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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藤椅上開罐頭,老白立在扶手上喵嗚亂叫,被他一巴掌呼到了地上。腳邊圍了毛茸茸的一圈,蕭澤伸手摸蕭名遠的腦袋,摸完再摸摸孟小慧。他聞聲抬頭,看見林予站在門口面向人行道,估計正和立春說話。“立春大哥,你要去哪兒?”“我回我哥那兒,陪著他和我媽。”林予想想也是,誰死了以后魂還沒散的話,肯定都要圍繞在家人身邊的。他這一上午被對方的遭遇弄得十分難過,問:“那你什么時候再來看書?”立春回答:“我也說不好。不過你們還是少接觸我,誰知道會不會觸霉頭,畢竟……不吉利。”都這樣了,還擔心會不會給人帶來霉運。林予覺得心酸,強撐出笑容:“你怎么那么迷信啊,要不我畫個符,符紙上寫個福字,估計就吉利了。”從書店門前經過的路人忍不住觀望,蕭澤抱著孟小慧坐在藤椅上,注意到后開口催促:“趕緊讓人家走吧,別人都以為你自言自語神經病了。”立春回家了,林予目送了一段才進屋。往常他都會走到蕭澤的藤椅旁坐下,這回卻徑直上了樓。他上得很慢,一點點細數,算命的都是立冬,來書店的是立春。立春去年冬天走的,只有立冬知道,他假扮立春是為了不讓小花奶奶傷心。細細數完,正好走到了閣樓門口。林予進去坐在床邊,又開始瞪著斜面的窗戶發呆。他想起在房頂上看星星那次,三層都不到,也就兩層半的樓高,差點摔下去時把他嚇了個半死。立春從國土局那么高的辦公樓上跳下,當時是何種心情,何種絕望。閣樓外響起腳步聲,直到門口才停,然后是敲門聲。早上沒吃,蕭澤說了請林予吃燉肘子,所以他上來叫人。“忽悠蛋,出去吃飯。”林予沒胃口,也不想動,回道:“哥,你吃吧,我困了。”蕭澤沒多說什么,直接轉身下了樓。從一路上的狀態他也能看出林予心情不好,反正少吃一頓也餓不死,他向來不是關懷備至型的家長。不過出門吃完,他打包了一份燉肘子,還買了個五斤重的大西瓜。開了一上午車,聽了一上午悲情故事,蕭澤著實沒什么招待客人的心情。況且生意也不咋地,干脆直接掛了休息的牌子。就這么睡了一下午,傍晚醒過來正好躺在床上看夕陽。蕭澤望著火紅的天幕,想起里的一句話:不要為明天憂慮,因為明天自有明天的憂慮;一天的難處,一天擔當就夠了。他翻個身下床,覺得今天的難處有些濃厚,需要喝幾杯才能沖淡。換了衣服下樓,下到一半覺得一層安安靜靜的,莫非忽悠蛋還沒起?他又折返回去,正好出門的話要囑咐鎖門。推開小閣樓的門,太陽落了,不開燈的話里面十分昏暗。僅有的一點光線照在單人床上,隱約能看清林予坐在床上發呆。愛發呆的人挺多,一發發一下午的蕭澤目前只見過這么一個。林予在閣樓里悶了幾個鐘頭,沒有空調,估計再悶會兒能把人熱休克。他滿臉汗水,鬢角和額前的頭發都潮濕了,身上的純棉T恤貼著身體,短褲下的雙腿也汗涔涔的。他兩眼沒什么神采,像以前裝瞎那會兒。蕭澤靠著門:“你消沉什么?你也想跳樓?”林予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哥,我就是覺得渾身沒勁兒。今天陪立春大哥轉了轉,聽他講那些緣由,我覺得特別絕望。”他四處漂泊已經算不上無憂無慮了,但沒想到這世上有人活得那么辛苦。而且是苦在心里,日復一日的沉淀,年復一年的積累。蕭澤頂著熱氣進來,把窗戶打開讓涼風侵入。他拉開椅子在床前坐下,正對著林予,說:“他和你非親非故,活著還是死亡都和你沒關系。而且塵埃落定,這種傷春悲秋沒有任何實際意義。”林予歪倒在單人床上:“我心軟嘛,我還心疼小花奶奶和立冬大哥。”蕭澤伸手在林予的肋下戳了戳:“心疼頂屁用,你去給立冬看看風水,給他轉轉財運。以后免費給小花奶奶算命,別每回還收人家二十塊錢。”林予有點不好意思:“小花奶奶非給我。”肋下的戳刺忽然變成了抓撓,癢得受不了,林予捂著上身滾來滾去,邊笑邊求饒。他終于沒精力傷感了,奮力骨碌起來,勁兒太大甚至栽下了床。好在蕭澤沖著床邊,張手接了他一把。姿勢有點奇怪,林予撲在蕭澤的胸腹間,仰頭就見蕭澤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蕭澤眼底情緒不明,抬手摸上他的臉頰,捏了捏臉蛋兒,又刮了刮鼻尖。林予不敢亂動:“哥,你在想什么?”蕭澤回答:“我在想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能是什么人啊,我就是董小月的外孫嘛。”林予干脆坐在地上,收回了看向蕭澤的目光。他低頭摳T恤上印的字母,感覺肚子餓了。頭頂一熱,是蕭澤的掌心。“忽悠蛋,你算得準不準我不清楚,我也不信那個。何況你之前還裝瞎,所以我一直覺得你是招搖撞騙。”蕭澤按著林予的頭,“但你金蟬脫殼實在牛逼,我現在想想還是覺得難以置信。”林予松了口氣,重新仰起腦袋:“哥,悄悄告訴你,其實我當時也懵了,在這之前我真不知道還能這么cao作。”蕭澤逗他:“突然間就打通任督二脈了?”林予傻樂:“可能是吧!立春大哥是我看見的第一個鬼,還激發了我的技能,我跟他有緣!”三兩句話,他終于不感傷了,還有點來勁。往前挪了挪,攀著蕭澤的雙臂,想讓對方俯身聽他耳語。“哥,你湊近點。”等蕭澤配合地低頭,他小聲說,“剛才是忽悠你的,我現在真的要告訴你我的秘密。”蕭澤感覺到對方呼出的氣息,“嗯,說。”林予極慢地開口:“其實我已經三百多歲了。”“……”蕭澤握了握拳,告訴自己孩子不能老揍,得正確疏導。他坐直垂眼,看著林予那張欠扁的臉,問:“那你死了幾任老公了?”林予愣住:“我、我數不清了,怎么也能把長城站滿了!”蕭澤一巴掌招呼到忽悠蛋的后腦勺上,恨不得把腦漿子揉出來看看有沒有兌水:“這么拽,長城比城門樓寬敞多了,看來我得努努力趕上你。”林予沒發覺話題已經走偏:“誰讓你攀比這個了?!”“沒誰,我虛榮。”蕭澤看著他笑,而后推開他起身往外走去。林予看見那點笑容覺得對方在逗他,于是放松下來追問:“哥,你干嗎去啊?”蕭澤已經下樓:“酒吧找樂子,你在家看店。”林予氣得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