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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蒼白的臉色騙不了人。到底還是心痛的。嚴潼靜默片刻,還是輕聲說了出來:“延禹,不是遲不遲。就算你出現的比季珩早,我也不會喜歡你。因為那時候的嚴潼,并不是你在畫像里看見的那個青穹頂弟子。他是個怪物,一個沒人要的怪物。而季珩,是救了這個怪物的人?!?/br>延禹愣了片刻繼而苦笑道:“師兄,你真是……一點兒余地都不留給我的嗎?”他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倒像是喃喃自語了。嚴潼沒說話,突然想起季珩最近總是睡不好,剛剛他進去的時候屋里的燈好像沒滅掉。他皺了皺眉,想著這樣季珩可能會睡的不踏實,就想起身去替他滅了燈。延禹叫住他:“師兄,你去哪兒?”嚴潼如實道:“天晚了,師尊房里的燈沒滅,我怕他睡不穩,去給他滅燈?!?/br>延禹愣了一下,片刻慢慢低下頭,喃喃道:“……我輸了?!?/br>嚴潼沒聽清:“什么?”延禹緩了片刻,又抬起頭看著他,扯起一個笑容,輕聲道:“師兄,我要成親了,就在一個月后,娶的是璟國清安長公主。你和衡君仙尊,到時候都來喝杯喜酒吧。”嚴潼頓了頓,聞言沒有多問,輕聲應下后離開了。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還有希望給ATM配cp的嗎emmm?其實延禹是很清醒的,他知道自己身為太子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只是心有執念而已,如今放下了,就是真的放下了。☆、第64章嚴潼進屋的時候沒弄出什么聲音,但季珩還是醒了過來,撐著身子坐起來問他:“延禹今天是怎么了?”嚴潼看著他嘴角就有了笑意,走過去坐在他榻邊:“喝多了,說了些胡話,現在已經睡了。”“平日里也沒見他這么喝這么多酒,今天是出什么事了嗎?”嚴潼從延禹那邊出來,需要走過一個院子才能到季珩這邊,身上難免帶上了些寒氣,季珩往里挪了挪,給他讓出位置:“快進來,別凍著了?!?/br>嚴潼笑笑脫了外衫鉆進被窩,靠著枕頭,順勢攬了季珩一把。季珩也不推阻,順著他的力道靠進他懷里聽他輕聲說話:“延禹要成親了,就在一個月后,讓我和師尊去喝喜酒?!?/br>季珩略微有點驚訝,畢竟太子成婚可不是什么小事,怎么會這么突然?嚴潼大概猜到季珩在想什么,但他臉上沉靜,并未表現出什么。只是從被子里把季珩的手捉出來握著,輕輕摩挲他的指節:“咱們避世隱居不知道罷了,外面應該早就傳遍了,并不是突然。皇室的婚事,哪里會馬虎?何況延禹是太子,他要娶的,是將來要母儀天下的女子,更不會出什么差錯。”季珩點點頭,低頭看嚴潼玩他的手指,片刻,輕輕捉住嚴潼的手,把他的手指捉過來,一根根嵌進自己指縫里,然后緊緊扣住。嚴潼看他動作,心里又癢又暖,自然而然地低頭跟他接吻。季珩微微抬著頭,與嚴潼雙唇相貼,溫柔地回應他的攻城略地。…………延禹的婚禮如期舉行,大婚當天,他把嚴潼和季珩接進了宮,同皇子公主們一席,參加了他的婚禮。十里鋪紅,漫天漫地的喜慶。太子和太子妃被眾人簇擁著從大殿內走出,又相攜著走向祭天臺。所有人都對這個太子恭敬非常。老皇帝快不行了,他們都知道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青年意味著什么。太子的婚禮,自然不同于尋常百姓家。百官跪伏,齊唱祝詞,太子淺飲一杯,百官便笑著喝完手中的喜酒。嚴潼和季珩就和這些人一起,隔著茫茫人群,遙遙向那主座上紅衣欺火的青年祝一杯酒。祝君百年好,祝君相攜老。太子大婚持續了三天,官民同樂。但嚴潼和季珩只去了頭一天,之后的兩天沒再去。婚宴過后兩個月,皇帝駕崩,新帝登基,延禹就沒再來過這處莊子。這個莊子就像徹底被世人徹底遺忘了一樣。平靜溫馨。變故出現在延禹登基的兩個月后。嚴潼時隔多年收到了嚴宴的秘密傳信,信傳到了青穹頂,又被延禹的人截了下來送到這處莊子上。信里的內容很簡單,嚴宴說被尤靈安置在冰棺中的尸身保不住了,尤靈的情緒很不好,多次試圖用他和嚴潼之間斬不斷的聯系想找到嚴潼,但都失敗了。還提到最近尤靈和一個叫無契的青穹頂長老經常見面,讓嚴潼小心這個長老。可還是來不及了。一切都晚了。嚴潼早有預料的,他用強大的幻境困住了季珩,幻境以他的靈力為支撐,近七年來都安然無恙。他以為,自己可以再撐久一點的。二十年或者更久。他知道這個騙局早晚會結束,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尤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隔著茫茫天涯通過血脈擾亂了他的靈力運行。而且這次不像七年前。雖然都是像要他的命,但這次尤靈明顯更狠一些。她不僅要他的命,還要碎裂他的魂靈,讓他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嚴潼拼了全力控制不斷出現裂痕的幻境,但還是無濟于事。而且……季珩突然消失了。就那么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再后來的一切,對嚴潼來說就是一場渾渾噩噩的夢。因為幻境的反噬,他受了很重的傷。隱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走出了這個莊子,走出了延禹給他和季珩的這個“保護圈”。他要找到季珩。季珩必然已經想起當年的事情,他知道季珩會恨他,但他還是不想逃避。生與死,懲戒與否,如何懲戒,他都要見到季珩。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再次見到季珩,是在他最熟悉的青穹頂。在黑壓壓的人群中,季珩白衣出塵,面目冷厲地一步步向他走來。喧鬧,聲討,唾罵。陰雨,冷風,黑暗。季珩就像一夜之間又變成了那個無知無覺冷情冷心的衡君仙尊。凜霜劍的寒氣泛著森森冷光,毫不留情地刺入嚴潼的心臟。挖心,封印。落入妖淵的的瞬間,嚴潼看著季珩那張始終沒有一絲情緒變化的臉,他聽見季珩用極盡輕蔑森寒的聲音說:“怪物就該待在怪物的地方,人間,不是你能妄想的?!?/br>…………“童童?”耳邊傳來的聲音清冷溫潤,嚴潼覺得很熟悉,耳邊卻是巨大的嗡鳴,眼前也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