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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多次善意收留,前前后后,加起來快十年了,她可是從靖陽侯府出嫁的!” 王氏如墜冰窟,“小蝶怎敢那般歹毒、恩將仇報?” 郭弘磊臉色沉沉,倏然起身,“眼下尚無定論,母親切莫聲張,我會想辦法查證,不會冤枉無辜的。” 姜玉姝強打起精神,“我有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說來聽聽,一起商量商量!” 翌日·午后 王巧珍逝世,王氏病倒了,郭煜讀不進書,原本調皮搗蛋的男孩,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白天沉默寡言,呆坐出神,夜晚躲在祖母懷里哭。 公務和家務,姜玉姝無法兼顧,廖小蝶便自告奮勇,主動幫忙料理雜務。 這天,廖小蝶帶領兩個婆子外出。 “老夫人說,煜兒忽然想吃糖葫蘆。”廖小蝶邁出鋪門,苦惱道:“糖葫蘆倒不難做,難在于,這時節(jié)沒有山楂啊!” 兩個婆子各挎著一籃果子,亦感苦惱,“他有胃口,老夫人高興得什么似的,沒有山楂,也得想辦法做出‘糖葫蘆’來,哄孩子。” 廖小蝶為了討好王氏祖孫,干勁十足,“只能用酸梨和柰試一試。” “我們實在沒轍,求您拿個主意。”婆子恭恭敬敬。 廖小蝶愉快抿嘴笑,“怕什么?盡力而為即可,老夫人不會怪罪的。” 走著走著,斜對面有一間熱鬧鋪子。 兩個婆子依計行事,挽起袖子,嚷道:“看,那個鋪子,說不定有別的果子!” “干脆多買幾樣,回去慢慢挑。” 廖小蝶欣然贊同,“有道理。” “鋪子里擁擠,您稍等會兒,我們很快就回來。” 廖小蝶自然不喜歡擁擠,“去。” “哎!”兩個婆子轉身,快步邁進鋪子,混進人群,佯作挑選狀。 炎炎夏日,驕陽如火。 廖小蝶站在樹蔭下等候,掏出帕子,剛擦了一下汗,身后突然有人說: “龔夫人,久違了。” “啊!”廖小蝶嚇一大跳,慌忙轉身—— 錢老六捂著肋骨,一瘸一拐地靠近,陰惻惻,劈頭質問:“當初,你口口聲聲說,事成之后不會有人追究,結果,老子和小陳被追查了!東躲西藏,幾次險些被抓!” “說,你是不是把我們供出去了?” 廖小蝶一見錢老六,猶如見了鬼,雙目圓睜,心狂跳,恐懼之下,呵斥道:“你、你是誰?快走開,我不認識你!” 錢老六譏誚冷笑,“嘖,裝什么傻?當時,你女扮男裝,雖然嗓音粗啞得像男人,但身形和舉止,明顯是女人,老子拿錢辦事,懶得戳穿罷了,你真以為自己天衣無縫啊?” “瘋子,胡說八道,我根本不認識你!”廖小蝶竭力鎮(zhèn)定,“滾開,再胡攪蠻纏,我喊人了!” 錢老六氣定神閑,“喊,喊吶,你喊唄。老子曾經(jīng)好奇,偷偷跟蹤過你,今天才敢冒險堵人。如果你不答應條件,老子立刻把事情捅到郭府去!” 廖小蝶臉色突變,冷汗涔涔,指尖哆嗦,脫口問:“你想怎么樣?” 第190章 反咬一口 邊塞集市, 商販熱情叫賣,行人來來往往。 樹蔭下, 錢老六伸出右手,五指張開,強硬說:“五百兩!三日之內, 再給五百兩, 就徹底兩清了, 老子一拿到銀子, 立刻離開西蒼, 去天涯海角躲避風頭。” 烈日當空, 酷暑難耐, 廖小蝶卻遍體生寒。她直勾勾盯著對方, 猝不及防之下,驚恐交加,不知所措, 倉促思索對策, 一聲不吭。 “怎么?” “不肯給?” 錢老六瞬間拉下臉,先指指自己肋骨,然后指指右腿,咬牙切齒,憤恨道:“老子混江湖二十多年,很少受傷,卻倒霉接了你的活兒,肋骨斷了, 腿也瘸了,險些喪命!如果你不肯補償,就是逼老子和小陳翻臉。” “一旦翻臉……哼,到時,休怪我們心狠手辣,誰也別想過安穩(wěn)日子了!”語畢,他氣沖沖轉身,一瘸一拐,走進旁邊小巷。 “你——” 廖小蝶生怕受牽連,脫口而出:“慢著!”旋即,她驚惶噤聲,警惕環(huán)顧四周,原地猶豫片刻,咬咬牙,追了上去。 少頃·小巷深處 廖小蝶身量嬌小,稍提高裙擺,疾走帶跑,“站住!” 錢老六聽命行事,停下腳步,停在僻靜處——三步外便是拐角,拐角后,有一扇斑駁破舊的門,門內,站著一群人:姜玉姝、郭弘磊、龔益鵬、王氏……足足十來個。 “龔夫人,區(qū)區(qū)五百兩而已,識相的,爽快些。” 錢老六怕極了郭弘磊,全力以赴地演戲。他滿腹怨氣,懊悔表示:“因為接了你的活兒,老子和小陳不敢待在西北混了,被迫背井離鄉(xiāng),難道你不應該補償補償嗎?這五百兩,其實是盤纏,我們現(xiàn)在身無分文,莫說馬,連騾子也買不起,沒法離開。” 僻靜巷內,廖小蝶焦頭爛額,沉默半晌,忍無可忍,天生粗啞的嗓音質問:“奇怪,你們怎會淪落到身無分文的地步?當初,我按時結清了酬金,加上王寡婦被騙的體己,至少有三千兩——” “嘖,三千兩夠什么使的?” 錢老六抬高下巴,理直氣壯,掰著手指頭數(shù),“老子和小陳一人一半,他忒不走運,財產幾乎全輸在賭坊里了。老子么,則是養(yǎng)著五六個相好,女人愛攀比,哭哭啼啼變著法兒要錢,今天脂粉頭油,明兒衣裳首飾,沒完沒了,稍微拒絕,就不給老子親近——” 廖小蝶聽得皺眉,厭惡打斷:“行了!”重大把柄被拿捏,無論對方有無證據(jù),真相一旦傳進郭家人耳朵里,她無法收場。 人言可畏。有些事,只要沾上一星半點兒嫌疑,絕難洗清。 錢老六笑嘻嘻,“我知道,龔夫人很不待見江湖騙子,干脆痛快打賞五百兩唄,咱們徹底兩清,永不再見。” “上一個五百兩已經(jīng)讓我掏空積蓄,你突然討賞,我上哪兒弄錢去?”廖小蝶氣急敗壞。 錢老六抱著手臂,“少哭窮!你雖然窮,但你婆家富裕,而且,郭家十分闊綽,五百兩而已,夫人挪挪湊湊就有了。” 廖小蝶橫眉立目,瞪視怒罵:“你言而無信,卑鄙無恥!原本早就兩清了,結果呢?現(xiàn)在又來要五百兩!哼,竟然威脅我,除非殺人滅口不留痕跡,否則,我若是出事,你們休想逃脫!” “行吶,老子行走江湖,受過窮也嘗過富,吃喝/嫖/賭,樣樣都享受了。”錢老六狀似惱怒,冷笑說:“既然你不肯補償,那沒什么可談的了,咱們走著瞧。”說完,他再度轉身,意欲離開。 “你——站住!” 廖小蝶到底心虛,慌忙追趕,無奈妥協(xié):“三天不