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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武勛意識到,有了福王府的這一筆銀錢,朝廷再度向遼東派兵,增加邊鎮廣寧一線的駐軍是免不了的。 這就意味著失去的鐵嶺要收復,惡戰在即啊。 張惟賢拍拍手,“各人都好好準備著,遼東增兵在即。陛下登基定要在沙場立國威的,你們都好好想想自己能做什么。” 武勛陸續散去,成國公朱純臣、定國公徐希還留在張惟賢的公房。大明五個世襲的國公,魏國公徐弘基在南京,沐國公沐昌祚稱病解任,沐啟元擔任都督僉事總兵官,但實權依然掌握在沐昌祚手中。 徐希就問張惟賢,“你看我和純臣誰去遼東合適?” “你倆都好好準備。我看出兵前還得考校一番。可不怎么說增兵都是必行之事,不然廣寧今年冬天難撐過去的。” 三人心事重重。 薩爾滸一戰損失太大,要想扭轉被動局面,就必須加強廣寧的力量。 張惟賢嘆道:“我才與新君請令去鎮遼東,未獲允。你們看看這遼東該先守還是先收回失地?” 軍政在兵部,軍權在五軍都督府。怎么打還得靠戰將。 朱純臣撇著嘴說:“要不是那些人瞎嗶嗶催促楊鎬,怎么會慘敗!依我看就應該守,先穩當地守住了,再圖謀收回撫順、鐵嶺。” 徐希道:“若是朝廷能應了熊廷弼的請求,專注防守一道,遼東還是有希望、可以穩定下來的。” 徐希也贊成先守。 仨人意見統一了,彼此心領神會,各自回去忙自己的分內事。 不到落衙的時間張惟賢就急匆匆地先走了,這可是他出仕以來甚少發生的事情。不過大家都猜測他是因為今日早起,出城點數那些世家勛貴子弟的緣故。 張惟賢的身邊簇擁了幾十人的親兵,馬蹄踏踏地在長街上響起,往來的行人都趕緊躲避,把道路讓給英國公及親衛。 英國公急著回府,但也還知道京城內街道往來民眾甚多、不好縱馬馳騁,壓著速度回到英國公府就急奔內宅。把聚集在英國公夫人跟前聊天的女眷嚇了一跳,一屋子的女眷站起來給他行禮。 英國公擺手讓兒媳婦和女兒都起來。 “你們今兒都回各自的院子吃飯去。” 公爹出口趕人,那就是有事情要與婆婆說了。幾個兒媳婦就趕緊告退。唯有英國公唯一的女兒張嫣,笑嘻嘻地賴在母親身邊不肯走。 “父親,是什么事情啊,女兒能聽不?” 這也是英國公慣出來的。他常與自己妻子說:“女兒在家只讓她傻吃孽睡的,以后出門了,婆家卻要她擔負起里里外外的事情,現在不把她教導周全了,以后有的吃苦。” 這話說來的歷史就悠久了。 張惟賢的曾祖母就是在娘家嬌養,然后嫁到英國公府、還要承擔宗婦的時候吃了很多的苦頭,才磨練出來。老太太之后對待女兒、新媳婦、還是孫女都是手把手地教導的很仔細,臨死前還叮嚀子孫要教導好女兒。 可惜他的妻子沒見過老人家。 張惟賢猶豫了一下,他妻子就趕緊說:“要是與她有關、沒什么妨礙就讓她聽聽。你不是常念叨老祖宗留話兒,說女兒不能在家嬌的不曉事。” 張惟賢見妻子這樣說,想想事情也與女兒有關,就點頭留了女兒。 “父親,是什么事情啊?” 母女倆眼巴巴地看著有事要說、卻又張嘴閉嘴的萬分奇怪的國公爺。 “這是怎么了?國公爺,你一直是很爽利的性子。什么事情能讓你這么為難了?” 張惟賢咳了兩聲說道:“是女兒的婚事。” 小姑娘一聽是自己的婚事,有點兒害羞,但還是有點兒好奇。 “父親,是誰家的?我能打得過不?” 張惟賢咧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女兒一番。 “是老朱家的,你可能一拳就能打翻他的。” 張嫣立即撅嘴,“太慫了,不要。” 張夫人卻知道成國公朱純臣的唯一兒子已經成親了。她心里狐疑,但是不敢往那面去想。忖度著說:“成國公家里再沒有適齡的了。你說的是他家的旁支么?” 張惟賢搖頭,“不是定國公府的。”他伸手往上一指,“是那個老朱家。” “啊?” 張夫人驚詫,“他們這百多年不是都從民間選么?怎么這次……” 英國公攤手,“我怎么知曉。不過天子說將來太子的外家要出自我們府,那就是嫣兒有皇后的位置。” 他看著母女倆都很吃驚,就趕緊補充道:“我沒有立即應,只說女兒還沒及笄呢。天子說他要守孝三年的。” “他想守孝,那些文官可會應承他?” 張惟賢索性與妻女把話都交代了。 “我給他兩年的時間,他要是擺弄不開那些文官,張家絕不能重蹈郭家的覆轍。這兩年你辛苦些,多費心教導女兒。嫣兒,晚上有空就到為父的書房來,朝廷的事兒你也該慢慢都知道的。” 張夫人立即就明白了,丈夫雖然往后推脫了兩年,但天子開口了,女兒最后還是要進宮的。唯一的女兒啊,她舍不得。 “就沒有別的辦法么?宮里鶯鶯燕燕那么多,你看哪個皇后是得了天子敬重的?不說鄭貴妃母子的囂張,就連一個小小的選侍都敢拿捏皇長子的。” 張惟賢看向女兒。 張嫣就知道自己進宮這事兒是不能改變的了。 “母親,不用為我擔心。女兒總會自居一宮,有父親和哥哥們在呢,誰會不開眼地敢來欺我!父親,我那四個丫鬟可都要帶進宮的。沒事兒的時候,她們能夠陪著我一起射箭練槍。” 張夫人抱住依偎在自己身側的女兒。 “傻孩子,那些弓箭刀槍的怎么會允許你帶進宮里的。” 張嫣撇嘴,“難道還怕我會刺殺他?哼。膽小鬼。” “他可不是什么膽小鬼。昨天一刀捅了李選侍,然后又把刀在李選侍的腹部扭了幾下,裝作害怕的模樣,可他踹倒李選侍抽刀出來,身上是一滴血都沒濺到。” 張惟賢覺得有必要糾正女兒對朱由校的認識。他昨天回來就與大兒子交代去洛陽之事,忙到很晚的時候才回房,囫圇地洗洗就上床睡了。張夫人都不知道李選侍具體是怎么死的。她還是今天帶著大兒媳婦進宮哭靈,才知道鄭貴妃、福王的事兒。 張嫣自然也不知道了。母女倆都處于一致的宕機狀態。 “新君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他捅傷李選侍之后還說太醫,是‘要救他的殺母仇人嗎?’就是他比較依賴的乳母,也被他捅死了。” 母女倆一致發出驚嘆。 “那乳母與李選侍身邊的宦官有私情,欲阻攔他殺那宦官,他一刀把倆串到了一起。嫣兒,你也跟著你哥哥們練了小十年了,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