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10
起利箭,指著箭頭說:“你們看,這箭頭,嶄新,鋒利,毫無生銹的痕跡,分明是新近磨制的。兩國風俗不同,咱們大乾的箭頭,不長這個樣子。”語畢,她扭頭問: “李昌,據你看,獵狗大概是從多遠的地方發現箭囊的?” 李昌想了想,詳細答:“草民和另外兩個鄉親,負責照料官府的馬,今天入夜后,我們推著板車,挨家挨戶打聽,收集草料。就在那時,草民養的三條獵狗跟隨外出,不知溜去哪里玩耍了,其中兩條先回,大黑慢,剛剛才回來,叼著箭囊。依草民猜測,大晚上的,狗不可能冒雨跑太遠,一般在村里溜達,頂多、頂多跑到村口。” “你可仔細想一想,”李啟恭盯著仇人,“這絕不是小事!” 當年,李昌險些死于私刑毒打,深恨典史,硬邦邦道:“草民所言,句句屬實。大人們若是信得過,草民能讓大黑帶路,找到發現箭囊的地方。” “縣尊,現在應該怎么辦?”眾人惴惴不安,生怕遭遇敵兵。 姜玉姝稍加思索,果斷吩咐:“這種事,不重視不行!兵分兩路,典史帶上箭囊,挑幾個熟悉路的人,立刻去衛所報信,請邊軍處理敵情;里正,你馬上安排人手,通知各家各戶,務必警醒著,萬一敵兵進村燒殺搶掠,叫老百姓統統往山里跑,保命要緊。” 眾小吏紛紛點頭,個個心里發毛,“是。” 姜玉姝深呼吸,又吩咐:“李昌,你跟著里正,挨家挨戶報信時,順便帶上狗,探一探發現箭囊的地方。多帶些壯丁,千萬要謹慎,倘若太偏遠,就放棄,回來從長計議。” 李昌使勁點頭,摸了摸愛犬腦袋,尾隨里正,冒雨匆匆外出。 與此同時·密林 “蠢貨!”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簡直蠢透了!”北犰小首領怒不可遏,一拳把下屬打得后仰摔倒,質問:“你的箭囊,究竟掉在哪兒了?” 挨打的人爬起跪地,哭喪著臉,用犰語答:“我、我真的不清楚。帶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斷了,興許在樹林里穿梭的時候,樹枝一勾,把箭囊勾掉了。” “你是死人嗎?”小首領飛起一腳,“箭囊掉了,你居然一點兒沒發覺?” 挨打的人蜷縮,手抱頭,“冒雨趕路,四周嘩啦啦,動靜雜亂,實在、實在沒發覺背著的箭囊丟了。” 首領怒目圓瞪,又踹一腳,緊接著,“唰啦”拔刀! 其余人急忙勸阻,“您息怒,息怒。” “這兒不是我們的草原,等回去再處罰他,也不遲。” 首領咬牙切齒,眼神狠戾,冷冷道:“哼,那就讓他先活著。我們辛辛苦苦來到圖寧,如果空手而歸,就太無能了。聽著,都隨我來,殺進村里,盡力弄點兒東西回家。” “好!”其余人難掩興奮,紛紛拔刀。 首領便提刀,率領手下,悄悄摸進了村莊—— 第242章 先國后家 圖寧衛的將士們戍守邊疆, 由于與北犰接壤,邊境線漫長,敵國大大小小的部落眾多,花樣百出地入侵,防不勝防, 始終無法徹底熄滅戰火。 因此,各要塞處,一天十二個時辰均有士兵巡邏。 這天半夜, 號角聲突然響徹營房,郭弘磊被吵醒, 剛睜開眼睛,迅速跳下床, 飛快穿戴整齊,抓起佩刀,拉開門時,訓練有素的親衛們已在等候, 一行人疾沖向帥帳。 “將軍!” 衛指揮使, 宋繼昆端坐上首, 因肩負重擔,常年勞心費力,年紀未老,卻鬢發斑白,眼睛經常布滿血絲,“弘磊來了, 坐。” 郭弘磊依言落座,開門見山問:“聽號角聲,又有敵襲了。不知是在什么地方?末將愿意帶人前去殺敵。”說完,他無意中一掃,驚訝發現了站在角落里的熟面孔,脫口問: “你怎么來了?” 鄒貴上前,正欲答話,卻被人搶了先!李啟恭搶步上前,躬身,恭謹答:“郭校尉,久違了。我們是奉知縣的命令,特來求援。” “求援?”郭弘磊愕然,臉色一變,不由自主站起,走向陪伴自己長大的書童,“你們夫人呢?她……沒事?” 鄒貴冒雨趕來,渾身濕透,泥濘狼狽,心急火燎答:“我們離開村子時,暫沒發現北犰人,但現在、現在就難說了。” 郭弘磊握緊佩刀,“究竟怎么回事?” “唉。”鄒貴簡略告知:“傍晚下起大雨,大伙兒都覺得不宜冒雨趕路,就投宿桑山腳下的村莊。誰知剛睡著時,忽然有個村民稟報,說是他家獵狗發現了一個北犰式樣的箭囊。”語畢,他望向上首,“東西已經交給將軍了。” 郭弘磊始料未及,霎時深切擔憂,“你們居然沒回城?” “雨太大了。”李啟恭插嘴,“電閃雷鳴,昏天黑地,很多馬不太肯動彈,沒轍,只能在附近村莊歇腳。” 郭弘磊咬咬牙,正欲細問,卻見上首的指揮使晃了晃牛皮地圖。 宋繼昆招呼道:“都來看看,琢磨琢磨。” 郭弘磊定定神,與幾個同僚一道,疾步靠近,審視箭囊、箭和地圖。 下一瞬,佟京匆匆趕到,邊走邊整理頭盔,“將軍!”他微喘,嚷道:“敵人在什么地方?噯,末將住得遠,來遲了點兒,改天一定要換個離您近的營房!” 宋繼昆戍守數年,對敵襲早已習以為常。他背對著門,面對懸掛的大幅地圖,頭也不回,叮囑嫡系愛將,“佟京來了?無妨,你沒來晚,先看看東西。” “是!” 佟京提提褲腰,三兩下擠開同僚,大嗓門問:“什么東西啊?給我看看。”他拎起箭囊,審視一番,嫌棄撇嘴,篤定說:“這玩意兒,是北犰人的。”旋即,他就著郭弘磊的手,湊近看地圖,“喲?地圖?” 郭弘磊神色凝重,“圖寧的。” 一名將領端詳僅有的一支箭,頷首道:“姜知縣推測得有理,這支箭確實是新的。如果是前幾年敵兵潰敗時落下的,日曬雨淋,早生銹了。” 佟京愣了愣,“姜知縣?”他看著郭弘磊,納悶問:“關你媳婦什么事?” 郭弘磊眉頭緊皺,心里一陣陣不安,低聲答:“她的行程被暴雨打亂了,沒回衙門,在桑山腳下的村莊避雨。” “嘖。”佟京皺眉,搓了搓下巴,猜測道:“難道……敵兵事先摸清知縣投宿村莊,蓄意謀殺?不對!假如天晴,知縣就回城了,敵兵應該沒有呼風喚雨的本事?想不通。” “況且,為什么要刺殺知縣?” 郭弘磊滿腹疑團,“我也想不通。咱們收復庸州好幾年了,敵兵雖然偷襲不斷,但早已不敢像失陷期間那般猖狂、潛入村莊行兇作惡。可這三樣東西,箭囊、箭、地圖,令人不得不起疑。”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