金傾的注視下,一個接一個,邁入寢殿。 ☆、第 10 章 柳韻心沒想到,從殿外望完全漆黑的寢殿,里面竟然有這么多人。 一張桌子圍坐,桌上數十道酒食,只點幽幽一盞昏燈,照得室內淺弱黃光,若非是皇宮寢殿得見,簡直就是尋常一大家子正吃晚飯。 圍坐的皆是男子。 連后頭立定服侍的,都是內侍,極少宮婢。 柳韻心最先眺見的上首男子,看樣子五十出頭,額面與眼角皆有皺紋,皮膚微黑,但五官卻很柔媚,出眾的骨相隱隱透露著年輕時是個美男子。 他應該就是北朝皇帝。 柳韻心再繞著掃了一圈,桌邊其他男子都很年輕,從華貴的衣著和極肖皇帝的樣貌推測,這些人應該都是皇子。 賀金傾同他們也長得像。 但卻有不同,這滿屋子的殿下一個賽一個的陰柔,賀金傾竟擁有著相較之下最光明的那張臉。 三姐妹按著南朝禮儀,走至入殿三分之一處停步,立定。 賀金傾反倒超越了她們,走到殿中一半的位置,雙膝屈折跪倒,向皇帝行禮,訴說他聽聞父親病倒的擔憂關切,和殷殷思念。 皇帝先道自己無事,龍體已經好了起來,繼而贊賞賀金傾忠孝,道:“三兒,一起來喝酒吧,這幾壺二十年釀不錯,各有各的妙味。” “多謝父皇。” 皇帝其實目光早在三位公主身上打轉,但此時才首次將話鋒轉來:“帶回來了?” 賀金傾未依命站起,依舊跪地,見著皇帝極力板起,卻藏不住嘴角笑意的臉,心中冷笑——老頭子憋不住了,南下前是背著眾人,偷摸給下的命令,這會帶回,立刻就想光明正大起來。 賀金傾面上誠懇、惶恐:“兒臣緊記著父皇囑托,得了三位公主,便急急趕回。” 皇帝頷首贊許,并未責怪賀金傾擅離北軍。他再次邀請賀金傾,內侍們也搬來一張新椅子,置在桌邊,皇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