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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聲音又接著喚了幾聲。嚴潼終于聽出來了,是季珩。胸口很悶,像壓了一塊巨石。心口的地方劇烈的撕扯著,心都要跳出胸膛。嚴潼的呼吸很急促,就像溺水之人在將死之際才被拉出水面。嚴潼睜開眼,可眼前還是泛著黑。他能聽見季珩不停在喚他的名字,甚至能感覺到有人拉著他的手,但胸口的地方實在太疼了,他一時有點緩不過來。這樣的情況約摸持續了小半柱香的時間,嚴潼的呼吸平緩了些,慢慢也能看清眼前這些東西了。可眼前的一切都有些陌生。一瞬間,他不知今夕何夕。嚴潼動了動手,想確認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實的。但卻感覺到了那只握著他的手。嚴潼猛地驚醒過來。季珩就坐在他榻邊,被他突然坐起來的動作驚地眨了眨眼,看嚴潼面色蒼白,擔憂道:“怎么了?做噩夢了嗎?”嚴潼仍處于驚愕之中,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一時間眼中陰晴不定。但他還是慢慢想起來了。他從妖淵里逃了出來,回魔域征殺三月奪下魔域尊主之位……季珩對他下了天下追殺令,又從荊棘階跪上長恨殿說要和他成婚……再之后季珩陷入了幻境中,誤以為嚴潼是他的“未婚妻子”……他決定跟季珩回青穹頂卻在千面山遇到尤靈留下的迷陣……最后,季珩告訴他當年青穹頂自己是被控制了的。是。是了,他們又回到了長恨殿,他記得自己要向灼蠱問清楚當年的真相。可是后來他睡著了。嚴潼垂著頭氣息不穩。十年悲歡,真如一場大夢。可他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就算過了一百年,他和季珩仍舊在互相戳心窩子。現在他腦海里全是夢境的最后,季珩提著凜霜,面目森冷地刺向他的心臟,輕蔑決絕的給他留下一句“怪物就該待在怪物該待的地方,人間,不是你能肖想的?!?/br>嚴潼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是他做不到,心口的地方實在太疼了,仿佛百年前的事情真的又重演了一遍。而造成這一切的那個人,現在就坐在他的榻邊,滿目關懷的望著自己。他不斷告訴自己應該冷靜下來。過去了,都過去了……現在他已經是魔域尊主嚴潼,不是當初那個優柔寡斷的青穹頂弟子……“童童,你的靈息很亂,你在做什么?趕緊停下來!”耳邊傳來季珩焦急的聲音,嚴潼猛地睜眼,季珩正扶著他的肩膀給給他調息。嚴潼眼睛里都是血絲,面目陰沉,一言不發地死死看著季珩。季珩剛要說什么,嚴潼卻突然發難,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到榻上來,然后不管不顧地壓了上去,在季珩反應不及的時候,兇狠地吻了下去。季珩出于本能反抗了一下,而后又迅速冷靜下來。嚴潼的情況很反常,他暫時還搞不清到底為什么為出現這種情況,但他現在如果反抗,嚴潼就會分出精力來壓制他,那嚴潼自身的情況就會越來越糟糕。季珩望著嚴潼近在咫尺的臉,能清清楚楚地看見那雙眼睛里的痛苦隱忍。他慢慢放松了下來,轉而試著回應嚴潼。嚴潼把舌頭伸進他嘴里翻攪,一路攻城略地毫不留情,卻突然被季珩輕輕地舔了一下。他的動作頓了一剎,稍后顯然是受到了鼓勵,吻的越發兇狠,手也不老實的挑開季珩的衣襟,伸進里衣撫上季珩勁瘦的腰身。季珩一邊笨拙的回應,一邊抱著嚴潼讓他貼著自己,方便更好地為他調息。季珩被嚴潼吻的快喘不過氣,眼前都有些泛白。因為這個單方面侵略的吻和季珩輸送過來的靈力,嚴潼總算被安撫住一些。但他還是沒有放開放開季珩,雖然動作不再那么粗暴,可還是沒有停下來。季珩一邊接受他的粗暴啃咬,一邊替他調息,這會兒實在有點招架不住,意懶身軟地攬著嚴潼的脖子,任他在自己身上點火。作者有話要說: 現實劇情如果接不上了,可以返回去看一下第36/37章。回憶殺部分全部完結,接下來全是百年后的劇情。☆、第65章季珩很快就被挑起了興致,臉上飛上了一層薄紅,曲著雙腿無意識地蹭著嚴潼。嚴潼卻猛地按住他亂動的腿。有些氣息不穩地放開他的唇齒,片刻,閉了閉眼,平穩了一下呼吸,先替季珩把里衣拉好,又要穿自己的衣服。季珩被他弄的云里霧里,平躺在榻上回神。嚴潼已經下了榻,聲音嘶?。骸啊瓑袅诵┎缓玫臇|西,多有冒犯……師尊,對不起?!闭f罷就要離開。季珩已然回神,在榻上撐坐起來,看他要走,眼眸黯了黯,有些艱難道:“你什么意思?”嚴潼腳步頓住,沒有回頭。片刻低著頭,緊攥著拳,有點咬牙切齒道:“延禹大婚之后,你去了哪里?”就算恨我怨我,可我七年未曾傷你半分。你就那么厭惡我,恢復了記憶就迫不及待的要離開我嗎?說來也怪,比起凜霜刺入胸膛的痛,季珩那時候的離開現在想來實在算不上什么。但任何事隔了百年光陰,再小的縫隙都會變成填不平的巨大溝壑。季珩被問的一愣,隨即又立刻明白過來嚴潼說的是百年前的事情。他微微垂下眼皮,半晌才低聲慢慢道:“我回了青穹頂。”嚴潼的額頭青筋直跳,額上有細汗,但唇色卻是蒼白的,手指的骨節被攥的泛白,嗓子像被利刃劃過一般,嘶啞難聽:“是青穹頂的人帶你走的,是不是?”季珩撐在榻上的手猛然攥緊了被褥,臉色蒼白身子開始細微的顫抖,緘口不言。嚴潼轉身,眼中又浮現出那種不正常的血紅,咬牙道:“回答我,師尊,是他們逼你離開的,對嗎?”滿室靜寂。季珩慢慢抬起頭,眼眶通紅,他望著嚴潼,張了幾次口才有些哽咽難堪地慢慢說道:“是我自己離開的。”就像一道晴天霹靂突然降臨頭頂,嚴潼有些不穩的踉蹌了一下。他聽見季珩道:“當年我清醒之后,一時間無法接受你帶我離開青穹頂,并在外親密生活了七年的事。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童童……我不知道你會遭受反噬……不知道十大派的人為什么會找到你……”嚴潼沉默地聽著,如墜冰窟。十年.整整十年,到頭來卻是他卻成了跳梁小丑。季珩是自己離開的,沒有人逼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