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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禁地給孟小慧舔毛。陶淵明要和林予分別,又沒伙伴給自己舔毛,一張胖臉幽怨非常,站在窗邊目送越野車駛遠。林予何嘗不是,擰著身子回頭望,嘴里“小明長小明短”,跟骨rou分離似的。蕭澤有招兒:“雙脆煎餅加兩元送豆漿,吃不吃?”林予迅速把身子扳正:“攤兩個雞蛋,喝芝麻豆漿。”外出考察意味著開始吃減肥餐,走之前能吃頓好的得趕緊吃。店面不大,排隊的人倒是有頭無尾,蕭澤排隊,林予去自助取小菜,等待了近半小時才把雙脆大煎餅吃到嘴里。“哥,我第一次吃煎餅是在天津,正宗的煎餅果子,一口就愛上了!”林予興高采烈地說完,變臉一般,馬上成了臊眉耷眼,“但是我在天津沒待多久,那是我的傷心地。”蕭澤大口吃得只剩一半,停下問:“遇見壞人了?”林予搖搖頭:“我擺攤兒算命嘛,可是天津人太能聊天了,隨便一個大爺大媽都比我能說,我算出來三句,人家能回給我三十句,我都不好意思收費。”蕭澤笑完才喝豆漿,怕嗆一口。他能想象出來那個畫面,十來歲的忽悠蛋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擺攤兒,好不容易開個張,對方連珠炮似的把他轟暈了,他臉皮又薄,要錢不好意思,反駁又沒膽量,幾天之后終于撐不去了,灰溜溜地走人,還得買最便宜的火車票。林予知道蕭澤肯定描畫出了自己的慘狀,頓時倍兒沒面子,低頭猛吃什么話都不再講。他這些年感悟到一條人生道理,說得越多,錯得越多,就算沒錯,也得露怯。蕭澤問:“忽悠蛋,你四處漂泊的那些年,最喜歡哪個地方?”林予松開吸管:“都還行吧,南方有的城市很漂亮,可是方言聽不懂,有半年多我專門去比較落后的縣城農村,覺得村子里相信算命的老人會相對多些,但是很多不給我錢,只塞給我倆饃饃,我又不能給豆豆寄饃饃……”一頓早餐的工夫林予對蕭澤傾訴了許多,有吹噓業務,也有回憶苦處。都說兩個人在一起要談得來,如果沒話可說那就等于山窮水盡,幸好他們之間芝麻大的舊事也能聊上半天。離出發不到三個鐘頭了,開上車回貓眼書店搭苫布、搬行李,收拾完提前去研究院匯合,但繞路拐進了一處住宅區,最后停在解老住的那棟樓。二人心照不宣抑或是心有靈犀,反正同時下車上樓,誰也沒吭聲,只對著電梯門上的彼此笑了笑。敲門也沒進屋,保姆和護工就像左右護法,看得出來把老頭照顧得很好。解老一身保暖內衣,腿上搭著毛毯,兩手捧著毛茸茸的小狗崽。他沒想到蕭澤和林予走之前會來看自己,竭力叮囑:“工作,小心!回來,玩,我請!”蕭澤伸手,用指肚點了點狗崽的腦殼,說:“老爺子,等解玉成回來,讓他給你換個智能手機,我們給你發照片。”林予附和:“爺爺,覺得無聊就給我發信息,只要有信號我就立刻回復。”解老用力點頭,近視眼鏡都險些從鼻梁上滑落,他嘴里咕噥著發聲,悶又喘:“惦記你,你們,謝謝,謝謝了。”他們又囑咐了保姆和護工兩句,并得知解玉成這兩天也快回來了,道完再見安心離開,前往研究院匯合后,第一地質考察隊在新年過后又一次出發。上次出發時林予是初來乍到,憋屈在后排話不敢說,覺不敢睡,這回正大光明地坐在副駕駛位,身為臨時工里面年紀最小的,居然深受大家的期望。副隊長說了,有什么困難先依靠科學解決,科學無法解決,那再讓林予依靠神力解決。巴哥更煩人,直接讓林予在當地扎個臨時帳篷,掛上“林氏摸骨”的旗子,靠手藝征服當地村民。車廂里一路上就沒安靜過,蕭澤開著車倒也不困,往常他嫌這幫人嘰嘰喳喳麻煩,就利用官銜壓人,把大家攆到別的車上擠著,自己安生開一輛。這會兒鬧得這么兇,林予攥著安全帶吱哇亂叫,他倒什么刺兒都不挑了。不知道是充耳不聞,還是樂在其中。仨鐘頭一換班,夜里在服務區小憩兩次,考察隊趕在第二天到達了目的地。沿海山路蜿蜒曲折,但風景太美,眾人還沒停車就扒著車窗拍了許多照片。林予知道是去一座小島,但他以為是魯濱孫漂流記那種島,沒想到是鼓浪嶼那種島。其實他沒去過鼓浪嶼,只是用有限的想象力構建了一番,腳下的這座小島和他構建的那座一樣美麗。蕭澤下車活動酸麻的腿腳,拿著望遠鏡環視四周,幾百米外的海面上漂著三只小船,應該是島上的住家在捕魚。山上綠樹掩映,有幾棟沒施完工的別墅,看來有開發商來過,甚至都定了項目開始建設,不知什么原因又擱淺棄置了。副隊長已經戴上春季新款考察帽,還在海灘邊撥開碎石打下簡標,隊友們見狀紛紛戴上帽子,哄鬧著湊在一起擺姿勢,準備來一張大合影。林予戴好自己的,跑去喊蕭澤:“哥,拍照!”蕭澤收起望遠鏡走來,攬住林予的肩膀說:“頭一回跟考察隊拍合影,使勁笑。”“嗯!我把牙全露出來!”林予已經笑得露出八顆,“哥,為什么上次在郢山沒拍合影?”蕭澤挑剔地說:“那破林子有什么好拍的,我們只揀好山好水拍。”他挺拔地站在了人群中間,占據著絕對的領導地位,把林予往自己身前一拽,將偏愛表露得零丁不剩。林予微微屈腿,對著鏡頭大喊“茄子”,蕭澤在他身后揚起嘴角,畫面定格的瞬間伸出食指,輕輕地給他戳出了酒窩。島上景色宜人,考察隊臨近開工的心情都與以往不同,數輛車在一處停好,大概確定了扎營的位置,一伙人在島上溜達,既要熟悉基本的主路,還要和當地的住家打聲招呼。這種小島人不多,每家每戶的房子也都不挨著,更無所謂村長領導,反正島上的生活都是打漁曬太陽,有其他追求的,就離開小島去城市里忙活了。“嚯,這是不是島上的首富家?”巴哥出聲,指著十米開外的一處民居。那幾間房子蓋得有模有樣,白墻藍頂,貌似在模仿地中海風格,看上去也比其他房屋要新。他們一行人靠近,走到院門口還和纏著花藤的木門合了影。屋里出來一對夫妻,約莫五十多歲的樣子,林予躲在木門后面張望,心里有些發憷。他現在遇見五十多歲的叔叔阿姨都要觀望一下,生怕對方身懷奇遇,他這應該算結識向洧云落下的后遺癥。“您好,這是自己住還是民宿?”蕭澤上前打招呼,想遞名片表明身份才發覺自己沒有名片,于是給人家看考察隊發的帽子,“我們是地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