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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的人,可從來不曾遇過。而且葉敏玉又不愛喝酒,當劍買酒,僅僅是為了哄他開心。周琰心中激蕩,一時竟說不出話來。葉敏玉卻只若無其事的取過杯子,又滿滿的倒上一杯酒。他當初匆忙離家,身上帶的銀子并不多,再加上一路流水般的花銷,其實早已用盡了。如今身無長物,除了當掉劍鞘之外,也真沒有其他辦法。周琰伸手接過第二杯酒,仍是一口氣飲了下去,但是酒中滋味,卻跟先前大不相同,悵然道:「都怪我一意孤行,方才累你至此。」「不過是劍鞘罷了,有什么關系?」葉敏玉繼續替他斟酒,望一眼身旁的佩劍,笑說,「就算沒有那些玩意,這也仍是一柄舉世無雙的寶劍。」周琰心中一動,不由得睜大眼睛,盯住葉敏玉看了片刻,然后大笑起來。他一把抓住葉敏玉的手腕,就著那只手喝下了最后一杯酒,喃喃道:「舉世無雙,舉世無雙……嗯,正是如此!」他嘴里雖贊著寶劍,視線卻落在葉敏玉身上,眼角眉梢帶幾分醉意,那副悠然含笑的模樣,別有一種動人之處。葉敏玉既不敢多看,又舍不得移開雙眼,便將酒杯一收,道:「三杯已到,今日不能再喝了。」周琰這回倒不再耍賴了,勉強按下了酒癮,點頭道:「不錯,這酒價值千金,可不能隨便浪費了。」他又同葉敏玉說了幾句閑話,眼看天色已晚,便翻身睡下了,只不過仍在那夜色中望著葉敏玉,低聲道:「師侄,你將當票收好,待我們脫此險境,師叔一定把劍鞘贖回來。」葉敏玉彎了彎嘴角,但笑不語。一夜無話。次日起來時,葉敏玉一眼就看見自己的寶劍放在腳邊,鋒利的劍刃已被人用布條層層疊疊的包裹起來,一點也不會扎手。想來是周琰把他當成了小娃娃,恐怕他會弄傷自己,所以半夜里悄悄干了這件好事。葉敏玉瞧了瞧還在熟睡的周琰,想到將來遇上強敵時,他興許連劍都拔不出來,不禁暗覺好笑。饒是如此,卻依然把那柄劍抱在懷中,翻來覆去的把玩著,真正愛不釋手。接下來的幾天里,周琰總算安安分分的呆在山洞里養傷,等到一壇酒喝完時,傷勢也差不多痊愈了。他們兩人略一商量,都覺得是時候離開山谷了。葉敏玉掛念家人,打算盡快趕回家去跟爹娘相聚,周琰答應了去負荊請罪的,當然也是陪著。只不過他們仇家不少,出谷之前,免不得要喬裝打扮一番。周琰倒是方便,他在病中消瘦了不少,就算不改裝也夠落魄了。葉敏玉卻始終一副斯斯文文的書生模樣,最后還是黏了假胡子上去,才算多了幾分江湖氣。兩人出得谷來,頭一件事就是去飯館飽餐了一頓,不過他們怕引人注目,白天并不趕路,到了晚上才策馬而行。周琰一直記著劍鞘的事,再三要葉敏玉記住當鋪的名字,等他湊足了銀子就回來贖。葉敏玉不愿多提此事,只是問:「師叔從前行走江湖,缺了銀子花用時,都是怎么解決的?」周琰哈哈一笑,道:「我多數時候賭運不錯,偶爾嘛……也會去劫富濟貧。」葉敏玉聽了,也跟著笑起來,剛欲開口說話,就見周琰臉色微變,朝他打了個手勢。葉敏玉連忙噤聲,這才聽見一陣兵刃相擊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光聽那喧鬧聲,似乎人數不少。「是不是追殺我們的人?」「不清楚,」周琰皺了皺眉,壓低嗓音道,「我們繞過去瞧瞧。」葉敏玉忙把劍握在手里,跟著周琰翻身下馬,悄無聲息的繞過了一片樹林。打斗聲越來越近。夜色下,只見江邊火光點點,兩撥人馬正在激戰。葉敏玉把眼望去,發現其中有不少手持鋼刀的黑衣漢子,腰間都扎一條靛藍的腰帶,裝束十分眼熟。他將這念頭一說,周琰立刻接口道:「是不是那什么方幫主還是圓幫主的手下?」「啊,沙海幫。」葉敏玉想起他在破廟中打倒的黑衣男子,疑惑道,「他們這是在圍攻何人?」「看來像是普通的江湖恩怨,與我們沒什么關系。」「嗯。」等他們仔細看下去時,卻發現被圍在垓心的,竟然是一群女子!為首的是一個紅衣少女,頭上除了一支鳳釵之外,并無其他飾物,但被那火光一照,卻襯得她容色如玉、艷光照人。她使的是一對雙刀,刀柄上扎了紅色綢帶,舞動起來各位好看。刀法雖稱不上絕妙,但是大開大闔、招式凌厲,倒也頗有氣勢。她手下的幾個女子武功也都不弱,只因為寡不敵眾,漸漸地已落了下風,時不時聽見刀劍聲中夾雜了幾道女子的慘呼。同時又有男人流里流氣的笑道:「下手輕一點,可別傷著了美人兒。」葉敏玉雖不知此事的來龍去脈,可起想起破廟中的舊事,料想這個沙海幫路數不正,絕干不出什么正經事。若在平日,他這會兒肯定已經拔劍救人了,但想起周琰尚在旁邊,不禁猶豫了一下,抬眼朝身旁之人看過去。周琰也正瞧著他,朝他微微一笑,說:「你是不是在想,我們這會兒自身也是難保了,到底該不該多管閑事?」「追殺我們的人恐怕還在附近,師叔的傷又剛剛痊愈,萬一惹禍上身,泄漏了行蹤……」「大丈夫為人行事,最要緊的是問心無愧。」周琰重病剛愈,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眼底飛揚的神采絲毫未減,「難道只有順風順水的時候才可行俠仗義,到了身處險境之時,就要見死不救了么?」葉敏玉頓覺豁然開朗。師叔都已這么說了,他自然更不遲疑,當下拔出了劍來。但周琰一把按住他的手,在他額上敲了一記,道:「傻小子,你這是要沖過去拼命么?」「師叔……」「敵強我弱、敵眾我寡時,該怎么應付?」「只宜智取。」葉敏玉乖乖退了回來,小聲嘀咕道,「最好是能逃就逃,能跑就跑。」周琰也不嫌丟臉,反而大大方方的應了一聲,道:「先沉住氣,等看清情況再做打算。」說話間,沙海幫的人也不知從哪里找來一張大網,數個人扯住網邊呼啦一撒,將那幾個女子團團兜在了網內。少女的驚呼聲此起彼伏。葉敏玉聽得焦急不已,周琰卻低低叫了一個「好」字。「師叔?」葉敏玉甚覺奇怪。周琰伸手往前一指,笑著解釋道:「他們剛剛擒住了人,正是最得意的時候,自然會放松警惕。而你又有寶劍在手,恰好可以攻個出其不意,一劍割破那張大網。」葉敏玉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